第二 章 天降“病西施”

**第一節 雪鹽試水遇冷/小轟動**

**1、平價探路**

清晨。揚州城在薄霧中醒來。市井喧囂漸起。

張家鹽鋪門口。破桌子擺開。兩個粗瓷碗，盛著清水。

一碗旁，擺著灰黃粗鹽（老貨，標價“三十文”）。

另一碗旁，是潔白如雪、晶瑩細膩的**雪鹽**！旁邊新立小木牌：“秘制雪鹽，不苦不澀！嘗過再買！**僅售三十五文！**”

張明坐鎮。臉色蒼白，眼神銳利。水生緊張站在一旁。對面茶攤，疤臉王陰魂不散的身影晃悠。

希望，忐忑。

“吆喝?！?張明低聲道。

水生吸口氣，聲音大了些：“賣鹽啦！新出雪鹽！不苦不澀！只要三十五文！嘗過再買??！”

**2、冷眼與初嘗**

路人圍攏。好奇看著那碗“雪”。

“白的？唬人的吧？” 提菜籃的大嬸撇嘴。

“三十五文？比粗鹽貴五文呢！不值！” 老漢搖頭。

“嘗嘗又不要錢！” 一個穿著短褂、像是碼頭力工的漢子（趙大）擠上前。他常年吃粗鹽，嘴里總泛苦。端起雪鹽水碗，咕咚灌了一大口！

咂咂嘴。眼睛瞪圓：“咦？真…真不苦！咸得…舒服！” 他又舀了半勺粗鹽水，入口就皺眉：“呸！又苦又澀！沒法比！”

他抹抹嘴，掏出幾個銅板拍桌上：“小哥！給俺來二兩這雪鹽！嘗嘗鮮！”

**第一筆成交！**

張明和水生精神一振！張明親自稱鹽，用干凈油紙包好。

有了帶頭的，幾個嘗過覺得確實不同的街坊鄰居，猶豫著也買了點。一兩，二兩…不多，但破冰了！

“給我也來一兩！”

“我也嘗嘗！”

小攤前竟排起短短隊伍。水生忙得額頭冒汗，臉上卻帶笑。

對面茶攤，疤臉王臉上的嗤笑消失了，眼神陰沉下來。

**3、小轟動與黑手**

消息像長了腳。半條街都知道張家鹽鋪出了種“白鹽”，不苦，只貴五文。

臨近晌午。一個穿著體面些、像是小飯館采買（孫伙計）跑來。

“張家小哥！還有那雪鹽嗎？我們掌柜讓我買半斤試試！”

“有！” 張明應道。雪鹽存貨不多，但半斤還能擠出來。

孫伙計剛走。街尾“陳記雜貨鋪”的胖老板娘（陳嬸）也扭著腰過來。

“張明啊，聽說你家鹽不苦？給我來一斤！我家那口子嘴刁，老嫌鹽澀！”

小轟動！街坊口碑發酵了！

張明心中稍定。平價策略見效！只要穩住品質，打開銷路有望！

就在這時。

幾個流里流氣的混混，晃悠到攤前。領頭的是個黃板牙（賴三，疤臉王手下）。

“讓開讓開！擠什么擠！” 賴三故意撞開一個正在掏錢的老婆婆。

老婆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干什么！” 張明怒視。

賴三不理他。抓起一把雪鹽，在手里搓著，怪笑：“喲，這鹽…白的？別是摻了面粉吧？能吃死人不？” 手一揚，一把雪鹽撒在地上！

“你！” 水生氣得想沖上去。

張明一把拉住他。冷冷盯著賴三：“買鹽歡迎。不買，請走?！?/p>

“走？” 賴三三角眼一翻，指著地上鹽，“你這鹽有問題！撒地上都不化！肯定是假的！大伙兒別上當！吃了拉肚子！”

圍觀人群騷動。有人將信將疑。

“就是！白的邪乎！隆盛行幾十年的老鹽號，鹽都沒這么白！肯定有鬼！” 另一個混混幫腔。

“走走走，還是買隆盛行的鹽穩當！” 賴三吆喝著，故意帶著混混驅散人群。

剛剛聚攏的人氣，瞬間冷了大半。剩下的人，看著賴三兇相，也不敢多留，紛紛散去。

水生氣得眼圈發紅。張明看著地上被踐踏的雪鹽，和被驅散的顧客，胸口怒火翻騰。

他知道，這是賈海的**警告**。平價雪鹽動了隆盛行的奶酪！

**4、陰云下的微光**

攤前冷清。只剩狼藉。

張明默默收拾。將地上還能掃起的雪鹽，小心收集。不能浪費。

“少東家…他們…” 水生聲音帶著哭腔。

“意料之中?！?張明聲音平靜，眼底卻結著冰?！斑@才剛開始?！?/p>

他看向對面茶攤。疤臉王不知何時走了。但威脅無處不在。

一個身影怯怯靠近。是之前差點被撞倒的老婆婆。

她左右看看，確定混混走了，才從懷里摸出幾個銅板，壓低聲音：“小哥…剛…剛那鹽…給我包一兩…悄悄的…”

張明一怔，心頭微暖。默默包好鹽，遞過去。

老婆婆揣進懷里，匆匆走了。

微小的火苗，還在。希望，沒被完全掐滅。

但張明清楚，賈海的下一次打壓，只會更狠。他需要更快打開銷路，積累力量。

也需要…能震懾這些宵小的力量！

***第二節 梅落鹽鋪***

**1、跗骨之蛆**

雪鹽的微光，被賴三一伙攪得忽明忽滅。連著三日，騷擾如影隨形。

張明和水生剛支好攤，賴三幾人便在不遠處蹲守。不砸不搶，專搞人心態。顧客稍聚，便上前推搡、怪笑、污言穢語。生意，半死不活。

“少東家…這…” 水生數著寥寥銅板，愁云慘淡。

張明面沉如水。賈海這鈍刀子割肉，陰毒！耗著你，壞你名聲，月底拿什么填那十五兩的無底洞？

街角，疤臉王的身影幽靈般閃過，嘴角掛著貓戲鼠的冷笑。

一股無力感，夾雜著憤怒，在張明胸中翻騰。他需要破局！需要…雷霆手段！

**2、梅落門前**

清晨薄霧，帶著濕冷。

攤前依舊冷清。賴三幾人叼著草根，斜睨著這邊，等著今日的“開場戲”。

突然！

街口傳來一陣刻意放大的呼喝與雜亂的腳步！

“站??！別跑！”

“臭娘們！看你往哪兒逃！”

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踉蹌著從薄霧中沖出！粗布衣裙洗得發白，卻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只是此刻，她面色蒼白如雪，唇無血色，鬢發散亂，呼吸急促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斷絕。左肩處，一片刺目的**暗紅**在粗布上洇開，觸目驚心！

她像是慌不擇路，又像是力竭難支，跌跌撞撞，竟直直沖向張家鹽鋪！

后面三個提棍的兇悍漢子（梅花門弟子所扮），緊追不舍，滿臉“猙獰”，吼聲震天：“抓住她！”

眼看追兵的手就要夠到她后背！

她腳下似乎被石子一絆，“??！” 一聲凄楚驚惶的嬌呼，身體如同被狂風摧折的弱柳，軟軟地、精準地…向前撲倒！

落點，正是張明擺著雪鹽的破桌子**前方一步之遙**！

人，倒在塵埃中，一動不動。肩頭“血跡”在灰土上格外刺眼。像一朵驟然凋零的白梅。

三個“追兵”沖到近前，被這“意外”弄得一愣。

為首的刀疤臉漢子（假扮頭目）眼中兇光一閃，順勢就要去抓地上女子，同時抬腳作勢欲踹鹽攤：“滾開！擋路！”

**3、寒梅乍現**

“住手！”

張明厲喝炸響！明知可能惹禍上身，但那“重傷垂死”的女子倒在眼前，他無法坐視！骨子里的血性被激起！

刀疤臉動作一頓，獰笑著轉向張明：“小子，想英雄救美？把這女人交…”

話音戛然而止！

地上那“昏迷”的女子，眼睫倏然一顫！

就在刀疤臉手指即將觸及她衣袖的剎那！

她動了！

靜若處子，動如脫兔！

躺臥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柔韌腰力，如靈蛇般貼著地面滑開半尺！險險避開抓握的同時，右手并指如劍，指尖縈繞著一絲**蝕骨冰寒**，快逾電光石火，點向刀疤臉手腕內側的**“大陵穴”**！

**梅花掌·寒梅點雪！**

“呃！” 刀疤臉手腕如遭冰針狠刺！整條手臂瞬間酸麻僵直！短棍“當啷”脫手！

“找死！” 另兩人驚怒，揮棍劈頭蓋臉砸下！棍風撕裂空氣！

女子身形未穩，卻靈動如魅。面對雙棍夾擊，她不退反進！

足尖輕點，腰肢一擰，整個人如風中飄零的梅瓣，輕盈詭異地一個旋身，竟從兩道棍影的縫隙間倏然穿過！同時，雙掌翻飛如蝶！

**掌影迷離，軌跡莫測，恰似雪夜寒梅隨風亂舞！**

“啪！啪！” 兩聲清脆如擊玉！

白皙手掌，看似柔弱無骨，卻精準無比地印在兩人揮棍的手肘**“曲池穴”**上！

一股**陰柔透骨、寒徹經脈**的力道驟然爆發！

**梅花掌·疏影橫斜！**

“啊——！”

“我的手！”

兩人同時慘嚎！只覺肘關節如同被萬年寒冰凍結，瞬間失去知覺，短棍墜地！半邊身子都麻了！

女子一擊得手，身形翩然飄落，背對張明，立于攤前。雖肩頭“血跡”刺目，臉色更白了幾分（內力刻意激蕩所致），但身姿如雪中寒梅，孤高清冽，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寒氣。她眸光如冰，掃過三個抱著手臂、驚駭欲絕的“追兵”，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

“光天化日…行兇傷人…你們眼中…可有王法？” 目光掃向四周驚呆的街坊。

三個“追兵”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驚懼”（演的）。這女人太邪門！那冰寒掌力絕非尋常！任務已完成——制造混亂、展示武力、逼目標出手。

“好…好個潑婦！還有你這小子！走著瞧！” 刀疤臉色厲內荏地吼著，和同伴撿起棍子，擠開人群，狼狽“逃竄”。

塵埃落定。

女子緊繃的身軀微不可察地一松。她緩緩轉過身，看向張明，唇瓣微動，似想說什么。眼中適時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感激與脆弱。

“姑娘，你…” 張明上前一步。

話未說完，女子秀眉微蹙，仿佛強提的那口氣終于耗盡。身體輕輕一晃，美眸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軟軟地向前傾倒。

這一次，“虛弱”得無比真實。

張明下意識伸手攬住。入手冰涼，帶著塵土氣、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梅冷香**，還有…那肩頭“傷口”處傳來的、淡淡的、類似鐵銹的腥氣（特制顏料）。

他看著懷中這張蒼白得近乎透明、卻美得驚心動魄的臉，還有剛才那驚艷絕倫又透著詭異寒意的掌法…

這從天而降、又倏然“凋零”的寒梅，究竟是何方神圣？

**4、疑云初起**

內室。張丹被驚動，掙扎著要起來。

張明將昏迷女子小心安置在自己那簡陋的床鋪上。水生端來溫水。

張明深吸一口氣，小心解開女子肩頭被“血”浸透的粗布外衣，準備查看傷口（出于基本的救助）。

外衣解開，露出里面同樣染“血”的素色中衣。

然而，當張明用濕布輕輕擦拭那片“血跡”時，動作卻猛地頓??！

濕布擦過“傷口”處的皮膚…**觸手光滑，并無破口！** 只有一片被紅色顏料浸染的肌膚，以及顏料下微微發青的…**舊傷瘀痕**？（朱麗提前用內勁在肩頭制造了輕微瘀傷，增加真實感）

這血…是假的？！

張明瞳孔微縮，心頭疑竇叢生。他不動聲色，迅速用干凈布條裹住那片染色的肌膚，做出包扎的樣子。

就在這時，女子眼睫顫動，悠悠“轉醒”?？吹綇埫鹘阱氤叩哪?，以及他手中染紅的布條，她眼中瞬間蓄滿淚水，聲音虛弱如蚊蚋：

“多…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她掙扎著想坐起，卻牽動“傷處”，痛得倒吸一口冷氣（精湛演技），淚珠滾落，“小女子…朱麗…遭惡人追殺…幸得恩公相護…可否…容我在此…暫避幾日…養好傷…定當厚報…” 眼神充滿了祈求與不安。

張明看著她蒼白臉上滾落的淚珠，感受著她身體的微微顫抖（內功控制肌肉），再想到她剛才擊退惡人的凌厲…以及肩頭那蹊蹺的“血跡”…

疑云重重。但這柔弱凄楚的哀求，又讓人難以硬下心腸。

“娘…” 他看向一旁擔憂的張丹。

張丹心軟，看著朱麗凄楚模樣，輕嘆：“明兒…這姑娘傷得不輕…外面又不太平…就讓她…先住下吧…”

張明沉默片刻，看著朱麗那雙含淚的美眸，終于點頭：“…好。姑娘安心養傷?！?/p>

朱麗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放松，虛弱地道謝：“謝…恩公…謝大娘…”

她閉上眼，仿佛耗盡了力氣。心中暗忖：第一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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