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坊市出攤磨心性

兩年后的宗門坊市內，卯時三刻，當晨霧還在山腰打著旋兒，宗門坊市的喧鬧便已撕開了黎明的寂靜。青石板路上蒸騰著混著靈草香的白霧，數千盞懸浮的琉璃燈次第亮起，將整條長街映得恍若星河墜落人間。

沿街百余個攤位鱗次櫛比，攤主們各出奇招招攬生意。手持竹枝的老者將散發瑩藍光芒的玉牌往空中一拋，七道虛影立刻在空中展開，分別演示著 “定身符” 的七種妙用；少女指尖纏繞著金紅絲線，靈巧地將剛煉制好的 “纏魂絲帕” 拋向半空，絲帕迎風化作漫天流霞，引得眾人駐足贊嘆。此起彼伏的吆喝聲里，混著法器碰撞的清鳴、煉丹爐沸騰的咕嘟聲，宛如一曲奇特的市井交響樂。

人流如織，各色修士穿梭其中。外門弟子攥著剛用雜役換來的靈石，在攤位前猶豫徘徊，時而踮腳張望，時而低頭盤算；內門弟子則神色自若，腰間玉牌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抬手間便將心儀的靈草、玉簡收入乾坤袋。街角處，幾個身著粗布麻衣的凡人商販正與修士討價還價，他們帶來的胭脂水粉、宣紙筆墨，在修仙者眼中倒成了野趣之物。

忽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只見中央的高臺上，兩名筑基修士正在斗法試器，玄鐵劍與青銅鼎相撞，濺起的火花如同金色雨點灑落。圍觀者或叫好助威，或低聲議論，賭坊的小廝趁機穿梭其間，高聲喊著賠率。不遠處的茶樓飄來靈茶的清香，二樓雅間的窗欞半開，幾位長老模樣的人物倚欄觀戰，手中的白玉杯隨著戰局起伏輕輕晃動。

在坊市西北角，一個滿臉胡茬的魁梧大漢隨意坐在一個磨得起了毛邊的蒲團上，一只手里提著一壺酒喝著，另一只手里拿著把野雞翎制作的蒲扇扇著，腰側拴著把烏漆嘛黑的寬刃大刀，面前攤位上擺放著各種酒釀，藥膏。

此人正是柳禾舟化名的善姓老漢。

自從一年前柳禾舟金木水火土風雷各個屬性都已修至練氣大圓滿，隨時可以筑基時，他就一邊壓制自己的修為，反復錘煉擴寬經脈，一邊通過在空間藏書閣里修習不同的術法，煉丹制藥釀酒全方位開展，鍛器制符布陣也相較之前更加嫻熟，運乎于一心?？臻g靈田里培育出的藥草靈稻被他制成方便售賣，口味極佳的酒釀，和效果很好的藥膏帶到坊市里，每五天出一次攤，換取靈石器物。更重要地是大隱于市，察人世百態，方能人情練達，磨練心性。

“老善，今兒出攤挺早？出些新品沒？”這時旁邊有個裝扮齊整，身著青藍相間長裙的大娘也開始邊說，邊拿出自己要售賣的靈符一一擺放。

“王婆，這壺酒是'人間一醉夢露曇'，嘗嘗？”柳禾舟用蒲扇在面前攤位上一扇，一個長頸細口，底托圓潤的紫色酒壺便自行飛起到王婆手中。

王婆閑閑地坐在自家蒲團上，左手化出一只酒杯，右手持壺，先是淺淺品了一口，“嗯，清幽中有股凜冽?！崩^續連飲三杯后，閉目端坐，掌心向上，化解周身酒力。

”是壺好酒，一醉一夢是輪回，自己仿若隨著曇花一起絢麗綻放，過往心中遺憾都已了卻?！巴跗鸥惺茏约旱鼐辰缬稚狭艘粚?，實實在在地喟嘆道。

”我老婆子也不白吃你地，這三張千里通玄符你拿著?！巴跗艙]手間三張泛著黃光地符箓飄在了柳禾舟面前。

”好?！捌鋵嵙讨劭臻g里堆滿了自己練手地各種符箓，品質更好。但他還是很慎重地收起，因為彼此品性正派地人之間相交需要有來有往，互不相欠，關系才能長久無虞。

又過了一會兒，柳禾舟地攤位前站著幾個結伴出行地內門弟子。

”師兄，就是這個攤位地酒釀味道很特別，這次我們多帶一些回去獻給任務堂地盧長老，此人好酒，下次去火鶴山脈收取疾風草地任務肯定是咱們的了?！捌渲幸粋€年輕些的弟子說道。

”這位師兄，煩請介紹這些酒釀的特性吧?！耙粋€細眉窄腰的女弟子詢問。

”好說好說，諸位且聽某家道來?！?/p>

九轉回春釀：蘊含九種靈植精華，飲用后可立時修復輕微打斗內傷，長期飲用亦能溫養經脈；

三升星河醉：酒液如流動的銀河，飲下后能提升三倍神識感知范圍，適合尋覓探寶或逃命避敵時飲用 ；

一醉夢露曇：以千年幽曇花瓣釀制，入口清涼，可助修士安穩入眠，化解修煉中的心魔隱患；

焚天烈焰漿：酒氣熾熱如巖漿，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修士的爆發力，提升戰斗實力；

云夢虛行漿：取自高山云霧所釀，飲用后可使人產生漂浮之感，對領悟飛行法術有輔助作用；

.......

"那這些藥膏呢？“

萬靈生肌膏：無論多深的傷口，涂抹后能迅速止血生肌，對妖獸利爪、法器造成的創傷尤為有效；

寒魄清毒膏：散發幽藍寒氣，可化解百種毒素，對毒屬性妖獸的攻擊有絕佳的克制效果；

凝魂固魄膏：針對神識損傷，涂抹于眉心，能修復受損的識海，緩解修煉時的精神疲憊；

飛鸞愈骨膏：以青鸞羽毛為引，對骨折、骨裂等傷勢有奇效，可加速骨骼愈合與強化；

鎮魔護心膏：在面對心魔或邪修攻擊時，涂抹于胸口可形成一層靈力護盾，抵御精神類攻擊；

......

"如此，就將這些包起來吧。"領頭師兄聽完介紹，將所需一一點出。

”作價幾何？“之前說話的那個年輕弟子一邊說，一邊取出靈石。

”誠惠一千二百三十一顆靈石，幾位豪爽，小老兒也不能寒酸，一千兩百即可?！?/p>

付錢的弟子本來覺得自己有些充大，一下子要付出如此這多靈石，正要砍價。聽得柳禾舟給了優惠，又顧及自己在同門間的顏面，便爽快的付了錢。

這時王婆子攤前也有人剛買走”清心符“，”驅邪符“。

”王婆，你這‘清心符’的符紙紋路又改了？” 柳禾舟用銅勺攪了攪冒著紫霧的酒壇，鼻尖還沾著幾滴 “醉仙露” 凝成的露珠，“昨兒個張師弟買了三張，說畫得比上個月靈動些?！?/p>

柳禾舟攤位上又擺了一批酒釀，陶制酒壇錯落有致，貼著 “忘憂釀”“聚靈醪” 等泛黃標簽，壇口飄出的酒香與隔壁攤位的朱砂味纏在一處。

賣靈符的王婆聞言咧嘴一笑，細長的手指在攤前的 “驅邪符” 上一抹，符紙忽地竄起豆大的火苗，轉瞬又化作青煙消散：“可不是？前兒在藏經閣翻到半卷《云篆秘要》，偷師了幾筆?！?她抖開一卷空白符紙，筆尖蘸著金紅色的朱砂懸在半空，手腕輕轉，符咒上的紋路竟如活物般扭動，“倒是你這‘愈傷膏’，聽說前兒救了個被鐵背熊抓傷的外門弟子？”

柳禾舟配合的拿起一個青瓷蠱，露出其中琥珀色的膏體，表面泛著細密的靈光：“那熊崽子爪子淬了毒，要不是我這藥膏加了三百年份的‘清毒藤’，怕是要在床上躺足三月?！?/p>

說完他壓低聲音，朝不遠處駐足觀望的外門弟子努了努嘴，“瞧見那穿灰袍的小子沒？攥著靈石在這晃悠半個時辰了，你去賣兩張‘隱匿符’，保準管用?！?/p>

王婆心領神會，抄起一疊靈符起身吆喝，腳步帶起的風掠過酒壇，驚得 “醉仙露” 泛起層層紫金色漣漪。

兩人一唱一和間，攤位前的人流漸漸多了起來，討價還價聲與酒香、符篆的焦糊味，在琉璃燈下釀成了坊市獨有的煙火氣。

暮色漸濃時，坊市的喧囂卻絲毫未減。

靈燈將影子拉得老長，滿載而歸的修士們踏著滿地碎金般的燈火離去，而新來的人潮又裹挾著新鮮的吆喝聲與驚嘆聲，涌入這片永不落幕的修仙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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