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魄吞龍吟

劉掌柜手中血魄刀赤光暴漲，刀身與陳長安懷中刀鞘相撞的剎那，護城河水轟然炸起十丈高浪。陳長安被氣浪掀翻在泥灘上，嘴里嗆進半口腥臭河水，手中緊攥的“陳”字魚符卻驟然發燙。

“老劉！你他娘的不是放高利貸的嗎？！”他抹了把臉，瞥見劉掌柜的瞳孔泛著和尸傀如出一轍的幽藍。

“老子藏刀二十年，等的就是今日！”劉掌柜的咆哮混著刀鳴，血魄刀竟凝出一條赤龍虛影，龍爪撕向金甲神將，“狗皇帝用我劉家三百口人命煉刀，今日便用這刀剜了他的心！”

十二尊金甲神將結陣如鐘，方天畫戟攪動風云，竟在河面結成金色囚籠。葉紅綾的紅綾纏住陳長安腰身疾退，厲聲道：“血魄刀飲足萬人血才會化龍，他早瘋了！”

陳長安懷中的魚符突然浮空，與血魄刀鞘上的紋路拼合成完整圖騰——竟是條銜尾赤龍。俠圣遺骸殘留的金光從刀鞘中噴涌而出，他雙臂不受控地高舉，掌心金紋化作鎖鏈捆住赤龍脖頸。

“小子，這是陳家血脈的‘縛龍訣’！”莫老鬼倒騎毛驢掠過河面，酒葫蘆潑出藥粉，金甲神將沾到藥粉處“滋啦”冒煙，“你爹陳玄策當年就是不肯煉這邪刀，才被皇帝滅門！”

赤龍悲鳴震得陳長安耳鼻滲血，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燃燒：“老子姓陳就得背這鍋？！”河底淤泥突然翻涌，二十年前被沉尸的陳家冤魂破水而出，白骨手指抓向金甲神將的咽喉。

葉紅綾旋身斬斷三具白骨，反手將陳長安甩到毛驢背上：“催動縛龍訣！赤龍失控會吞了整座城！”

“怎么催？在線等挺急的！”陳長安手忙腳亂拍打刀鞘，突然福至心靈，扯嗓子嚎起喪歌，“陳家的列祖列宗哎——孫子給您拜早年啦！壓歲錢不用多，收了這條龍就行！”

赤龍虛影猛然僵住，劉掌柜突然抱頭慘叫，七竅鉆出星紋蠱蟲。莫老鬼趁機甩出銀針釘死蠱蟲：“皇帝老兒給姓劉的種了噬心蠱，血魄刀壓根沒煉成！”

金甲神將的囚籠在此刻轟然收縮，陳長安被罡風刮得臉皮生疼，手中魚符突然射入赤龍眉心。龍睛金光大盛，竟調頭撞向紫微宮方向，云海間三千劍修齊聲驚呼：“護駕??！”

赤龍撞上紫微宮結界炸成血霧，漫天血雨中浮出端敬皇后的虛影。她指尖點在陳長安眉心，一段記憶轟然灌入——

二十年前的月夜，國師藺無涯將嬰兒遞給黑衣人：“陳家的‘縛龍血脈’需養在至賤之地，待血魄刀成，此子便是最好的刀鞘?！?/p>

記憶中的泥犁巷風雪交加，老乞丐把嬰兒塞進狗窩，哼著“泥犁巷里出真龍”。

“原來老子真是刀架子？！”陳長安嘔出口黑血，魚符碎成齏粉。金甲神將化作流光追向紫微宮，劉掌柜的尸身正在河面燃燒，血魄刀斷成兩截。

莫老鬼拎起他衣領扔進棺材鋪密道：“皇帝遭此一劫，天機閣必傾巢而出，跟老夫去幽冥海！”

葉紅綾卻橫刀攔住去路：“血衣樓在幽冥海有分舵，樓主已布下...”

“讓開！”陳長安突然嘶吼，眼底金紋如蛇游動，“你們都要老子當棋子，老子偏要掀棋盤！”他抓起半截血魄刀捅向心口，刀身竟被金紋死死鉗住，“從今日起，老子只為自己活！”

密道深處突然傳來鼓掌聲，一襲白衣的稷下學宮大祭酒緩步而出，手中星盤映出陳長安扭曲的倒影：“好志氣，可惜你血脈中的蝕龍蠱，只剩七日可活?！?/p>

莫老鬼的酒葫蘆“當啷”落地，葉紅綾的刀鋒首次顫抖。陳長安摸著脖頸浮現的龍鱗紋，咧嘴笑了：“七天？夠我把天機閣主的墳頭草拔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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