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耀臺·雙生劫

任瑤的雷耀鏈纏住墨驚鴻手腕，拖著他掠過三千雷紋階。階石上嵌著的「引雷玉」感應到雙脈氣息，接連爆出青紫電弧。墨驚鴻的劍魄自發護體，在周身凝出三尺劍域，雷光撞在域壁上迸濺如星雨，卻在任瑤一掌拍向后心的瞬間驟然潰散。劍意被強行壓回紫府的剎那，七十二道雷鞭抽上脊背，焦糊味混著血腥氣彌漫開來。筑基期的肉身終究扛不住地品雷池，皮膚寸寸皸裂如旱地龜裂，綻開的血肉間跳動著細碎雷弧，每一次抽搐都帶出金屑般的劍魄碎片?；异F從傷口滲出，將暴烈的雷靈轉化為混沌靈氣，任瑤腰間雷紋玨泛起混沌紫，喃喃道：“三十年前……你母親也是這樣轉化雷劫?！?/p>

雷耀臺中央懸浮的九塊「雷紋盤」忽明忽暗，上古雷獸圖騰在逆旋中扭曲成魔紋。血煞子安插的幽冥使者混在護陣弟子中，指尖血絲悄無聲息滲入坎位陣紋。當墨驚鴻踏上主陣眼時，淬體雷靈陡然化作混沌雷暴，灰紫色電蟒撕開空間，守陣長老的怒吼被血魔刺貫穿丹田的悶響截斷。驚鴻玉佩滾燙欲燃，混沌靈氣不受控地涌向雷暴中心，凝結出一枚流轉灰光的雷丹。血煞子虛影自雷丹中浮現，指尖牽動萬千血絲：“多好的養料……”話音未落，任瑤的雷紋玨脫體飛出，在空中炸開龍吟：“墨驚鴻！劈開它！”

裂魂劍出鞘的剎那，紫府內劍魄與雷種激烈碰撞，七道鎏金劍紋逐一崩裂。劇痛如毒蛇啃噬神魂，冷軒傳授「葬劍式」時的告誡在識海炸響：“葬劍需先葬心！”劍鋒倏然回轉，直刺心口！心頭血濺上雷丹，混沌靈氣如遇沸油的雪，血煞子的血絲根根斷裂。墨驚鴻趁機引動全部雷靈，裂魂劍化作百丈雷芒劈下，劍鋒過處空間如琉璃碎裂，雷暴被割裂成青紫兩色，中間一道灰痕久久不散，似天道被撕開的傷口。

“咔嚓——”

雷丹一分為二，半數沒入劍魄，余下半數鉆入任瑤眉心。她額間第三只豎瞳猛然睜開，瞳孔深處盤踞的混沌雷龍虛影仰天長嘯，紅發倒豎如燃燒的雷火。雷暴散盡時，墨驚鴻的金丹已成混沌漩渦，測靈碑上的「九轉地劫」扭曲成「混沌天誅」。執法長老破空而至，厲喝如雷：“孽障！私通混沌海當誅！”冷軒的無鋒劍橫擋在前，劍鞘崩裂處露出內壁「驚鴻」二字，與墨驚鴻玉佩上的刻痕如出一轍。守墓長老的傳音震徹云霄：“三十年前墨無痕以驚鴻劍封雷龍，今日因果重開，此乃天定！”

地面轟然塌陷，千丈龍骨抬爪的瞬間，云層如棉絮被扯碎，投下的陰影讓半個雷宗陷入昏暝。逆鱗處嵌著的劍胎碎片脫落，化作流光沒入裂魂劍柄?！笖靥臁构抛a全一角，顯出「混沌」小注，劍鳴聲引得龍骨灰目流轉，每一節脊椎都傳出洪荒雷音。墨雪璃的天靈紋突然刺痛，虛空裂開縫隙，楚離踏混沌羅盤而出，指尖點向墨驚鴻眉心：“混沌之子……”話音未落，雷紋玨震開她的觸碰，鎏金瞳孔暈染的混沌灰讓她輕笑：“眼睛，和你母親當年一樣?！?/p>

千里外血池沸騰，血煞子握著半枚噬劍蠱冷笑，池中倒映的墨雪璃虛影脖頸浮現血紋枷鎖。任瑤的第三瞳漸漸閉合，昏迷前拽住墨驚鴻衣角，后頸龍鱗紋路組成古老箴言：“雷龍醒……混沌生……”她的聲音散在風里，似預言又似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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