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惹來殺禍

“至于那中策，便是要趁著金朝在江北之地尚未站穩腳跟之時，朝廷果斷出手，迅速冊封江北各路的義軍首領為藩王。不僅要封，而且要大方地封，多多益善，切勿吝嗇這虛名。朝廷需給予這些義軍藩王實打實的支持，助他們羽翼漸豐，讓金朝在江北之地難以立足?！?/p>

"與此同時，朝廷應緊鑼密鼓地操練兵馬，厲兵秣馬，只待時機成熟，便與各路藩王攜手并進，共驅金人出江北。此策之精髓，在于一個“快”字。萬萬不可給金人喘息之機，要讓江北之地始終動蕩不安，令他們無法安撫民心，只能疲于奔命，四處救火。"

"如此這般，金人必將日漸疲憊，士氣低落，最終精疲力竭，再難與我大軍抗衡。屆時，江北之地自當重歸朝廷之手，金人之患，亦可一舉而除矣。"

“這段計謀的弊端同樣昭然若揭，恰似那漢朝末年，三國鼎立的紛擾時期，一旦試圖重掌江北諸藩的權柄，便是步履維艱。屆時，朝廷需得步步為營，耐心籌劃，緩緩削弱那些藩王的勢力，逐步將大權重歸中樞。此計之精髓，在于一個“緩”字，萬不可急功近利，否則，歷史的悲劇或將重演，三國時的亂世風云，恐又要再度席卷天下?！?/p>

聽完中策之后，趙姓青年的臉色如同烏云壓頂，陰晴不定，而圍在他身旁的那群人卻恰恰相反，個個臉上洋溢著喜色，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要按捺不住，慫恿著那青年人采納這條計策。此時此刻，王重陽的臉色再次變得復雜難辨，他欲言又止，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是好。他著實未曾料到，自己這位年輕氣盛的小兄弟，竟是如此膽大包天，言辭無忌，什么話都敢脫口而出。

王重陽對劉凱的策論極為欣賞，無論是上策還是中策，皆是精妙絕倫，直白易懂，又直擊要害，實在令人嘆為觀止。相比之下，朝廷中那些大臣們的言論，實在是太過冗長繁瑣，難以與之相提并論。

“至于那下策之選，在下著實不敢輕易言及采用，此計若運用得當，自是妙計無雙，反之，則恐成禍端，反噬其主。在下提及的這策，私下里我稱之為“養彘之策”。正如其名，昔日大宋為解決百姓肉食之困，蘇先生力主廣養肉彘，由此難題迎刃而解。此策精髓，盡在一個“養”字之上，而這“養”之一字，內里學問深似海，奧妙無窮?！?/p>

“我口中的這“養彘之策”，實則非字面之意，養的不是真真切切的彘，而是要將金人的朝臣與甲士，視若圈中之彘，細細滋養。我朝需遣精明之士，潛入其內，傳授他們奢靡之道，腐敗之法，貪污之技，令其官員與武士沉溺于享樂腐化之中，久而久之，金朝之筋骨，自會由內而外，漸漸酥軟，戰力瓦解不過是時間問題?！?/p>

“而我宋朝，則需痛定思痛，勵精圖治，革除積弊，刷新吏治，強化軍備，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強軍之策。試想，一邊是金人沉醉于酒池肉林，朝綱不振；另一邊是我大宋上下一心，銳意進取，這一正一反之間，收復失地，重振河山，豈非曙光已現，指日可待？”

“這策論，堪稱曠日持久之作，外表披著最為穩當的外衣，實則施行之路荊棘密布，難就難在行者需如蓮花般出淤泥而不染，轉而要去凈化那腐化世風。運用得當，便能令金人迅速沉溺于聲色犬馬之中，忘卻南侵之志，只知醉心于眼前的浮華安樂，即便無法將其驅逐出境，也能為大宋保住半壁河山，維系一時安寧。然而，一旦運用失當，后果便不堪設想。金人若借此機會，將我大宋半壁江山悉數吞噬，國力勢必突飛猛進，加之他們若能痛定思痛，勵精圖治，革除陳年積弊，整肅官場風氣，加強軍事裝備，那么大宋的存亡，便岌岌可危了?！?/p>

眾人聆聽了這番策論，皆陷入了沉思之中。這前所未有的見解，仿佛橫空出世，既無前人之跡可循，亦無后來者能及，實在是妙絕人寰。一時間，他們對劉凱的態度悄然轉變，開始以一種全新的眼光審視這位青年才俊，心中滿是欽佩與贊嘆。劉凱，這位橫空出世的人物，其才華之橫溢，簡直可與古代智者諸葛孔明相提并論，令人嘆為觀止。更令人稱奇的是他那超凡脫俗的眼界，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與真理，實在是一位古今罕見的奇才。

那位趙姓女子神色驟變，心中對劉凱的輕蔑早已煙消云散。她暗自思量，王重陽舉薦之人果然非同凡響，英雄身邊環繞的皆是俊杰，想來這便是人以群分的道理吧。而那位趙姓青年聞言，亦是眉宇間洋溢著欣慰之色。他深知，策略之道在于靈活運用，絕非拘泥于一式。他打算將心中所構想的諸多計策巧妙融合，再輔以那最終的“養彘之策”，即便無法立即光復舊日河山，也定能助大宋安然度過眼前的危局。

在趙姓青年的周遭，一場熱烈的討論如火如荼地展開，言語間火花四濺，而置身于這喧囂之中的趙姓男子，卻仿佛置身于另一番靜謐天地，不為外界所動。時光悄然流逝，他的眼神時而凝重，時而放空，似乎正沉浸于某個深邃的思考之中。

良久，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嘆打破了這份沉靜，“好！好！好一個絕妙之策！其構思之精巧，用詞之貼切，實屬罕見。更難得的是，這策略之名，亦是匠心獨運，令人拍案叫絕。不知那位劉凱小兄弟，可有表字？家中雙親及手足，現今又居于何方？吾心甚慕其才，欲舉薦其入朝，共謀國家大事?！?/p>

這番突如其來的感慨，如平地驚雷，讓四周的喧囂瞬間凝固。眾人皆是一愣，隨即安靜下來，生怕一絲聲響，會驚擾了這位趙姓男子。此刻，空氣仿佛凝固，只留下他的話語，在空曠中回響，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與期待。

聽到這話，王重陽面色為難，他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兄弟，他深信劉凱的才華，可是他這樣的人，在哪群狼環繞的朝廷，會被吞噬的連骨頭不剩。尤其是，他當著這么多人說出了這三策略，可是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世家大族和朝廷官員，金朝的當權者，那個都沒有落下。再說他毫無顧忌的封藩王的策略，更是讓帝王忌憚?？梢哉f，他的三策一出，不知道招來了多少殺身之禍。他現在開始擔心起劉凱，如果他沒有人去保護的話，很快就會被很多勢力刺殺而亡。

宋朝當權者豈能不知道朝廷弊端，宋王朝重文輕武，以及任用文官治軍，導致軍隊的實力日漸衰落？問題根源就是，趙家的江山是武將篡權而來，以下犯上，開創了“臣權代君權”的先河。

常言道，趙家既已屹立朝堂之巔，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心中，又豈能不泛起一絲異樣的波瀾？趙氏之舉，猶如一道裂開的先河，讓后來那些心懷不軌的臣子們，尋得了一條看似名正言順的篡權之路。如此一來，即便是宋民心中的那份不甘與反抗，也似乎被這道“法理之光”削弱了鋒芒，變得不那么尖銳。這般的局面，自然讓掌權者心生重重顧慮，對藩王的存在，更是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深怕稍有松懈，便又是一場風雨飄搖的動蕩。

此刻，眾人之心，皆系于劉凱所提的三策之上，各自心中盤算著小九九，渾然未覺周遭已悄然生變。幾位近身侍從，尋了各式借口，悄無聲息地抽身而退，如同夜色中遁形的輕影。四周的侍衛們，對這些人物自是敬畏三分，不敢稍加阻攔，默默默認了這份無聲的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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