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戀

閃光燈如星群般在江岸閃爍，顧昭寧的指尖還沾著沈硯之襯衫上的海水，咸澀的觸感讓她想起十二年前那個雪夜他傷口滲出的血珠。媒體們的鏡頭瘋狂聚焦在他們交纏的濕發上，她卻突然踮腳咬住他喉結處的玫瑰紋身，在快門聲中留下個帶血齒痕的獨家頭條。

"沈太太的蓋章服務倒是熟練。"沈硯之當著三十家媒體面解開浸透的襯衫，心口處便利店坐標紋身下，赫然露出她年少時寫在糖紙上的潦草字跡。高清鏡頭瞬間捕捉到那行"賠你一生"的誓言，直播彈幕頃刻間淹沒了金融頻道的股價走勢圖。

顧昭寧在喧鬧中勾住他皮帶扣，鑲鉆的H字母硌著她掌心："沈先生不如解釋下，為什么我送你的每支鋼筆都少了筆尖？"她突然從濕透的裙底抽出支萬寶龍鑲鉆鋼筆，筆帽內藏著枚微型攝像頭正閃著紅光。

沈硯之低笑著扯開領帶纏住兩人手腕，愛馬仕絲綢浸水后浮現出曼哈頓地圖暗紋："因為顧小姐每次來我書房偷文件，都會用這支筆在便簽上畫玫瑰。"他掏出手機點開加密相冊，七百張便利貼照片拼成她側臉的輪廓，每朵玫瑰的瓣數都對應他們分別的年份。

對岸忽然響起游輪鳴笛聲，顧昭寧在沈硯之瞳孔里看見十六歲的自己——那個躲在華爾街金庫用金條搭積木的少女，此刻正被十年前雪夜為她擋子彈的少年圈在懷中。她突然搶過記者的話筒砸進江面，拽著他跳上來接應的水上飛機。

"現在逃婚還來得及。"她將降落傘包甩到他懷里，卻發現安全帶卡扣是他定制的雙C字母鎖——Cartier古董珠寶展上她多看了兩眼的那對鐐銬形手鐲。

沈硯之握著操縱桿的手腕露出銀色表帶，百達翡麗的月相盤正顯示著紐約暴雪夜的星圖："十年前你欠我的那杯熱可可，該連本帶利還了。"引擎轟鳴聲中，他忽然打開艙門，晨風卷著黃浦江的水霧撲進來，將她耳后的玫瑰發飾吹落在儀表盤上。

顧昭寧在失重感中抓住他手臂，梵克雅寶手鏈的藍寶石刮過他紋身："你瘋了？"話音未落，機艙內突然飄起人造雪，制冷系統噴出的雪花帶著當年便利店熱可可的香氣。沈硯之單手解開安全帶，從保溫箱里取出個星巴克紙杯，杯身糖霜拼成的笑臉與她二十歲畫的一模一樣。

"現在賠罪還來得及。"他將吸管抵在她唇間，巧克力混著威士忌的暖流滑入喉管。顧昭寧在眩暈中看見舷窗外掠過成群的無人機，機翼拖曳著熒光粉的尾跡，在云層上畫出巨大的結婚證編號——正是她黑進民政系統時用的假代碼。

飛機突然傾斜著穿過外灘的霓虹，沈硯之將她困在副駕駛座，安全帶不知何時換成她丟失的珍珠腰帶。他咬開她肩帶上的蝴蝶結，舌尖舔去融化的雪花："當年你在我石膏上畫的玫瑰，現在該補色了。"

機身劇烈顛簸時，顧昭寧摸到他后腰的槍傷疤痕，那是她十八歲玩射擊游戲輸掉的賭注。記憶如爆開的香檳泡沫般涌出——原來這些年所謂的商戰交鋒，不過是兩個膽小鬼在數據流里寫的情書。

"沈硯之。"她突然咬破指尖在他胸口紋身處補上一筆，鮮血在便利店坐標旁暈成玫瑰花瓣，"你這十年并購的不是企業..."水上飛機掠過迪士尼城堡尖頂的瞬間，她將沾血的唇印在他突跳的頸動脈，"是在收購我所有的逃跑路線。"

浦東機場的塔臺燈光突然全部變成心形，沈硯之打開艙門將她攔腰抱起。999架無人機在夜空拼出結婚登記處的三維坐標，GPS定位正是那間早已拆遷的便利店舊址。他腕間的百達翡麗突然彈出戒指盒，黑鉆在月光下裂變成十二道棱光——對應她每年圣誕寄來的匿名禮物數量。

"沈太太。"他吻住她沾著熱可可的嘴角，"現在可以公開你在我股票賬戶埋的彩蛋了？"手機適時響起提示音，顧昭寧三年前埋在他資金池的隱藏程序突然激活，沈氏集團官網首頁炸開滿屏血色玫瑰，花蕊中浮現出他們初遇那天的便利店監控畫面。

晨光刺破云層時，顧昭寧在億萬流量中看見十六歲的自己跨坐在沈硯之腰間，正用沾血的棒棒糖在他石膏腿上畫笑臉。而二十八歲的沈硯之正將訂婚戒指套進她腳踝，藍寶石鎖芯里封存著當年那顆融化后又重塑的金箔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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