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小妾

齊泰聽著一愣，面露驚愕之色，是他聽錯了嗎？

還真是個稀奇事，一向剛正不阿的李弦，竟也會想暗下操作科考？

稍微愣了一會，齊泰走到正位上坐下，下人緊跟著送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狐疑的看著李弦，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根據他多年圍觀為官經驗來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侯爺這是在試探老夫？”齊泰面帶微笑，裝著一副泰然的模樣，實則心底已經開始有些發毛了。

剛剛在書房時，下人說李弦昨夜去見過建武帝，還驚動了后宮，該不會是建武帝懷疑他有不臣之心，這才讓李弦來試探他。

短短片刻功夫，齊泰腦子里想了很多，最后得出一個結論，伴君如伴虎。

“國公爺何出此言？”

李弦頓了頓，眼神疑惑看著齊泰。

齊泰笑容變得尷尬：“隨口一問，侯爺不必在意，反倒是侯爺，為何突然對科考如此感興趣?！?/p>

李弦狡黠一笑：“八個字，以彼之道，還之彼身，過去朝堂各方勢力皆是通過科考舞弊來壯大己身，此事他們做得，小子自然也做得?！?/p>

“只是小子初入朝堂，不懂那些明里暗里的門道，因此特來請教國公爺?！?/p>

“原來如此！”

齊泰暗自松了口氣，然而這仍然不符合李弦的秉性，不過既然李弦已經主動找上門，他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想必李弦也絕不會輕易離去。

“其實此事要辦起來倒也簡單，重點是要找對人，科考歷來是由禮部主管，理論上找禮部的人十有八九不會錯?！?/p>

“要是老夫沒記錯，侯爺的外祖父乃徐有弓乃是禮部郎中?！?/p>

李弦默認點頭：“但外祖父年事已高，不到萬不得已，屬實不愿將外祖父牽連其中?！?/p>

聞聽此言，齊泰在心底暗自冷笑，好個大孝孫，不愿牽連祖父，偏愿來牽連我是嗎？

他勢單力薄，過去在朝中唯一的仰仗是建武帝，現在建武帝病危，他只想龜縮在家中做個本份人，以確保齊家不會在今后的帝位之爭中被殃及。

“侯爺孝心感人，但科考一定是避不開禮部的，不過本屆秋闈，主考官乃是大梁文壇第一大儒廖仲秋，聽聞侯爺和廖老關系好像還不錯?！?/p>

“幾面之緣而已，交情并不深?！?/p>

李弦暗自頭疼起來，廖仲秋是個徹頭徹尾的文人，而文人多半都清高的很，尤其是名家大儒，十有八九不愿和他同流合污。

離開國公府后，李弦坐在馬車里悵然若失嘆了口氣。

事實證明，他更適合做個紈绔，而并非權臣。

整日勾心斗角、爭權奪利實在太累了。

“去徐府！”

李弦吩咐一聲道。

自離開李家后，為不牽連外祖父，他已有許多年沒見過外祖父和外祖母。

等來到徐府門外，踏下馬車后，府門前的下人頓時驚喜道：“快，快去通知老爺和夫人，小公子來了！”

小公子？

聽著這個稱謂，李弦心底五味雜陳。

不一會，徐有弓和夫人紀氏急急忙忙迎了出來，見到李弦后，頓時雙雙熱淚盈眶。

多年不見，曾經受盡欺凌、孤苦無依的小娃娃已長大成人，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且還入朝為官屢建奇功，位居王侯，叫二人既心酸又歡喜。

“孫兒！”

夫婦二人一聲輕喚，飽含溫情。

“外祖父，外祖母！”

沒有任何猶豫，李弦屈膝跪地，他向來是不會輕易向他人下跪的，但是眼前這兩位，他不得不跪。

十年前，要不是外祖父苦苦周旋，他也不可能離開李家。

“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跪下了，你現在可是武安侯，官位比你外祖父還要高上許多，快起來！”

紀氏急忙拉著李弦起身，臉上洋溢著歡喜的笑容：“好啊，我可憐的小孫兒不僅平安長大成人，還屢屢為朝廷建功立業，你娘親在天之靈若是知曉，定會歡喜無比?！?/p>

李弦哽咽著喉嚨：“外祖母，你放心，娘親的仇孫兒一定會報，孫兒一定會叫李家血債血償?！?/p>

紀氏溫柔的眼里泛起淚光，點點頭道：“外祖母相信你，但你也要保護好自己，朝堂兇險，凡事還需小心一些為好，勿要操之過急?！?/p>

說著，紀氏看向李念裳：“這位姑娘莫不是秦家姑娘？生的真好看?！?/p>

李念裳怔住，輕輕動著嘴角，實在不知是該哭好，還是該笑好。

多冒昧??！

“外祖母，我叫李念裳，是……”

李念裳欲言又止，尷尬不已看向李弦。

李弦壞壞一笑，向紀氏解釋道：“小妾！”

“呸，誰是你小妾，你會說話嗎？”李念裳氣壞了，紅著臉，銀牙緊咬。

李弦還是壞笑：“那不是？”

“……”

李念裳無聲沉默。

紀氏慈眉善目笑著橫了李弦一眼，然后拉起李念裳的手安撫道：“我徐家的外孫媳婦不分大小，只要夫妻感情和睦，怎么著都好?！?/p>

李念裳連連點頭，斜眼看著李弦哼哼道：“還是外祖母明事理，不像某些人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p>

“外祖母，以后我就是您最貼心的外孫媳婦?！?/p>

“好！”

紀氏滿面會心的笑容：“走，進去說！”

走進府內，李弦左右張望了一眼，還是曾經熟悉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曾經有母親陪伴。

“最近是遇上什么麻煩事了嗎？”看著失神的李弦，徐有弓開口問道。

李弦回過身，笑著搖頭：“倒也沒有，單純是來探望您二老，以前孫兒手中并無權柄，擔心會牽連您二老，所以一直不敢前來探望，但今時不同往日，區區李家，孫兒根本不放在眼里?！?/p>

“那皇后娘娘呢？”徐有弓擔心道。

李弦沉默片刻：“是個對手，但也僅此而已，孫兒現在手握天下兵馬，完全有能力與皇后分庭抗禮?！?/p>

“既如此，你打算扶持哪位皇子？”

“陛下病重，危在旦夕，此事你還需盡早做打算，以免生出后患?！?/p>

徐有弓官位雖不高，但在朝堂摸爬滾打一生，經驗上要比李弦足，想法上也要比李弦更老道，李弦要想徹底在朝堂站穩腳跟，扶持一位皇子是極其有必要的一件事。

有一位皇子做擋箭牌，爭權奪利也會顯得名正言順一些，否則單以臣子的身份爭權，權力一旦大了，怎么看都像是有謀反自立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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