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少年意氣

西鳳樓外，因《石灰吟》的誕生，學子們熱血沸騰，歡呼雀躍。

他們極盡欽佩，對李弦的傲世之才贊不絕口，與此同時，在讀完《石灰吟》后，他們眼中泛起堅定的信念之光，好似人生得到升華一般。

對此，李弦欣慰一笑。

文學一道，不論是作詩，還是寫文章，其真正的魅力和意義在于文化和精神傳承。

而一首好的詩詞，或一篇好的文章，是極具力量和感染力的，當世可以開化萬民，后世可以警醒子孫，薪火相傳，生生不息。

當一陣風起，李弦在千名學子的注視下離去。

迎著風，他瀟灑風流，引吭高歌：“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后方，青年學子們聽李弦唱起《大風歌》，直感覺一陣頭皮發麻。

李弦之才，猶如那巍峨高山，高不可攀，又猶如那汪洋大海，深不可測。

“大家快來看，李公子還留下了一句詩?！?/p>

“怎樣一句詩？”

學子們激動不已，一個個迫不及待豎起耳朵。

“少年應有鴻鵠志，當騎駿馬踏平川！”

拿著詩稿的學子鏗鏘有力誦讀，每念一個字，都會令他渾身抑制不住熱血沸騰。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寫出如此氣勢豪邁、雄健奔放的詩句。

當詩句念完，現場千名學子無不為之共鳴，為之狂喜，為之歡呼雀躍，為之熱血沸騰。

少年意氣，在李弦的筆下，寫得恣意灑脫，壯志凌云，激蕩人心。

有道是：少年意氣強不羈，虎脅插翼白日飛。

……

這一日，李弦一鳴驚人，在京都敗壞多年的名聲徹底被扭轉，一舉成為京都無數學子心中敬仰崇拜的對象。

或者說是神！

不久后，李弦獨自回到清風院，一路上百姓都在談論他的名諱，以及他的英勇事跡。

任誰也不曾料想，當初在京都橫行霸道、臭名昭著的紈绔公子，竟也會有一身甘為百姓身先士卒、慷慨就義、寧死不屈的氣節與風骨。

“少爺，您總算是平安回來了?！?/p>

見李弦一腳邁進院門，心兒第一時間奔向李弦，撲在李弦懷里淚如雨下。

“奴婢還以為少爺回不來了，少爺要是回不來，奴婢也不想活了?！?/p>

心兒仰起頭，哭的委屈至極，而她說要隨李弦去死，也不僅僅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倘若李弦當真有個三長兩短，院里的下人，怕是都不愿繼續茍活下去。

畢竟是李弦收留了他們，也是李弦給了他們安穩幸福的生活，李弦與他們而言有再造之恩，而這份恩情，他們無以為報，唯有共赴黃泉。

“傻丫頭，你家少爺我手眼通天，區區幾個老雜毛而已，與你家少爺我作對，猶如以卵擊石，不堪一擊?！?/p>

李弦輕蔑一笑，言辭間抬起手，輕輕擦去心兒眼角的淚水。

“少爺最厲害了！”

心兒破泣而笑。

“小馬屁精！”

李弦好笑著白了心兒一眼，緊接著看向站在涼亭下的秦明月。

秦明月眼里也含著淚，終于在片刻過后，她再也忍耐不住，淚如黃河決堤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夫君……”

秦明月哽咽啜泣，情難自控奔向李弦，一頭撲進李弦懷中。

“是明月無能，什么也幫不了夫君，只會在這院中杞人憂天?！?/p>

一整個上午，秦明月度日如年，坐立難安，她想進宮，想去助李弦一臂之力，但是她知道，她若貿然進宮，只會給李弦添亂。

因此，她唯有苦等，好在李弦終是平安歸來。

“誰說媳婦兒什么也幫不了為夫，云臺商會不是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p>

李弦輕輕拍著秦明月的后背安撫道。

“可我父親……”

秦明月欲言又止，盛滿淚水的雙眸滿是愧疚。

“原來如此！”

李弦淡然一笑：“無妨，你早已與秦家恩斷義絕，秦烈所作所為，與你沒有任何干系，你無須自責?！?/p>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既然你知道狀告我的人當中有秦烈，那應當也知道其中還有李晉，生父況且想置我于死地，區區一個岳父，我又怎會在意?！?/p>

雖然李弦嘴上說得輕描淡寫，但終究是親生父親想置他與死地，因此言語間終是透著一絲悲涼之意。

而這一絲悲涼之意，秦明月感同身受，于是她強顏歡笑，表現出一副積極樂觀的模樣，鄭重許諾道：“此生不論夫君境地如何，明月定會相伴左右，生死相依，同甘共苦，不離不棄?！?/p>

這便是山盟海誓嗎？

李弦微微怔神，隨后笑著調侃道：“媳婦兒，你有沒有發現，你說話一套一套的，很是會忽悠人?！?/p>

“明月沒有，明月句句肺腑之言，夫君也切莫要拿這種事開玩笑?！?/p>

秦明月驟然嚴肅起來，脫離開李弦的懷抱，眸光堅定看著李弦。

李弦會心一笑，伸手將秦明月重新攬入懷中，低頭吻上秦明月的紅唇。

這一吻，秦明月猝不及防，面紅心跳，明明還有那么多人看著，他怎么敢的？

“媳婦兒，我李弦對天發誓，此生定不負你，從此煙雨落京城，一人撐傘兩人行?！?/p>

李弦舉起左手，三指向天，莊嚴肅穆，擲地有聲，滿腔情愫千回百轉。

秦明月嫣然一笑，比起上次那首《佳人歌》，她更喜歡李弦此刻為她作的這兩句詩。

從此以后，兩人相伴而行，共面風雨，直到白頭。

這是屬于文人宣誓愛意的浪漫，也是屬于詩詞的魅力。

“但……”

“什么？”

“以后不許再在我面前提起其她姑娘?！?/p>

當即，李弦一陣無語好笑，到底還是沒有放下這樁事。

女人吶，果然記仇的很。

“好！”

……

晚間，夜色沉沉，李弦在浴室內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夫君，衣服給你拿來了?！?/p>

門外，秦明月輕聲細語。

“放門外就好！”

“放什么門外，四公子，我家小姐這就給你送進來?！?/p>

玉蝶在門外大喊，話音落下后，一腳將門踹開。

當夜風灌進內室，李弦瞬間驚住了，與此同時，門外的秦明月也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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