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短歌行

“少爺，秦姑娘這是怎么了？怎么說變臉就變臉?！币慌缘耐跷浜闷娴?。

“鬼知道！”

李弦心煩氣躁丟下一句話，隨后徑直走出大廳。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本就是三歲小孩都會的詩，他何錯之有？

越想李弦越是覺得生氣，不由想起一句名言，女人心海底針，換哪個時代都一樣。

稍后，李弦在吳管家的指引下來到膳堂。

善堂內謝家一眾人正在津津有味談論李弦，談論《望月懷遠》。

“李兄實乃曠世之才，爹打算日后如何安排李兄?！?/p>

“自然是引薦給陛下，李弦這等奇才，若不進朝堂為江山社稷所用，豈不是暴殄天物?！?/p>

進朝堂嗎？

李弦有想過，唯有進朝堂，才能掌控權勢，但縱觀史書，朝堂群臣無不是爾虞我詐之輩，且伴君如伴虎，他怕有命進，沒命出。

“王爺，小子來了?！?/p>

李弦正了正臉色，笑著走進膳堂。

這一次當他出現在謝家眾公子面前時，全都肅然起身拱手作揖。

對此李弦倒也見怪不怪，人性如此，人都是慕強的。

“李兄！”

“諸位公子客氣！”

李弦笑著拱手回敬。

“來，李弦小子，快快入座，就坐本王旁邊，陪本王好好喝上一杯?！?/p>

謝玉笑面春風主動起身拉著李弦入座，此舉已然是給足了李弦面子。

李弦自然也不是不是抬舉之人，連忙拱手答謝：“多謝王爺抬愛！”

謝玉笑著擺了擺手，又主動拿起酒壺為李弦斟酒：“弦小子，喝下這杯酒后，往日恩怨，你我一筆勾銷，至于販鹽一事，你只管放心，只要本王還在一天，別說小小府衙動不了你，即便是督察院，也一樣動不了你?！?/p>

督察院是朝廷最高監察機構，有監察百官、彈劾不法之權，權力之大無出其右，但就是這樣一個龐然巨物的存在，謝玉卻根本沒放在眼里。

這就是大人物的世界嗎？

李弦驚嘆竊喜，只要有了謝玉這條大腿，往后在京都，他還不得跟螃蟹一樣橫著走。

“小子多謝王爺庇佑！”

李弦急忙起身，一口將杯中酒飲盡。

“弦小子果然爽快，不過咱丑話說在前頭，往后不得再利用本王行裹挾他人之事，本王在京都雖無人可懼，但身份終究擺在這，得體面，莫叫旁人覺得我靖王府仗勢欺人?！?/p>

謝玉說笑間又給李弦滿上一杯。

李弦也不推辭：“小子明白！”

推杯換盞間，李弦已不知喝下多少杯，喝到盡興處，李弦詩意大發，笑著舉杯吟唱起來。

俗話說有菜無酒不精神，有酒無詩俗了人。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p>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p>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p>

“好一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李兄之才，猶如當空皓月，瑩瑩星光豈可與之爭輝?！?/p>

謝承激動不已拍桌而起：“來李兄，我敬你一杯！”

“李某不過區區一介凡夫俗子而已，大公子過譽了?！?/p>

李弦謙遜回應，隨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盡是得意。

秦明月靜坐在一旁，望著李弦眉頭微蹙，心中滿是疑惑，這當真是她所認識的李弦嗎？

短短一夜之間，已作出兩首曠世之作，且首首應景，要說是抄的，一般人還真抄不來。

秦明月心底的那點小心思全寫在臉上，被李弦看的真真切切。

小樣，迷糊了是嗎？往后還有更迷糊的，還跟小爺發脾氣，回頭看小爺怎么收拾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p>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p>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p>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p>

……

李弦接著吟唱，一眾人眼中無不充滿崇拜和敬意。

不過話說回來，曹老板不虧是一代梟雄，《短歌行》氣勢之豪邁，震鑠古今。

“弦小子，本王現在看你是越看越喜歡，明日本王必當上奏陛下，重用于你”

謝玉已然有些坐耐不住，恨不得現在就飛奔進皇宮。

且不論李弦的才氣，但論李弦的城府和魄力，也足以令他在陛下面前好生吹捧一頓。

半個時辰后，宴席結束。

放下酒杯后，李弦命王武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搬到謝玉面前。

“弦小子，這是何意？”

看著三個沉重的大箱子，謝玉微微皺眉。

“一點小心意，還請王爺收下?！?/p>

李弦笑著打開一個箱子，只見箱內金光閃閃，一時間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

“小姐，四公子這般有錢的嗎？這一箱黃金少說也得有上萬兩吧?！?/p>

玉蝶兩眼放光，唏噓不已，但她不明白，既然李弦這么有錢，為何還要住在郊外。

“你這是要賄賂本王？”謝玉臉色漸暗：“弦小子，若是如此，本王當真是看錯人了?！?/p>

李弦笑面從容，不慌不忙將箱子合上：“王爺，雖然小子不知道王爺究竟缺不缺錢，但既然王爺選擇與小子一道私下販鹽，那應該是缺的，否則以王爺的身份，何必如此?！?/p>

“不過小子斗膽猜測，王爺其實不缺錢，但有人缺錢，至于是誰，又有何用，小子不敢再妄加猜測，小子惜命的很?！?/p>

李弦最后兩句話，意味深長，在場除去玉蝶，大抵都能聽得出其中深藏的含義。

謝玉沉默片刻后，突然當著眾人的面放聲大笑，拍著李弦肩膀道：“哈哈哈，好你個弦小子，心思竟已深沉至如此地步，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再推辭了?！?/p>

“來人，將弦小子的禮物送去庫房?！?/p>

“如此，小子便先行告退了！”

李弦拱手道別，轉身離去。

走出王府后，坐上馬車，王武好奇道：“少爺，小的斗膽一猜，您方才的禮物是送給當今陛下的，對嗎？”

面對王武的發問，李弦吃驚不已，坐上馬車后笑道：“果然讀書識字還是有些用的，不枉少爺我一片苦心?！?/p>

“但少爺又是如何得知靖王販鹽，是為陛下籌錢?！?/p>

“很簡單，多關注時事，自去年三月開始，邊關沖突不斷，而后八月北方大旱，九月南方瘟疫，估計國庫早掏空了?！?/p>

“原來如此，但國庫掏空了，也應當由戶部籌錢，何須陛下親自下場籌錢?！?/p>

李弦輕笑：“兩點，一是貪腐，二是情急，估摸不久后應該會有大事要發生?！?/p>

“怎樣的大事？”王武不安道。

李弦搖頭：“不知道，對了，秦姑娘呢？”

李弦左右看了一眼，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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