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的祭品

城郊的廢棄教堂是俞亮最后的選擇。這里幾乎沒有鏡面，彩繪玻璃早已破碎，只有月光透過空洞的窗框照進來，在地上投下十字形的光斑。

程瑤用鹽和銀粉在講臺上畫了一個復雜的符號，將六根絲線擺成七芒星形狀——缺的一角正是紅裙的那根。

"白暮雨需要七個祭品在七天內完成儀式。"她解釋道，聲音因疲憊而嘶啞，"李巖是第一天，接下來每天會死一個，直到第七天..."

"也就是明天。"俞亮看著手腕上發燙的印記，"但我們只有六根絲線。"

影子安靜地蹲在七芒星圖案中央，左爪的紅光與絲線產生共鳴。俞亮突然明白了："第七根絲線...在影子體內。它是蘇芮死前最后接觸的生命，那滴血..."

程瑤震驚地看著黑貓："所以它一直引導我們...因為它體內有蘇芮的一部分靈魂！"

教堂大門突然轟然關閉，所有蠟燭同時熄滅。月光下，一個穿灰色西裝的優雅老者從側廊緩步走來，右手小指上的銀戒指泛著冷光。他看起來六十多歲，面容慈祥，眼睛卻像兩個黑洞。

"聰明的孩子們。"白暮雨的聲音如同絲綢摩擦，"可惜太遲了。"他抬手一揮，六根絲線凌空飛起，如同毒蛇般指向俞亮和程瑤。

"為什么要這么做？"俞亮擋在程瑤前面，"七十年前的謀殺還不夠嗎？"

白暮雨微笑："那只是準備階段。真正的儀式需要七組七人——第一代七人給了我控制靈體的能力；第二代七人將給我穿越鏡界的能力；而你們第三代..."他的眼睛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將給我永生。"

程瑤突然舉起銀戒指："你忘了觀靈者的存在。"她快速念出一串咒語，戒指發出刺目的白光。白暮雨遮住眼睛后退，灰西裝上冒出縷縷青煙。

俞亮趁機抱起影子："我們必須解放蘇芮的那部分靈魂！"

"不！"白暮雨怒吼，紅絲線如箭矢般射來，"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分割封印的！"

影子從俞亮懷中躍出，主動迎向絲線。黑貓的左爪與絲線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光。教堂的地面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七芒星陣，每個頂點都站著模糊的人影——六位已故的劇團成員，以及中央的蘇芮。

"現在！"程瑤將銀戒指拋向陣中央，"以觀靈者之名，解放被束縛的靈魂！"

戒指在空中翻轉，精準地落在蘇芮幻影的手指上。整個星陣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六根絲線一根接一根地斷裂。白暮雨發出不似人類的尖叫，身體如同破碎的鏡面般出現無數裂痕。

"你們不明白做了什么！"他的聲音開始分裂，"她不是受害者...她是..."

話未說完，白暮雨的身體爆裂成無數鏡面碎片。每塊碎片中都映出蘇芮的面容，但這次她的表情不再猙獰，而是平靜中帶著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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