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自由

爆炸的余波在真空中無聲地擴散，金屬碎片如慢動作般四散飄浮。

貝吉特斯懸浮在這片人造星環中央，小小的胸膛微微起伏，金色氣焰在體表流轉不息。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五指張開又收攏，似乎在確認某種存在感。

"這就是...力量。"稚嫩的聲音在真空里無法傳播，卻在他腦海中清晰回蕩。

轉身望向腳下的行星，那顆黃綠相間的死亡世界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歸屬。

貝吉特斯深吸一口氣——這個動作在太空毫無意義，卻是他表達決心的方式——然后如流星般俯沖而下。

大氣層摩擦產生的等離子火焰包裹著他幼小的身軀，卻無法穿透那層金色氣焰。

當速度突破某個臨界點時，貝吉特斯突然舒展四肢，下墜之勢戛然而止。

他懸浮在距地面千米的高空，俯視著這片將成為他修煉場的蠻荒之地。

"首先，需要食物。"

落地時，他的赤足在焦黑的土壤上留下兩個淺淺的凹痕。

三顆月亮已經升起，將沙漠照成銀藍色。

貝吉特斯的瞳孔在暗處微微擴張，如同最精銳的捕食者。

遠處沙丘后，一群六足生物正在分食某種大型動物的尸體。

它們的甲殼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口器開合間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嗒聲。

貝吉特斯嘴角勾起一抹與年齡不符的冷笑。

他刻意釋放出一絲氣息——剛好50戰斗力的波動，就像賽亞人檢測儀上顯示的那樣。

掠食者們立即停止了進食，數百只復眼齊刷刷轉向這個不速之客。

領頭的生物發出一聲刺耳的嘶鳴，整個群體如黑色潮水般涌來。

貝吉特斯站在原地不動，直到最先撲來的那只生物距他不足一米時，才微微側身。

利爪擦著他的鼻尖劃過，帶起的風壓吹亂了他額前的黑發。

太慢了。

他的右手成刀，輕輕一揮。

空氣中劃過一道金色細線，那只生物突然在半空中解體，墨綠色的體液尚未落地就被能量蒸發。

貝吉特斯沒有停頓，身形如鬼魅般在獸群中穿梭，每一擊都精準地切斷神經中樞。

這不是戰斗，而是一場解剖學演示。

三十秒后，最后一只生物轟然倒地。

貝吉特斯站在尸堆中央，身上滴血未沾。

他蹲下身，指尖凝聚出一小簇金色火焰，仔細炙烤著一塊相對柔軟的腹部肌肉。

焦香味飄散開來，他的胃部發出抗議的鳴叫。

"難吃。"咬下第一口后，貝吉特斯皺起鼻子。

肉質堅韌如橡膠，還帶著某種金屬般的苦澀。

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咽了下去，每一口咀嚼都是對生存的確認。

夜風漸起，沙粒拍打在他裸露的皮膚上，發出細碎的啪啪聲。

貝吉特斯抬頭望向星空，那里曾經有一艘監視他的飛船。

現在，他真正地孤身一人了。

"很好。"

次日正午，烈日將沙漠烤得扭曲蒸騰。

貝吉特斯盤坐在一塊風化巖的陰影下，雙眼緊閉。

汗水剛滲出毛孔就被高溫蒸發，在他皮膚上留下一層薄薄的鹽霜。

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體內——那股如熔巖般洶涌的能量正在經脈中奔流。

"控制...再控制..."他無聲地呢喃，眉頭緊鎖。

體內的能量海洋與表層的平靜假象形成鮮明對比。

貝吉特斯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絲能量流過手臂，在掌心凝聚成米粒大小的光點。

光點雖小，卻蘊含著足以削平山丘的破壞力。

突然，地面開始震顫。

貝吉特斯猛地睜眼，紫眸中金光一閃而逝。

千米外的沙地隆起一個巨大的鼓包，有什么東西正以驚人的速度向他沖來。

轟！沙瀑沖天而起，一個龐然大物破土而出。

那是一條類似蚯蚓的生物，直徑超過十米，體表覆蓋著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環狀鱗甲。

它沒有眼睛，前端只有一張布滿螺旋利齒的巨口，正噴出帶著腐蝕性的黏液。

貝吉特斯嘴角微微上揚："正好試試新招式。"他保持著坐姿不動，只是將手中的光點輕輕彈出。

光點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沒入巨蟲口中。

霎時間，刺目的金光從巨蟲體表的每一道縫隙迸射而出。

伴隨著一聲悶響，這個體長超過百米的龐然大物從內部爆裂開來，碎肉和體液如雨般落下，卻在接近貝吉特斯時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威力尚可，但消耗太大。"他評估著這一擊的效果，小手摩挲著下巴。

這種程度的攻擊用了他約千分之一的能量，對付普通生物太過浪費。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些散落的蟲尸突然開始蠕動，每一塊碎片都在瘋狂增殖。

十分鐘后，原本的一條巨蟲變成了數百條體型較小的個體，將貝吉特斯團團圍住。

"再生分裂？有意思。"貝吉特斯終于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他撤去了壓制力量的枷鎖，讓戰斗力緩緩提升到1000左右。

金色氣焰再次籠罩全身，周圍的空氣因高溫而扭曲。

小號巨蟲們同時發起攻擊，如同金屬洪流席卷而來。

貝吉特斯這次選擇了近身戰，他的身形快到留下殘影，每一拳每一腳都精確命中鱗甲間的薄弱處。

碎裂的甲殼四處飛濺，墨綠色的體液將沙地腐蝕出無數坑洞。

戰斗持續了整整一小時。

當最后一條巨蟲倒下時，貝吉特斯喘著粗氣單膝跪地，身上的氣焰忽明忽暗。

這次他沒有使用能量攻擊，純粹依靠肉體力量，體力消耗遠超預期。

"還不夠強。"他咬著牙站起身，強迫自己保持直立。汗水混著敵人的體液從下巴滴落，在沙地上滋滋作響。

但某種奇異的滿足感在胸中膨脹——這種疲憊感，這種游走于極限邊緣的感覺，讓他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著。

夜幕再次降臨，貝吉特斯找到了一處巖洞棲身。

他盤坐在洞內，開始有意識地引導能量修復受損的肌肉組織。

金光在體表流轉，淤青和擦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如果能控制能量輸出效率..."他陷入沉思，小手在空中虛劃，模擬著能量流動的軌跡。

突然，一個想法閃過腦海。

貝吉特斯將雙手掌心相對，緩慢地壓縮著中間的能量球。

光球從拳頭大小逐漸縮小到彈珠尺寸，顏色也從淡金變成了刺目的白金色。

"壓縮...旋轉..."他全神貫注地調整著能量結構，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終于，光球穩定在一個奇妙的平衡點——能量高度凝聚卻不釋放，就像被按住的彈簧。

貝吉特斯輕輕呼出一口氣，將這顆微型能量彈收入體內。

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流遍全身，剛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原來如此。"他恍然大悟，"能量不是用來揮霍的，而是..."他尋找著合適的詞匯，"...循環的。"

這個發現讓他興奮不已。

貝吉特斯立刻開始了新一輪的實驗，將不同比例的能量壓縮儲存。

有時控制不當會引起小規模爆炸，在巖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有時則成功創造出穩定的能量節點，在體內形成額外的"儲能倉"。

當第三顆月亮西沉時，貝吉特斯已經成功在體內建立了三個這樣的能量節點。

他嘗試著調動節點中的能量，右指尖立刻凝聚出一顆白金光點，比之前更加凝練。

"就叫你...星核彈。"他為新招式命名，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是完全屬于他自己的創造，不是傳承也不是模仿。

這個認知帶來的喜悅，比擊敗任何敵人都要強烈。

黎明時分，貝吉特斯站在巖洞外的懸崖上，俯瞰著逐漸蘇醒的荒漠。

熱浪開始在地平線上扭曲，遠處傳來不知名生物的嚎叫。

他深吸一口灼熱的空氣，感受著體內澎湃的能量。

沒有監視者，沒有任務，沒有等級制度。

在這里，他只需要對自己負責。

貝吉特斯忽然明白了為什么賽亞人要將廢物流放——不是懲罰，而是給予他們最珍貴的禮物：自由。

"我會變得更強。"他對著空曠的荒野宣布，聲音稚嫩卻堅定，"強到不需要隱藏，強到讓整個宇宙記住貝吉特斯這個名字。"

金色氣焰再次升騰，在朝陽下熠熠生輝。這不是終點，而是真正旅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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