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計時下的真相

“砰——！”那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沈宅中回蕩，猶如炸雷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沈硯幾乎是踹開了林知夏的房門，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和壓抑不住的怒火沖了進去。

這房間布置得精致典雅，歐式的雕花家具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墻上掛著幾幅淡雅的水墨畫，只是此刻，房間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若有若無的草藥香，這是林知夏身上常年帶著的味道，過去沈硯只覺得那是病弱的象征，此刻卻只感到一種令人窒息的偽裝。

他一把扯開自己價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裝領口，那順滑的絲綢觸感從指尖滑過，露出里面那個閃爍著妖異紅光的微型芯片。

那紅光像是有生命般，一下下搏動著，映得沈硯的眸子深處也仿佛燃起了兩簇火焰，殺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解釋?！彼徊讲奖平?，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每個字都砸在林知夏的心上，或者說，砸在她精心維持的“病弱”面具上。

那冰冷的語調，讓林知夏周圍的空氣仿佛都降了幾度，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硯身上散發的怒氣，如同洶涌的潮水般向她涌來。

“十五年前，那場滅門慘案的現場，為什么會有我的DNA？！”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能將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撕碎。

芯片上的倒計時無聲地跳動著，每一秒都像是在催命，那細微的“滴答”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仿佛是死神的腳步聲。

林知夏似乎被他嚇到了，下意識地后退，單薄的身子撞在身后的紅木雕花椅背上，發出一聲悶響。

那堅硬的椅背撞在她的背上，讓她的身體一陣劇痛，她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咳咳……咳……沈硯，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她的眼神閃爍，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和無措，手卻不著痕跡地撫過椅背上一處不起眼的暗格凸起。

那里面，藏著她最后的底牌之一。

她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暗格，那光滑的木質觸感讓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沈硯冷笑一聲，眼底的嘲諷幾乎要溢出來：“聽不懂？林知夏，收起你那套拙劣的演技！琉璃閣主？嗯？你裝得可真像??！”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纖細的骨頭捏碎。

林知夏吃痛地皺起眉，那鉆心的疼痛讓她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團，卻沒有掙扎，只是抬起那雙總是顯得霧蒙蒙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DNA……是嗎？”她喘息著，聲音依舊虛弱，卻多了一絲奇異的鎮定，“十五年前的那個雨夜，我確實去過那個地方……我在一片廢墟里，救起了一個渾身是血，幾乎快要沒氣的嬰兒……”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沈硯的脖頸處，那里被挺括的襯衫領口遮擋著。

沈硯心頭一跳，一種荒謬卻又無法抑制的預感涌了上來。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揪住，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一陣緊張。

沒等他反應，林知夏用空著的另一只手，猛地掀開了他的衣領！

動作快得不可思議，完全不像一個“病弱”的家庭主婦。

衣領下，靠近鎖骨的地方，一個淡紅色的月牙形印記赫然暴露在空氣中！

那不是胎記，更像是一個陳年的、幾乎融入皮膚的疤痕！

沈硯渾身一僵，瞳孔驟然收縮！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個疤痕……他一直以為是小時候不小心磕碰留下的，從未深究過。

可現在，被林知夏這么一指，再聯系到她的話，一個石破天驚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炸開！

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和困惑，一方面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另一方面又覺得林知夏的話似乎有跡可循。

“你……”他喉嚨干澀，難以置信地看著林知夏，“那個嬰兒……”

“沒錯，”林知夏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弧度，帶著一絲蒼涼和嘲弄，“那個嬰兒，就是你。你脖子上的疤，是被當時掉落的碎玻璃劃傷的?！?/p>

沈硯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崩塌。

他，沈氏集團的法務主管，天之驕子，竟然是十五年前那場血腥滅門案的……幸存者？

還是被眼前這個他一直以為是菟絲花的女人救下的？

這簡直比“林知夏是黑道大佬”還要讓他覺得魔幻！

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腦CPU有點干燒了。

他的內心像是有一場風暴在肆虐，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思考。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巨響，房門再次被粗暴地撞開！

琉璃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臉上是罕見的焦急之色。

她手里拿著一塊濕漉漉的抹布，看顏色和氣味，像是混合了某種強效清潔劑和……藥劑？

那抹布上的液體還在不停地滴落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主……咳，夫人！沈先生！”琉璃的聲音又快又急，她看了一眼沈硯領口的芯片和林知夏蒼白的臉，立刻明白了大概情況，“沒時間解釋了！那玩意兒釋放的是‘幽冥’神經毒素，無色無味，三小時后濃度就能覆蓋整棟沈宅，吸入即死，神仙難救！”

說話間，她猛地將手里的抹布朝著空中用力一甩！

濕抹布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上面沾染的液體瞬間霧化，一股極其刺鼻又帶著點詭異清香的味道彌漫開來。

那刺鼻的味道沖進鼻腔，讓沈硯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琉璃解釋道：“這是緊急揮發型解毒噴霧，能暫時中和空氣中毒素，但撐不了多久！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幽冥”神經毒素？

沈硯心頭又是一沉。

他聽說過這個名字，是黑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東西，據說出自某個神秘組織之手，配方和解藥都被嚴格控制。

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還是通過他自己帶回來的芯片釋放的！

這到底是誰設計的局？

針對他？

還是針對林知夏？

或者……他們兩個？

混亂中，一直守在門外，聽到動靜也跟著進來的陳管家，正拿著他的老花鏡仔細擦拭。

這位在沈家待了幾十年，看著沈硯長大的老仆人，此刻臉上卻沒什么驚慌，只有一種慣常的沉穩。

他戴上眼鏡，習慣性地掃視了一下房間，目光落在墻角一個不起眼的監控探頭上時，動作卻猛地一頓。

老花鏡的鏡片上，清晰地倒映出了一道模糊的側影——那是監控畫面里捕捉到的，就在幾分鐘前，沈硯的母親，沈夫人，正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背對著監控，似乎在和誰通電話。

而她對面，隱約能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那身形，那姿態，陳管家那超群的記憶力立刻給出了答案——陸沉舟！

陳管家的瞳孔驟然緊縮，握著眼鏡布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白。

夫人怎么會和陸沉舟私下聯系？

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一切，沈硯和林知夏都未曾察覺。

“地下密室！”沈硯當機立斷，他猛地拽住林知夏的手腕，不再是剛才那種帶著逼問和憤怒的力道，而是純粹的、不容置疑的拉扯，“跟我走！”他知道沈家老宅有一處隱秘的地下工事，是爺爺輩留下來的，據說能防核彈，隔絕一切信號和毒氣。

現在，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林知夏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咳嗽了幾聲，卻沒有反抗，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外沖。

琉璃和陳管家緊隨其后。

走廊里的燈光忽明忽暗，映著幾人臉上各異的神色，空氣中彌漫著解毒噴霧和死亡倒計時的味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那忽明忽暗的燈光，在他們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道陰影，仿佛是命運的無常在作祟。

他們腳步匆匆，經過二樓的監控室時，異變陡生！

原本漆黑一片的監控室內部，突然亮起一道幽藍色的光芒。

緊接著，一個近乎透明的全息投影倏地出現在緊閉的玻璃門后！

那是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影像，看起來像是一位學者或醫生。

他的影像有些不穩定，帶著輕微的閃爍，像是信號不太好。

“咳咳，”全息投影中的男人推了推眼鏡，聲音透過玻璃門傳出來，帶著一種電子合成的質感，卻又意外地溫和，“時間緊迫，長話短說?！?/p>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玻璃，精準地落在了沈硯和林知夏身上。

“沈硯，林知夏，聽好了?！鳖欋t生的投影語氣嚴肅起來，“書房保險柜，密碼是‘1998年3月21日’。那里面的東西，關系到你們兩個……”

他的影像閃爍得更加厲害，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

“……那是你倆的……”

話音未落，投影“滋啦”一聲，徹底消失，監控室重歸黑暗。

沈硯腳步一頓，心臟狂跳。

1998年3月21日？

這個日期……他有點印象，好像是……他猛地看向身旁的林知夏，只見她也正看著自己，那雙總是水汽氤氳的眸子里，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復雜。

“走！”來不及細想，沈硯低喝一聲，拉著林知夏繼續沖向走廊盡頭的樓梯，那里通往地下。

時間，不多了。

書房保險柜？

密碼？

關系到他們兩個？

無數的謎團像是藤蔓一樣纏繞上來，幾乎讓沈硯窒息。

但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然后，把這一切都搞清楚！

他們終于沖到了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前，那是一道偽裝成書架的厚重合金門。

沈硯憑借記憶，摸索著旁邊的密碼鎖。

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他的指尖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細微的灰塵。

那灰塵在指尖摩挲，讓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身后，琉璃和陳管家警惕地守著樓梯口，空氣中那股刺鼻的解毒劑味道似乎正在慢慢變淡。

毒素，正在蔓延。

沈硯深吸一口氣，手指在密碼鍵盤上飛快地按動起來。

“滴…滴…滴…”

他能聽到自己和林知夏急促的呼吸聲，還有那枚在他胸口衣袋里，依舊閃爍著的芯片，發出的微弱卻致命的倒計時心跳。

林知夏看著沈硯專注而緊繃的側臉，以及他按在密碼鎖上的手，眸光微動，一只手悄然伸向了他的掌心方向。

林知夏指尖輕顫，仿佛一片羽毛拂過沈硯的掌心。

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藏在她袖口特制暗器中的微型電流裝置驟然啟動，一股酥麻感瞬間竄上沈硯的手臂，肌肉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

0.3秒，短暫得幾乎無法察覺，卻足夠林知夏將那枚致命的芯片精準地塞進他的手里。

她動作之快，簡直比川劇變臉還利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玩什么近景魔術。

“滴——”的一聲，合金門鎖彈開。

沈硯還沒來得及反應掌心的異物，一道冰冷的女聲就從隱藏在門后的音箱里傳來，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小硯，你親生母親是林家滅門案的……”

與此同時，林知夏一把將沈硯推進了密室，自己緊隨其后，合金門“轟”地一聲在他們身后關閉。

琉璃和陳管家也跟著閃身而入。

密室里一片漆黑，只有緊急照明燈發出幽幽的綠光。

那綠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光芒。

沈硯還沒來得及質問林知夏剛才的舉動，更來不及消化沈母那句話帶來的巨大沖擊，就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密室的墻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巨大的全息投影，幽藍的光芒閃爍著，照亮了整個空間。

那投影上，密密麻麻的數據流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其中夾雜著復雜的基因序列圖譜。

沈硯的目光被牢牢地吸住，他認出來那是實驗室數據分析圖，但內容卻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那是……他的DNA分析報告！

而在他DNA旁邊，另一組基因序列正緩緩浮現，與他的DNA交織、纏繞，最終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雙螺旋結構。

那是……林知夏的基因序列！

“這……”沈硯難以置信地看向林知夏，卻發現她正從他指尖取走芯片，然后，用一根細針刺破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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