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離秘境

暴雨過后的山林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葉塵抱著昏迷的白小柒，沿著溪流跌跌撞撞地前行。他的靴子早已被溪水浸透，每走一步都發出"咯吱"的聲響，腳底被碎石劃出的傷口在清澈的溪水中拖出淡淡的血絲。

白小柒的情況越來越糟。她維持不住人形，化作一只不足巴掌大的小白狐，蜷縮在葉塵胸前的衣襟里，只有偶爾微弱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更令人心驚的是，那些荊棘狀的紅紋已經蔓延到她全身，在雪白的毛發間勾勒出詭異的圖案。

"堅持住...就快到了..."葉塵低聲呢喃，不知是在安慰白小柒還是自己。他胸口的至尊骨持續發燙，像一塊燒紅的烙鐵，越是往南走，這種灼燒感就越強烈。

溪流在前方拐了個彎，匯入一片開闊的湖泊。湖面平靜如鏡，倒映著藍天白云，完全看不出昨夜暴雨的痕跡。葉塵剛踏進湖畔的淺灘，突然感覺腳下一空——

"轟！"

平靜的湖面突然炸開，一道水龍卷沖天而起，將葉塵整個人卷入其中。他下意識護住懷中的白小柒，在旋轉的水流中勉強睜開眼睛，隱約看到湖底有什么東西在發光。

【檢測到秘境入口】

【消耗20裝逼點激活防護】

【當前負債：-102.5】

系統的提示剛閃過，葉塵周身就亮起一層淡金色的光罩。水龍卷的撕扯力頓時減輕，他趁機調整姿勢，朝著湖底的光源游去。隨著下潛深度增加，水壓越來越大，耳膜傳來尖銳的疼痛。

就在葉塵快要窒息時，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他穿過一層看不見的屏障，跌入一個干燥的石室。這里沒有一滴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硫磺味，四周墻壁上鑲嵌著會發光的紅色晶石，將整個空間映照成血一般的顏色。

"咳咳..."葉塵劇烈咳嗽著，吐出幾口湖水。他急忙查看懷中的白小柒，發現她身上的紅紋竟然停止了蔓延，甚至略微消退了些許。

"這里的氣息...能延緩封印崩潰？"葉塵輕聲自語，手指輕輕撫過小狐貍的背毛。觸手不再滾燙，溫度接近正常。

石室盡頭是一條向上的階梯，臺階上布滿青苔，顯然很久沒人走過了。葉塵小心翼翼地拾級而上，每走一步，胸口的至尊骨就跳得更劇烈一些，仿佛在呼應著什么。

階梯盡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雕刻著繁復的火焰紋樣。葉塵剛靠近，門上的紋路就亮了起來，形成一個復雜的陣法圖案。他試探性地伸手觸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需要血脈驗證。"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葉塵猛地轉身，看到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石室中央。老者須發皆白，臉上皺紋縱橫，但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燃燒著兩團火焰。更詭異的是，他的右手完全由赤紅色的晶石構成，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你是誰？"葉塵警惕地問道，同時將白小柒護得更緊。

老者沒有回答，而是盯著葉塵的胸口看了許久，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至尊骨的小子，終于等到你了。"他伸出那只晶石右手，"把天狐幼崽給我。"

葉塵后退半步，右手按在了劍柄上："先回答我的問題。"

老者嘆了口氣，晶石右手突然燃起赤色火焰："老夫南離，是這秘境守護者。三百年前與你家先祖有約，要助至尊骨傳人一臂之力。"他指了指青銅大門，"但前提是，你得先通過考驗。"

葉塵猶豫片刻，低頭看了看懷中奄奄一息的白小柒。她似乎感應到了什么，微微睜開琥珀色的眼睛，虛弱地"嗚"了一聲。

"什么考驗？"葉塵抬頭問道。

南離老人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很簡單，證明你有資格繼承至尊骨。"他突然抬手，一道火光射向葉塵眉心！

葉塵本能地側身閃避，卻還是被火光擦中額頭。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抽離感。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下沉，沉入一片金色的海洋...

再次睜開眼時，葉塵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陌生的戰場上。天空呈現不祥的暗紅色，大地龜裂，巖漿在裂縫間流淌。遠處，無數形態各異的妖獸正在圍攻一座城池，城墻已經坍塌了大半。

"這是三百年前的場景。"南離老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天狐族最后的防線。"

葉塵這才注意到，城池上空懸浮著三道身影。中間是一位銀發女子，容貌與白小柒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成熟威嚴。她身后展開九條雪白的尾巴，每一條都散發著耀眼的金光。左右兩側各站著一位青年，他們胸口都散發著與葉塵相同的至尊骨波動。

"白璃女帝和初代至尊骨傳人。"南離解釋道，"看好了，這就是你要重現的場景。"

畫面突然加速，葉塵看到三位強者聯手施展某種秘法。白璃女帝割開手腕，金紅色的血液化作無數細絲，將撲來的妖獸盡數貫穿。兩位至尊骨傳人則分別結印，一個引動九天雷霆，一個召喚地心烈焰。三種力量在空中交織，形成毀天滅地的風暴...

景象突然破碎，葉塵又回到了青銅大門前。南離老人正用那只晶石右手撫摸下巴："怎么樣，看明白了嗎？"

葉塵皺眉："你是要我重現那個合擊秘法？但我只有一個人..."

"不。"南離搖頭，"我要你證明自己有資格繼承至尊骨。"他指向大門，"門后是'煉心路'，能照見你內心最深處的恐懼與渴望。走完它，你就能獲得進入秘境的資格。"

葉塵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白小柒，她似乎更虛弱了，呼吸幾乎微不可察。他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青銅大門："我接受考驗。"

大門無聲開啟，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葉塵剛踏進去，身后的門就轟然關閉，將他隔絕在一片黑暗中。

黑暗持續了不到三秒，四周突然亮起微光。葉塵發現自己站在葉家祠堂里，面前是父親葉天云的靈位。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靈位旁跪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他自己！

那個"葉塵"緩緩轉身，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他站起身，動作與葉塵本人一模一樣，"知道嗎？你只是個鳩占鵲巢的小偷。"

葉塵心頭一震。這個"自己"說的沒錯，他確實是穿越者，占據了原主的身體...

"原主其實沒死。""葉塵"繼續道，聲音越來越尖銳，"他一直被壓制在意識深處，看著你用他的身體，搶他的機緣..."他突然撲來，雙手掐住葉塵的脖子，"把身體還給我！"

葉塵本能地反擊，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半點力氣。懷中的白小柒也被對方搶走，粗暴地扔在地上。

"看啊，你連她都保護不了。""葉塵"獰笑著，腳下用力踩向小白狐，"就像你保護不了自己的世界一樣..."

千鈞一發之際，葉塵胸口的至尊骨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這光芒所到之處，幻象如冰雪般消融。他猛地坐起，發現自己仍站在通道里，懷中白小柒安然無恙。

"第一個幻境破了。"南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還有八個。"

接下來的路程，葉塵經歷了各種匪夷所思的幻境：有時他站在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看著另一個自己過著平凡的生活；有時他回到穿越之初，眼睜睜看著白小柒被玄陰宗抓走；最可怕的一次，他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所有人物都是書中角色，而他自己只是個意外闖入的讀者...

每通過一個幻境，葉塵就感覺至尊骨與自己融合得更深一分。到第九個幻境時，他已經能清晰感知到骨骼中流淌的力量，仿佛它本就是身體的一部分。

最后一個幻境格外簡單：他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里，對面是微笑的白璃女帝。

"你來了。"她的聲音溫柔而威嚴，"比我預計的要早一些。"

葉塵警惕地看著她："這也是幻境？"

白璃搖頭："不，這是我留在至尊骨中的一縷神念。"她走近幾步，伸手輕撫葉塵懷中的白小柒，"這孩子受苦了。"

"我該怎么救她？"葉塵直截了當地問。

白璃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找到另外兩位傳承者，三人合力施展'三才封魔印'。"她頓了頓，"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先獲得他們的認可。"

"他們在哪？"

"南方。"白璃指向虛空，"感應到召喚了嗎？那是你的兄弟在求救。"

話音剛落，幻境轟然破碎。葉塵發現自己站在一座赤紅色的祭壇上，南離老人正笑吟吟地看著他："恭喜，你是三百年來第一個通過全部考驗的人。"

祭壇中央懸浮著一枚赤色晶石，形狀與南離的右手一模一樣。老人取下晶石，遞給葉塵："南離火精，能暫時壓制天狐封印。"

葉塵接過晶石，立刻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火系能量。他小心地將晶石放在白小柒身上，赤色光芒立刻包裹了她小小的身體。那些紅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回到尾巴根部，雖然沒完全消失，但已經不再蔓延。

"多謝前輩。"葉塵真誠地道謝。

南離擺擺手："別急著謝我。"他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你的兄弟處境危險，玄陰宗已經找到了第二位傳承者。"

葉塵心頭一緊："在哪里？"

"南離谷，三日路程。"南離指向祭壇后方突然出現的傳送陣，"從這里可以直接抵達谷外。但記住..."老人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你們三人中，有一個已經墮入魔道..."

話音未落，南離老人就徹底消失了。葉塵抱著白小柒走向傳送陣，胸口的至尊骨突然劇烈跳動起來，仿佛在警告著什么。但此刻他已經沒有退路，只能一步踏入了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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