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記憶雪崩

暴雪裹著冰碴砸在畫廊天窗上，江硯辭的睫毛結了層白霜。紅外夜視鏡里，顧錦欽正在《向日葵》仿作前徘徊，真絲手套撫過畫框的動作溫柔得像觸碰情人，黑色皮衣肩頭的積雪簌簌墜落。

"贗品。"她突然輕笑，打火機幽藍的火苗舔上畫布?；鹕喔Z起的剎那，腕間墨色手鏈迸出火星，冷酷人格的瞳孔在火光中裂成兩簇鬼火。

江硯辭踹開安全門時，她正將燃燒的畫框砸向《星月夜》。融化的雪水在高溫中蒸騰，霧氣里她的身影分裂成三個——左側舉著消防斧，右側握著油畫刀，中間的倒影在火中起舞。

"顧錦欽！"他抓住她揚起的胳膊。

皮衣在撕扯中滑落，露出滿背的疤痕拼圖。她轉身將燃燒的油畫棒捅進他領口，琥珀色瞳孔燃著癲狂："溫暖嗎？我母親的血比這更燙。"火焰在羊絨大衣上蔓延，江硯辭嗅到汽油味里混著雪松香。

暴雪從破碎的天窗灌入，火勢突然轉向。顧錦欽踩著滿地油彩后撤，后腰撞上電箱的瞬間，整座倉庫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時，她已換上純白連衣裙，發間別著機械玫瑰，嬌羞人格特有的櫻花香取代了焦糊味。

"硯辭哥哥..."她赤腳踩過玻璃渣，血痕在雪地綻成紅梅，"我們玩捉迷藏好不好？"

江硯辭的腕表發出刺耳鳴叫。監測屏顯示她的心率正以每秒3次的頻率波動，這是反社會型人格覺醒的前兆。當他撲過去時，她已經扯開連衣裙肩帶，鎖骨間的朱砂痣滲出血珠："找到我的話，給你看個秘密哦。"

追到冷藏庫時，鐵門轟然閉合。零下二十度的寒氣中，江硯辭看見她蜷在《吶喊》仿作前，機械玫瑰的齒輪凍成冰雕。當他伸手觸碰時，畫框突然迸裂，冷凍的油彩碎片扎進掌心。

"surprise～"反社會人格舔去他掌心血珠，黑色指甲油在雪光中泛著毒液般的幽藍。她將Ω試劑瓶塞進他皮帶，指尖劃過胯骨處的電子植入痕："你父親給我注射時，這里會流出藍色的血呢。"

警報器突然爆響，制冷系統失控。江硯辭將她按在急速升溫的金屬墻上，發現她后背的疤痕拼圖正在滲血——每道傷疤都對應實驗室的監控死角。當溫度升至50℃，她突然撕開愈合的舊傷，拽出埋藏多年的微型膠卷。

"生日禮物。"她將膠卷塞進他滲血的掌心，突然咬破舌尖吻上來。鐵門被撞開的瞬間，江硯辭嘗到兩種血味——自己的鐵銹味，她的卻帶著詭異的甜。

消防員沖進來時，只看到燃燒的《向日葵》殘骸。江硯辭在灰燼中找到半枚燒焦的婚戒，戒圈內測的"S&C 1703"被高溫扭曲成μ形。當他對著月光舉起膠卷，顯影出的畫面讓他血液凝固：二十年前的圣誕夜，幼年的他正將注射器扎進顧錦欽脖頸，背景里江父的笑聲混著電子鐘的報時聲——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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