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未說出口的秘密

一陣眩暈過后，太虛鏡青光消散，劉塵安聞到了承古齋特有的檀香混著霉味的氣息。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回蕩在房屋里，貨架上的唐三彩仕女俑在暗中靜默，仿佛都在看著他。

他打開燈后看了下離他五步遠的擺鐘，現在已經凌晨兩點鐘了。

看著桌面的手機還在，他拿起了手機掃了一眼日期才發現距離上次在這時，才過去兩個多月，明明在凌朝已經過去八個月了。

后來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撥打了那個電話：“喂，爸……我還沒死呢，我現在在店里能不能來接我一下？我被鎖里面了?！?/p>

他老爹叫劉嚴德，這個店的老板，平時不知道在忙什么，一年下來很少見到他的影子。

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隨即，劉嚴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急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塵安？等著！我馬上到！”沒有多余的詢問，電話被匆匆掛斷。

半小時后，劉嚴德打開了店門，雨越下越大，車與店門的距離很近，但還是把他的衣服澆濕了。

他看見劉塵安后，目光第一時間越過狼藉的店面，牢牢鎖在劉塵安身上，確認他完好無損地站在那里。

眼里閃過一絲喜悅和疲憊，但更多的是異常的平靜，“銅鏡在你身上吧？”，劉塵安怎么也沒想到父親會說這句話。

他回答：“在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爸抽了根煙說：“抱歉，你媽的秘密一直沒有說，確實是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一直沒敢告訴你?！?/p>

劉塵安并不想聽這些，從小他問有關母親的事，父親總是回避著。

“可是……我可以告訴你，她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看你的氣息應該也去過那個時代了吧？她身上的秘密太多，想了解你母親的話就自己去尋找答案吧，走吧，回家?！?/p>

燈光照著前面的道路，大霧彌漫，不見五指的距離，路上除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一切顯得寂靜的過分。

靈兒開口打破了這份寂靜：“你們應該感覺到了吧？”，劉嚴德說：“嗯，是鬼域，有鬼修在這里?！?/p>

外面忽然出現了什么東西，重重的砸在了車頭。

劉塵安回頭一看什么也沒有，劉嚴德表情嚴肅，額頭上出現幾滴冷汗，他用靈力在手指尖上凝成光劍，刺向側窗外，一陣慘叫后外面憑空出現一團光漸漸消散，十幾個黑袍的鬼修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劉嚴德撒開方向盤，在胸前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結出數個法印。

隨著最后一個印訣完成，他指向車頭正前方的濃霧凌空一點，“疾！”劉嚴德一聲敕令！

一個符箓圖案出現在車頭，當車掠過那個圖案時，車速突然加快甩開了那幾只鬼修?！耙粫＼嚭笪規湍阃凶∷麄?，下車后叫你跑你就跑，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停也不要回頭，一直往東跑！知道沒？”

劉塵安答應下來后，車開到了鬼域的空間循環點停了下來，“爸，你怎么辦？”他懷著忐忑的心，等待著父親的回答，“你不用擔心我，老爹我可強著呢?！?/p>

穿著黑袍的鬼修追了上來，將近一百個鬼修把他們包圍在其中。

氣息陰冷的鬼修如同沉默的墓碑，矗立在濃霧之中，冰冷的鬼氣連成一片，將這片空間徹底封鎖。

更恐怖的是，包圍圈的正前方，濃霧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

一個身高超過三米的龐大身影，如同從地獄深淵爬出的魔王，緩緩走出。

它身上的黑袍早已被撐裂，露出下面腐爛臃腫、流淌著粘稠膿液的軀體。

巨大的頭顱上，兩顆布滿血絲，幾乎要從眼眶中爆裂出來的眼球，如同探照燈般射出猩紅、殘忍的光芒，死死鎖定在車外孤身而立的劉嚴德身上。腐爛的惡臭混合著滔天的鬼氣，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你們是怎么進入人族地盤的？”劉嚴德問道。

一股沙啞沉悶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小璃延城我們還不放在眼里，既然你當初選擇了和我們作對，那就要付出代價！”

眼看形勢不對，劉嚴德扔出雷光符，對周圍鬼修產生壓制，雙手結印，念下咒語：“天地玄宗，炁分九宮，乾破幻，坤碎籠，吾奉三清敕令——破！跑！”

在他的背后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縫，劉塵安用盡全力向那個裂縫跑去。

“??！”劉塵安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體內《混元無極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運轉。

開光境三重的元氣毫無保留地灌注雙腿，朝著那道正在急速縮小、閃爍不穩的金色裂縫，用盡全身力氣，亡命撲去。

身后，是父親被鬼影淹沒前最后的怒吼，是能量碰撞的恐怖轟鳴。

在裂縫即將徹底閉合、金光完全湮滅的最后一剎那，劉塵安的身影終于沖了出去。

他跪在地上，昏暗的燈光照在身上，悶熱的夏天他卻感受到無盡的寒意。

他的手指似是想把瀝青路摳破，但路面卻完好無損。

過了好一會兒，眼神中有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凄涼，堅定的站起身來。

靈兒此時從鏡中飛出，因能量耗盡，沒有任何辦法幫到他，她沒有父母，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人一靈走在路上，沉默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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