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正的工作

終于下課了，我跟課代表伊萊文交代好注意事項，連忙跑出了學校。

午休的時候，莫莉那邊打了個電話，說是把那家伙處理好了——直接挖了公民芯片，然后切碎了沖下水道里了。

嘿……其實她還是很有天賦的嘛。

畢竟是在無法地帶摸爬滾打出來的呢。

我走出學校，先是攔了一輛車回了家。

這輛車不是全自動型號，車上有個安全員，這很好，可以給我提供不.在.場.證.明。

我在上車前就讓小K悄悄篡改了車載顯示器上的時間。

我到家之后，熟練地拿出一個壓在床地下的手提箱，又出了門。

“幫我像上次那樣攔一輛車，順便黑掉那車的系統?！蔽颐畹?。

這個AI在我看來是非常好用的，只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完全放開來用。

因為它也是某個暗網用戶與我進行交易的成果啊。

車來了，我上了車，換上我的職業行頭。

這車的攝像頭早就被小K用之前的舊影像覆蓋掉了，因此我不用擔心暴露。

出租車一路狂飆。

事實上我早已經把車子調到了全手動模式，并且在它們的網絡中把這輛車登記成了“正在檢修”。

我一邊用帶著特制黑色手套的雙手扶著方向盤，一邊深踩油門加速。

現在的車都是用人工光合作用制造的“液態陽光”作為燃料電池的組成部分，這機械效率比傳統的汽油，柴油，天然氣啥的高出了不少。

我看著中央后視鏡里自己的造型，笑了笑。

現在的我一身黑衣，腦袋被兜帽罩住，臉上還帶著個“羅剎鬼面”一般的面具——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有人認出我來。

有人肯定要問了——我這么非主流的打扮，被邊上的司機看到了會怎樣？

答案是他們看不到，現在的車上都有可調節的光學玻璃，只要我不把它們調成雙向的，那這玻璃就只能從我這邊看到外面，而不能從外面看到里面。

現在的政府和警方很相信他們的攝像頭等科技，這給我們這樣的人提供了很多便利。

順帶說一句，我這身東西里面可是有點真家伙的——我這身長長的黑色風衣里面有一套警用的防護設備，還有恒溫系統，面具里是夜視儀和變聲器。當然，面具里還裝載了AI的微型終端，以便于隨時操控電子設備。

因此，我的這身“制服”是一年四季都能穿，而且安全可靠。

我開著車子拐下了高架橋，停在一家奢華的俱樂部門口。

這家俱樂部叫做“Furry”，是個獸人之間的俱樂部，也是那條母狗平日里最喜歡去的地方。

我等了大約三分鐘，一輛橘色的轎跑從停車場里開了出來——是她的車。

今天她又換了一個車牌號呢……

我輕輕按了一下喇叭，讓她在我后面開車跟著。

兩輛車一路疾馳，很快就開出了市區，飛馳在市郊的寬廣公路上。

我打方向沖下路基，后面的小轎跑則是緩緩滑了下來，似乎是生怕碰著車。

前面是個廢棄了很久的化工廠，這里也是我這段時間的工作地。

兩輛車并排停在了滿是鹽堿的沙地上。

一身黑衣的我下了車，身后跟著莫莉——她臉上戴著個鳥嘴面具，手上戴了橡膠手套。

在我之前的威逼利誘下，她已經成功地成了我的助手。

我用面具命令小K，讓它調試好事先安裝在廢棄工廠里的直播設備。

莫莉一言不發，人偶一樣跟在我身后。

我們兩人走進了廠房，與外面的陽光徹底隔絕。

被挪去生產設備的廠子相當空曠。

我面前的柱子上一前一后地綁著兩個男人。

這柱子……與其說是柱子，不如說是窄一點的板子，再加上上面打了眼，因此綁兩個人很輕松。

這兩人皆是標準的西方面孔，只不過一個魁梧一點，臉色蒼白；另一個年紀稍大，有點矮胖，腦門上一片地中海，還出著油汗。

莫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我對著一處的攝像頭揮了揮手，廠房里的燈光瞬間就亮了起來。

有個投影儀把我直播間的畫面直接投在了一塊銹跡斑斑的鐵板上。

“各位下午好，我的直播課堂即將開始，”我那張“羅剎鬼臉”面具出現在直播畫面的正中央，“今天依然先是投票，各位觀看我直播的同學可以根據我等會提出的選項，結合我發布出來的一些證據，進行你們認為正確的選擇?！?/p>

我在暗網上的ID是“老師”，當然，這個ID也不屬于我，是我曾經一位班主任的。

他當年認為我的父母是有罪的，于是用暗網直播的手法……

當然，我的父母到底有什么罪，憑他的言行還是不足以為信的，因此這件事也成為了我心中的一個疑點——我經常調查此事，結果竟然無一收獲!

話說回來，在那之后我解決了他——那天下雨，路面很滑，我只是在他的車子上動了點手腳，他的車子就方向失靈，翻下了高架橋。而且這事除了我沒人知道——因為我的父母也是死于“意外”嘛。

我便繼承了他在暗網上的一切，并且也學著他一樣開設直播，不過我更民主一些，我會設計一個投票環節——就像是班上搞選舉一樣。

“好了，同學們，第一個投票，這位先生是——”我示意莫莉解開那位流著油汗的胖子，“他是克萊德制藥公司的總裁，梭倫·克萊德先生?！?/p>

我的聲音被變聲器處理過后是很空靈的，只不過帶點陰森森的感覺。

莫莉像牽一頭要被送到屠宰場的豬一樣把他牽了過來——這位梭倫先生的手上還拴著繩子呢。

莫莉腳上的高跟皮靴在地上砸出清脆的聲響，我根據她皮褲臀.部.上方的那個拉鏈是拉著的，判斷出她現在是人形。

梭倫先生身上的束縛幾乎沒有了，但他渾身癱軟，倒在了地上，沒有一點兒要逃跑的意思。

畢竟這兩位都是我和莫莉精心“教育”過的。

“梭倫·克萊德，”我念著小K給我打在夜視儀上的資料，“與W市政府，美利堅行政區政府部分官員勾結，非法取消了部分乞丐的公民資格，用他們進行非法藥物實驗，其中進行過這些實驗的藥物有……”

我念了幾個藥品名，又把幾份實驗報告（我用了點手段得到的）打在直播間上。

梭倫先生估計是知道自己死到臨頭了，因此他用癱在地上的姿勢，說出了一番“氣壯山河”的言論：“那些賤民，他們的死亡推動了醫學的發展，這不是很好嗎？我——我不管你們這兩個戴著面具的雜種是什么貨色——**養的——我希望你們識相一點——放老子出去……”

我蹲下身看他，像是看一個稀奇的物種。

被我這么一看，他的后半句話沒了下文。

“現在請各位同學在認真讀完我所提供的證據后，進行投票，”我依然蹲著，不過臉對準了鏡頭，“現在有兩個選項，A是他罪不至死，B則相反，投票持續五分鐘，開始投票吧?！?/p>

我站起身，默默看著直播間投票欄目中飛速變動的數字。

本次觀看直播的人數是1.2萬人——暗網用戶還是很多的啊。

最后的結果，投他有罪的占了近80％。

我示意莫莉把他綁回去，順便把另一位弄來。

莫莉熟練地把另一位拖了過來，制住他，把他放到鏡頭前。

“這位是杰克·塞巴斯蒂安，”我開始介紹這一位，“他是漢克森公司的首席CEO?！?/p>

“當然，漢克森公司作為一個機械輔助設備的研究公司，其本身是沒有多大問題的，該公司的成果也是造福了很多人，這位杰克先生，身上的許多地方也用這個公司的技術做了改造……”

要不是他在體內植入了很多機械設施，我們制服他也沒這么容易——一個小規模的精準的電磁脈沖，那些機械零件就全趴窩了。

“不過，這位先生名下可是做了許多……嗯……你們自己看吧?！?/p>

我打了個響指，把他的資料傳到了直播間。

這位先生做了什么事呢？人口販賣，并利用人口販賣賺取的資金，組建私人的雇傭軍隊。

他手下的軍人——如果那些畜生能算軍人的話——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算個死刑犯。其中就有一個很有名的，號稱冰原死神的狙擊手，真名好像叫“法爾斯”什么的……

又跑遠了啊……

總之，杰克這家伙的人口販賣，完全是沒有把人當人看：他自己設計了一套分級標準，把各色人分了類，什么樣的人該去賣器官，什么樣的人賣去做苦力，什么樣的人賣給男女富人當“性..奴”……他都有數。

“開始投票吧……”

這個人的投票結果……更是不錯：幾乎95％的人都想看他死。

我發出一聲陰沉的笑聲，走到一個墻角處，取出一只小小的****——這槍做工粗糙至極。再者，在單兵電磁加速武器很普及的今天，除了兵器發燒友，很少會有人關注這種依靠火藥加速的化學能武器了……

不過，這把槍，算是我安排的一個節目。

我讓莫莉把兩個人都從柱子上帶了過來，讓他們跟“夫妻對拜”似的跪在鏡頭前。

我當著他們的面，甩開了****的彈輪——里面卡著一發子彈，一發尚未擊發的，可以把人腦門打穿的小口徑手槍子彈。

我把彈輪轉了一下后推回原位，確保這把槍一扣扳機就能開火。

接著，我對鏡頭說道：“各位同學，我們來玩一個小節目?！?/p>

“你們看到我手里的槍了嗎？”我俯視著地上的兩個家伙，“我給你們一個機會，待會我會把槍放在你們兩人中間的某個位置，你們當中的某個人也許能搶到這把槍……搶到槍的，也許能活命——我今天心情好，說不定放走一個?！?/p>

“你們明白了嗎？”

兩人點頭好似搗蒜。

我和莫莉一人拖住一個，把兩人拖開了一段距離。

接著，我把手槍放在兩人中間的地上。

我從腰間摸出一個遙控器，解除了裝在兩人體內的一次性納米機器人：“開始吧?！?/p>

兩人重新獲得活動的能力，連忙撲向地上的手槍。

意料之中，杰克一把拿到了那小小的****。

這小小的****和他那粗壯的大手很不協調，但他卻笑得嘴角都裂開了：“好吧好吧，梭倫老兄，對不住了……還有你們兩位，希望我們以后永不見面了?！?/p>

梭倫面如死灰。

杰克把槍口對準了梭倫的眉心。

在他扣動扳機前的一霎那，我迅速拔出別在風衣內側的一把警用電磁手槍——這把槍是我從一個黑警手上弄到的，已經被抹去了編號，而且它的指紋保險……被設定成了我的指紋。

這種手槍通體黑色，模樣有點像是二十一世紀的****，不過比它要肥大一點——因為它的握把處不僅有彈匣，還有供能電池，并且槍口處也有微型的電磁回環什么的。

我將輸出模式調為“致死”，隨后迅速扣動扳機。

“嗡——”一陣破空之聲，一發形如鋼釘的電磁加速彈就鉆入了杰克的后腦。

一個小拇指粗細的血洞出現了。

子彈繼續前行，也射穿了梭倫那肥胖的頭顱，最后它才被卡在墻縫里。

一發廉價的金屬彈頭，就奪取了兩個充滿罪惡的富裕生命。

我從尸體手里撿起手槍，用那把小左輪往杰克風池穴那個地方補了一下——因為我個人也挺恨人口販賣的。

做完這些后，我收好我的警用手槍，回到鏡頭前。

“各位同學們，這次的直播，我希望能用我和那兩位死者的罪惡，來讓你們意識到生命是值得尊重的——當然，這次課還有一些教材，便是那些在非法實驗和人口販賣中犧牲的7412名無辜人士，他們也許可以獲得美滿的生活，至少可以活著……但，因為私欲，因為很多……他們失去了生命?！?/p>

“這兩位死者，也是我給大家的一個警醒?！蔽野咽种赶蚰莾删呤w又轉了個圈，指回來，“當然，這兩條命，還有那無數條命，就是這次課的一個教訓?！?/p>

“我想用一個故事結束這次課程：當年有一位高僧，他救下了一只被老鷹追捕的鴿子，老鷹不服，告訴他，說如果他救了鴿子，那么老鷹自己就會餓死?！?/p>

“僧人想用自己的肉換鴿子的命，老鷹同意了?！?/p>

“但無論僧人割下多少肉，那天平總是不能平衡?！?/p>

“最后，高僧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氣，把自己刺死在了天平前?！?/p>

“天平這才平衡?！?/p>

“希望各位如果不是走投無路，都請你們……給生命一個喘息的機會吧?！?/p>

直播結束。

天色已暗。

我們把兩具尸體拖上出租車讓車子按預定程序到市區里巡游。

最后，我們引爆了事先埋設在化工廠內的炸藥。

在火光，煙塵，和爆炸聲中，這廢棄的化工廠，完成了自己身為講臺的最后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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