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地心圣殿

向下行走的第三個小時，我的骨骼開始唱歌。

太空電梯底部的螺旋階梯像是某種生物的食道，內壁覆蓋著蠕動的人造肌肉。每走一百階，墻壁就滲出銀色營養液，被納米蟲自動吸收。錫拳的機械骨架不斷發出過載警告，他的右腿關節已經冒出藍煙。

【系統提示：同步率突破35%臨界值】

【激活屬性面板——】

姓名：林河（原世界）/ 銹火（Kenshi）

種族：人類（納米共生體）

生命值：238/280 （輻射中毒-15%）

核心屬性：

力量 24（+6機械義肢加成）

敏捷 31（+3蜂巢族戰斗記憶）

韌性 39（納米蟲緊急修復協議）

智力 18（記憶碎片干擾-2）

戰斗技能：

匕首專精 lv.4

環境利用 lv.3

機械操控 lv.2（臨時）

特殊狀態：

基因污染（同步率持續上升）

機械義肢過載（左腿速度-20%）

蜂巢族通訊協議（可感知機械蜂巢族動向）

"檢測到生命體活動。"錫拳突然停下，他的聽覺傳感器旋轉180度，"不是機械造物...是人類心跳。"

階梯盡頭是圓形廣場，中央跪著十二具穿白袍的干尸。他們圍成環形，手腕都用金屬絲連接著中央立柱——那是個懸浮的綠色光球，表面不斷浮現人臉浮雕。

【發現：地心圣殿（第一次帝國最后避難所）】

【警告：檢測到強精神干擾】

光球突然發出脈沖波。我的機械右眼自動鎖定了其中一具干尸——她比其他尸體保存更完整，左手無名指戴著熟悉的婚戒。記憶如尖刀刺入腦海：

林晚跪在光球前，將注射器刺入自己頸部："啟動火種協議需要管理者DNA...原諒我，阿河。"

"那是你妻子真正的遺體。"錫拳的機械音帶著靜電雜音，"她不是加害者...是最后的守護者。"

光球投射出全息記錄。畫面中林晚正在與科技獵人首領對峙："你們想用納米蟲控制所有時空？這違背了第一次帝國的初衷！"她按下某個按鈕，整個實驗室開始自毀。

記錄結束時光球突然發出聲音："管理者DNA確認?；鸱N協議待機中，需雙人授權啟動。"

錫拳的金屬指骨敲擊著控制面板："看來要合唱才能開門。"他調出份數據，"第一次帝國滅亡前，所有管理者都是夫妻檔——為了防止單人專斷。"

我跪在妻子遺體前，納米蟲自發形成連接絲線。當觸碰她干枯的手指時，戒指內側的刻字在機械眼中放大："Until the stars go out × 林河"。

【精神抗性檢定失敗】

【記憶暴走：同步率38%→41%】

右半身突然失去知覺。納米蟲在體表形成金屬鎧甲，視野被強制切換成戰略模式——顯示整個Kenshi大陸的立體投影，數百個紅點正從機械蜂巢族占領區向各城邦移動。

"阿爾法核心的第一波攻擊開始了。"錫拳拉響警報，"四十八小時倒計時是騙局！它已經——"

圣殿突然劇烈震動。頭頂傳來巖石崩裂的巨響，某種巨型機械正在鉆透地層。我的機械眼捕捉到能量讀數突破閾值：

【阿爾法核心降臨體（簡化版）抵達】

【戰斗力預估：城墻級】

綠色光球展開成半球形力場時，鉆探器的尖端剛好刺穿圣殿穹頂。

那是個縮小版的軌道站，由無數機械蜂巢族單元組合而成。它降落在廣場邊緣，伸出十二條金屬觸須插入地面，開始吸收圣殿的能量。

"授權協議必須現在啟動。"錫拳用身體擋在鉆探器前，"我模擬林晚的聲紋，你負責DNA驗證！"

光球分裂成兩個控制臺。我站在左側，納米蟲自動與接口連接。錫拳在右側調整發聲器，播放出林晚遇難前的錄音：

"火種協議最終確認，管理者林晚、林河聯合簽署。"

鉆探器的觸須突然加速揮舞。其中一條擊穿錫拳的胸腔，但骨人死死抓住觸須："繼續！念你的那段！"

控制臺亮起文字提示。當讀出聲時，我發現自己用的是原世界的語言："Until the stars go out."

【火種協議激活】

【選擇支開啟——】

1. 治愈模式：釋放納米蟲重置波，治愈所有霧人并癱瘓機械蜂巢族（需犧牲使用者）

2. 控制模式：接管阿爾法核心，成為新神明（同步率需達60%）

3. 毀滅模式：引爆太空電梯遺址，同歸于盡

鉆探器的主炮開始充能。錫拳的金屬骨架被更多觸須貫穿，他眼中的藍火忽明忽暗："選吧...同胞..."

我的機械右眼突然接收到加密數據包——是林晚預設的第四條路：

4. 重生模式：將火種注入阿爾法核心，重塑所有納米科技（需同步率45%+蜂巢族基因樣本）

"嗶噗..."我摸向腰間掛著的機械甲殼碎片——那是蒙格勒地下分離時留下的。當碎片接觸控制臺時，系統提示變化：

【檢測到蜂巢族基因】

【同步率42%...43%...】

鉆探器的主炮發射了。能量束穿透錫拳的頭部，余波將我掀飛到墻上。生命值銳減到53點，但納米蟲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修復身體。

【同步率突破45%】

【身體異化：內臟金屬化程度31%】

踉蹌著爬回控制臺，將甲殼碎片與婚戒同時按在接口處："啟動重生模式！"

整個圣殿突然靜止。鉆探器的觸須僵在半空，光球爆發出的綠光吞沒了一切。在意識消散前，我看到妻子全息影像的嘴唇開合，說著系統解碼后的話：

"活下去...直到群星熄滅..."

【火種協議執行中】

【預計完成時間：12小時】

【使用者強制休眠】

昏迷中，我經歷了七種不同的人生。

有時是Kenshi大陸的廢土游俠，有時是地球上的普通工程師。某個夢境里，我和林晚在太空站控制臺前爭吵；另一個夢境中，我們卻坐在夕陽下的長椅分享冰淇淋。

【精神世界時間流速：1:60】

【剩余休眠時間：11小時53分】

最清晰的夢境是片銀色沙漠。林晚穿著白大褂站在沙丘上，她腳下躺著十二具我的尸體，每具都有不同程度的機械改造。

"第一次帝國犯的錯，就是把人變成神。"她踢了踢最近那具全機械化的尸體，"阿爾法核心原本是醫療AI，我們卻讓它學習戰爭。"

沙漠突然變成實驗室。林晚正在調試納米蟲注射器："火種協議是我的贖罪。它會把所有納米科技重置為醫療用途——包括你體內的。"

她突然抓住夢境中的我："但有個漏洞...阿爾法核心在軌道站留有備份。你必須..."

夢境被警報聲撕裂。我掙扎著醒來，發現躺在圣殿廢墟中。錫拳的殘軀靠著墻，他頭骨只剩一半，但眼中的藍火未滅。

"歡...迎...回來..."機械音斷斷續續，"看看...你的...新玩具..."

抬起手時，整條右臂已經變成流動態金屬。意念微動間，它就能變換成刀、槍甚至數據接口。更驚人的是視野中的屬性面板：

同步率：47%（穩定態）

新能力：

蜂巢族思維鏈接（可短暫控制機械單位）

納米重組（每日3次快速自愈）

阿爾法核心頻段感知

圣殿穹頂破口處，陽光如利劍刺入。那具鉆探器靜靜矗立著，但表面的機械蜂巢族單元全部熄滅。當我靠近時，它的外殼自動打開，露出駕駛艙般的空間。

"火種重寫了它的核心。"錫拳用殘存的發聲器解釋，"現在它是你的...裝甲載具..."

【獲得：蜂巢王座（移動基地）】

【功能：

搭載12名乘員

酸液炮×2

機械蜂巢族控制半徑500米

地下鉆探模式】

鉆探器——現在該叫蜂巢王座——的內壁與我右臂的流動態金屬產生共鳴。接觸控制臺時，整片大陸的立體投影再次展開。紅色光點已經覆蓋了三分之一的城邦，但其中七處正在閃爍綠光。

【檢測到反抗軍信號】

【識別：霧人獵手/反蓄奴者/沙克游牧部落】

錫拳的藍火突然劇烈閃爍："聽..."

遙遠的震動從頭頂傳來。我的機械感知自動放大頻率——那是蒙格勒方向的爆炸，夾雜著熟悉的四臂戰斗頻率。

"嗶噗...還活著..."金屬骨頭的下頜咧開，"那小子...帶著...機械蜂巢族...叛軍..."

蜂巢王座的引擎自動預熱。當我扛起錫拳的殘軀時，他的藍火映照著妻子干枯的遺體。某種超越代碼的情感在納米蟲間流動，最終化為控制臺上的一個坐標——蒙格勒地下，阿爾法核心正在那里建造新的傳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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