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20、防火墻破現蟲洞

菌絲防火墻崩塌的那一刻，整個宇宙就像有無數骨頭同時被碾碎，發出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脆響。

江無塵眼睛里的虹膜殘片，映出了一幅極其恐怖的畫面。零號克隆體之前搭建的銀白色防御矩陣，就像陽光下的冰雪一樣，正在慢慢消失。每一個消失的六邊形格子，都像是打開了一個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一些扭曲的東西，這些東西就像一個個不斷膨脹的腫瘤，在真空里越變越大，最后變成了一個個奇形怪狀、像瓶子一樣的蟲洞。蟲洞的洞口不停地往外噴著一些腐爛的星體，這些星體看起來特別可怕，表面上還刻著一些被改過的文明故事，好像是有人故意把過去的歷史給篡改了。

“檢測到歷史版本 3.1415926……” 江月兒身上的菌絲長裙突然展開，變成了一幅巨大的星空圖。她的聲音里帶著緊張，“小心，這個版本里有會不斷擴散的可怕東西！”

蓮嬰趕緊讓額頭上月紋的血在空氣中炸開，變成一片片逆熵冰晶，想要把最近的蟲洞給凍住?？墒潜偱龅较x洞的洞口，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了進去，然后重新變成了一場特別奇怪的雪暴。這場雪暴里的每一片雪花，都像一面鏡子，倒映著不同的過去和未來的影子。江無塵在其中一個影子里，看到自己竟然把玉玦刺進了白璃的心臟，而白璃的眼睛深處，還藏著第四界主那個像蛇咬住自己尾巴一樣的印記。

“進蟲洞！” 蓮嬰突然用力撕開了時空的 “幕布”，大聲喊道，“里面有媽媽埋下的……” 話還沒說完，她的聲音就被蟲洞強大的引力給撕碎了，她的機械手臂也在這股混亂的力量中，碎成了一片片奇奇怪怪的小塊。

江無塵眼睛里的虹膜殘片突然瘋狂地跳動起來。他用一種特殊的方式去看，發現每個蟲洞的深處，都好像蜷縮著年輕時候白璃的影子。白璃正在時淵的裂縫里埋玉玦，而她腳下的土，竟然是由凈族戰士的機械殘骸壓成的。更嚇人的是，白璃的影子和第四界主的手緊緊扣在一起，他們的頭發纏在一起，就像 DNA 的雙螺旋結構一樣。

“第五卷里的蓮苞！” 江月兒突然尖叫起來。她伸出九條像觸手一樣的量子觸須，刺進一個蟲洞，拽出了一團爛糟糟的星云。仔細一看，這竟然是第五卷里那個沒被凈化的時淵蓮苞，現在已經變得特別奇怪，成了蟲洞的防御武器。蓮苞的表面出現了無數張人臉，每一張都是被蟲洞吞掉的凈族戰士，他們嘴里還念念有詞，用一種奇怪的代碼念著《歸墟贊美詩》。

阿盞的銅壺突然噴出一股暗金色的灰塵。阿盞踩著蟲洞周圍的引力，像走鋼絲一樣跳到了蓮苞的中心，把銅壺嘴插進了蓮苞里面，說道：“媽媽說過，腐爛的種子才能開出新的世界！” 隨著暗金星塵注入蓮苞，蓮苞一下子綻放出七重不同的畫面，每一個畫面里，白璃都在和第四界主一起跳舞。

江無塵的機械手臂突然不受控制，倒著運轉起來。他用特殊的量子視覺一看，嚇得差點叫出來。原來蟲洞噴出來的那些腐爛星體，根本不是真的星體，而是被壓縮起來的各種 “可能性”。在一個星體里面，冰封著天劍宗沒有被滅門的另一種可能的現實；另一個星體里，保存著江月兒從來沒有出生過的末日景象。江無塵剛一碰到最近的星體，皮膚上就突然出現了一些像斑一樣的東西，這些斑就像放電影一樣，播放著白璃被污染的那一刻。

“防火墻其實就是個牢籠?！?零號克隆體已經快消失的意識突然又出現了，“我們關起來的不是什么可怕的瘟疫，而是媽媽不想面對的真相……”

蓮嬰用月紋簪一下子刺穿了蟲洞的核心。在維度破碎的巨大聲響中，她吐出了帶著奇異光芒的鮮血，喊道：“看！這才是玉玦的來歷！” 鮮血映照出的真相，讓江無塵差點喘不過氣來。原來青年白璃埋下的玉玦根部，纏著十萬個凈族嬰兒的臍帶，每一根臍帶都在給一種奇怪的算法提供 “養分”。

江月兒的菌絲長裙突然變得很瘋狂。九條量子觸須反過來開始吞噬她自己的身體，裙擺上那些復雜的花紋，也碎成了一些奇怪的符號和方程。江月兒驚恐地說道：“媽媽…… 原來我才是那個帶來災難的東西……”

當最大的蟲洞塌縮成一個特別小的點時，阿盞的銅壺完成了最后的變化。壺身上出現了白璃梳理尾巴的圖案，壺嘴噴出來的不再是暗金星塵，而是一種特別神秘、濃縮的時淵本源。阿盞把壺口對準江無塵的虹膜殘片，笑得特別詭異，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該給真正的因果之樹澆水了……” 就在江月兒的量子觸須把自己完全吞噬的時候，她的額頭裂開，出現了第九重瞳孔，而這個瞳孔，竟然和茶攤少年阿盞的七重瞳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好像是它的最終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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