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龍魄泣珠

海面突然沸騰如煮，白芷踏浪而立，龍鱗劍嗡鳴著刺入翻涌的浪濤。血月映照下，那些纏繞魔氣的尸骸竟生出青鱗，原本插在眉心的血祭釘正被蠕動的骨肉緩緩推出。

"師姐......"小師妹的尸骸突然抓住她的腳踝，腐爛的面孔扭曲成詭異的笑，"你忍心再殺我一次么？"

白芷的劍鋒在觸及青鱗時驟然偏轉，龍族血脈的共鳴讓她虎口震裂。就在這瞬息破綻間，海面炸開千丈漩渦，九條白骨鎖鏈破水而出，末端拴著的青銅棺轟然開啟——每個棺中都躺著與林墨容貌相同的尸體！

"這具身體用著可還順手？"青云掌門的殘魂從最大那具銅棺中浮起，腐爛的手指插入身旁"林墨"的胸膛，扯出半顆跳動的龍丹，"當年你為他剜心取丹，可曾想過這龍丹......"他猛地捏碎龍丹，噴濺的金血中竟浮現白芷與林墨大婚的畫面。

白芷的龍角突然迸發刺目血光，定海珠離體而出，珠內離火精魄化作萬千火鳳撲向銅棺。烈焰焚海的剎那，她看見每個"林墨"尸體心口都嵌著半片龍鱗——正是三百年前她親手贈予的定情信物！

"你以為的情深義重......"掌門殘魂在火海中獰笑，撕開自己的胸膛，露出內里跳動的血色渾天儀，"不過是初代神主寫好的命簿！"

渾天儀轉動的剎那，白芷感覺神魂被撕裂。往生秘卷不受控地展開，顯現的畫面令她肝膽俱裂：三百年前往生池邊，林墨接過初代神主遞來的龍丹時，眉心已有魔紋隱現！

"他早知道植入龍丹會要你半條命！"掌門殘魂的聲音如附骨之疽，"你以為的救命之恩，不過是飼養情魄的餌食......"

白芷的龍鱗劍突然脫手，劍身映出她眉心龜裂的龍紋。海底傳來沉悶的龍吟，十萬骸骨同時昂首，眼眶中燃起幽藍魂火——這些竟都是歷代為情魄獻祭的龍族先輩！

"是時候物歸原主了。"掌門殘魂抬手結印，青銅棺中的"林墨"們突然睜眼。他們額間金紋連成星陣，將白芷困在陣眼。定海珠發出凄厲哀鳴，珠體浮現的裂痕中滲出金色龍血。

劇痛讓白芷蜷縮成一團，恍惚間又見那年春日。林墨將新折的桃花別在她鬢角，指尖拂過她斷角的傷口："待我尋到往生花，定為你重塑龍脈......"

"騙子。"她咳出血沫，染紅的海水突然凝結成冰。斷裂的龍角迸發幽藍光芒，海底升起十二根盤龍柱——這是連姑姑都未曾教過的禁術"龍魄泣珠"！

"你竟敢喚醒祖龍骸骨！"掌門殘魂首次露出驚恐神色。白芷七竅滲血，卻笑得凄艷："既然命簿早已寫定......"她徒手插入自己心口，扯出跳動的龍丹，"我便碎了這棋局！"

龍丹炸裂的瞬間，十萬骸骨齊聲長吟。海底裂開深淵，一具纏繞星辰鎖鏈的青銅巨棺緩緩升起。棺蓋開啟的剎那，白芷的血液突然沸騰——棺中沉睡的女子，竟與她生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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