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生花開

青銅巨門在指尖觸及時驟然虛化，林墨踉蹌跌入一片混沌。腳下沒有實地，無數記憶碎片如流星劃過——他看到初代神主斬滅十萬魔軍的血色黎明，也看到那人剜出心臟封印惡念的月夜。時空鏡突然爆發的清光里，白芷抓住他手腕的力度幾乎捏碎骨頭。

"別沉溺幻象！"少女眉心的龍紋游動著金光，"這是惡念構筑的心魔境......"

話音未落，虛空裂開蛛網狀縫隙。陰寒刺骨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涌來，墨色霧氣凝成九道身影——竟都是歷代天命神主的模樣！為首者金甲染血，赫然是初代惡念化身，手中方天戟滴落的黑血腐蝕得空間滋滋作響。

"本座等了八千年。"惡念神主戟尖指向林墨心口，"你這具肉身，倒比之前那些廢物強些。"

白芷的龍鱗劍還未出鞘，就被凍結在冰晶中。林墨的天命戒燃起金焰，卻發現神力如泥牛入?！@方天地竟在吞噬神器威能！惡念神主抬手輕握，林墨脖頸頓時浮現漆黑指印，魔毒趁機在經脈中暴走。

"你以為輪回筆是什么？"惡念神主踩著虛空步步逼近，"那是本座被剝離的脊骨！"他背后浮現金色骸骨，第七節脊椎正是一支玉筆形狀。

白芷突然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在冰面繪出龍宮秘符。定海珠自她丹田浮出，珠內離火精魄化作萬千火鯉，將空間燒出焦糊裂紋。林墨趁機掙脫束縛，時空鏡映出惡念神主胸口一點朱砂痣——那是初代神主大婚時的同心??！

"他在東邊第三塊記憶碎片里！"林墨嘶吼著撞向某片血色殘影。時空倒轉間，眾人跌入喜燭搖曳的洞房，鳳冠霞帔的新娘正用金剪刺向心口——正是初代神主自封惡念的瞬間！

惡念神主發出痛苦嘶吼，金甲下的身軀開始龜裂。林墨袖中軒轅玉簡突然灼亮，映出新娘蓋頭下的面容——竟與白芷有八分相似！白芷如遭雷擊，定海珠離火突然失控，將整片記憶燒成灰燼。

"原來如此......"惡念神主在崩塌中狂笑，"當年本座親手剜心的女人，就是東海龍族最后的公主！"

現實中的往生殿轟然震動。林墨攥著輪回筆從虛空跌出，筆尖殘留的朱砂在地上拖出血痕。白芷跪坐在三步外，發間龍角正在滲血，定海珠表面爬滿蛛網裂痕。

"你早就知道？"她盯著玉簡上浮現的婚書，"龍宮婚契寫著白氏芷玥，與我神魂共鳴不是巧合......"

林墨剛要開口，輪回筆突然震顫著刺入掌心。無數陌生記憶灌入腦海：他看到白芷在往生池邊自毀龍丹，看到自己抱著她冰冷的尸身血戰九重天——這是輪回筆預知的未來！

"小心！"白芷突然撲來。林墨原先站立處炸開漆黑地刺，地面滲出粘稠血水。十八具青銅棺破土而出，棺蓋上北斗釘已換成血色晶石——正是軒轅氏秘傳的血祭釘！

"好師弟，這份大禮可還滿意？"熟悉的嗓音讓林墨渾身僵硬。最后那具銅棺緩緩開啟，走出的竟是青云掌門！只是此刻他右眼嵌著渾天儀，左手托著的骷髏燈正在啃食自己的腸子。

白芷的劍哐當落地："師尊......"

"多虧你帶路。"掌門舔舐著指間腦漿，"往生殿的惡念，配上龍族心頭血，正好打開魔界......"他突然痛苦蜷縮，后頸鉆出九黎魔宗的赤瞳女子，兩人身軀竟如蠟油般融合！

林墨的輪回筆在空中畫出血色符咒。往生殿穹頂浮現星圖，北斗第七星突然墜下火光——那分明是青云宗所在的蒼梧山！他終于明白那句"北冥有雪孕于七月"的含義，今日正是青云山每年一度的祭劍大典！

"師尊要血祭全宗！"白芷的龍鱗劍燃起冰焰，"快毀掉星圖陣眼！"

融合怪物的觸須已纏住林墨腳踝，輪回筆預知的畫面突然閃過：若選救蒼梧山，白芷會被魔種侵蝕；若保白芷，北冥將成第二個魔淵。往生花在墻角悄然綻放，每片花瓣都映著不同的死局。

"小孩子才做選擇。"林墨突然折斷了輪回筆。筆桿迸發的青光中，初代神主惡念的狂笑與白芷的驚呼同時響起。往生殿開始崩塌，他卻將半截筆尖刺入自己心口——以神格為祭，換時空倒轉十息！

血霧彌漫間，林墨出現在十息前的往生殿外。懷中白芷尚在昏迷，輪回筆完好無損。他擦去嘴角黑血，望向北斗星圖的眼神已染上瘋狂："既然要玩，本座就改一改這天道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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