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她人呢？

陸衍衡欣喜不已：“就知道娘親是最好了，因為衡兒喜歡心瑤姐姐，所以娘親也一定會喜歡心瑤姐姐的，這下好了，娘親再也不會逼迫心瑤姐姐離開了，我這就去告訴心瑤姐姐?！?/p>

看著歡快離開的人兒，沐梓音逼下了到眼眶的眼淚。

無礙，早就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接下來的十來天，宴青每日都會前往給她換藥診治，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能下地行走。

這些日子，陸衍衡偶爾會過來看看，無非是問什么時候能給他做杏花酥吃？

陸方洲也到過來一次，卻是因為林心瑤說想感受下當家主母是如何掌管家財的？

沐梓音不語，讓春萍把屬于陸家的那部分全部拿出來交給他。

陸方洲接下后，就說了句“好生歇息”然后離開。

沐梓音從開始的憤怒掙扎崩潰乃至絕望，再到如今的心如止水，對他再無其他念想。

宴青到來，就看見已經收拾好行囊的沐梓音，不免一怔：“這是……”

沐梓音淡笑：“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離開了?！?/p>

宴青眼底詫異，但很快也想明白，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要換自己的話早跑八百年了。

“行，正巧我今日坐的馬車過來，那就一同離開?！?/p>

天知道他早就想接她離開，只是礙于她一直不肯走，他也有心無力。

春萍是她的陪嫁丫鬟，沐梓音要走，自然也要跟著走。

三人途經東苑時，聽見苑內傳來嬉笑聲。

沐梓音的腳步不自覺頓住，側目看去院內林心瑤與陸衍衡坐在秋千上，陸方洲將兩人推得很高，陸衍衡笑得很開心：“喔——！爹爹，再推高一點，再高一點！”

陸方洲則是笑笑道：“別太高，心瑤會受不住的?！?/p>

林心瑤說：“沒事，只要衡兒開心就好?！?/p>

陸衍衡頑皮地吐吐舌頭：“以前娘親總不讓我玩這些，她說很危險，但我沒覺得危險，可好玩了，還是心瑤姐姐好，愿意陪我玩?！?/p>

林心瑤笑容燦爛，眉眼間都是掩蓋不住的幸福：“衡兒這般貼心，日后若是誰嫁與你，一定很幸福?！?/p>

沐梓音收回目光，斷去了前去道別的念頭：“走吧?！?/p>

陸衍衡眼尖，瞧見沐梓音的背影：“那不是娘親嗎？她怎么出來了？”

兩人也隨他目光看去，卻已經不見沐梓音身影。

“你看錯了吧，她傷的那么重，怎會出來，”

“說的也是?！?/p>

待收回目光后，陸方洲卻不知怎的，再次看向不遠處，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

直到林心瑤傳來驚呼聲，陸方洲才驚覺回神，迅速將林心瑤接住，而陸衍衡則是直接摔倒在地，膝蓋上被擦破了皮。

“怎么樣，你沒事吧？”陸方洲問。

林心瑤搖頭：“沒事，快看看衍衡吧?！?/p>

陸衍衡蹲在地上，膝蓋上的皮破了一點，但卻一直在冒血。

陸方洲瞅了一眼道：“沒事，就一點小傷，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p>

林心瑤則是抽出自己的手帕，輕輕地包扎住陸衍衡的傷口，笑道：“衡兒最勇敢了?！?/p>

陸衍衡咬了咬唇，點點頭：“嗯?！?/p>

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是娘親的話，她一定會很緊張的，以前每次他只要受傷，娘親都會很嚴肅地叫大夫前來包扎，娘總說他的身體不比別的孩子，不能受傷的。

雖然爹爹說他是男子漢，心瑤姐姐也說他最勇敢了，但是真的很痛。

陸衍衡忍不住想流淚，卻害怕被陸方洲看見，一溜煙地跑出去。

“衡兒，你去哪？”

“無事，一點小傷而已，男孩子自尊心強，就隨他去吧?！?/p>

陸衍衡跑到沐梓音的屋子里，卻不見沐梓音跟春萍，急忙尋找。

“娘親，娘親你在哪？嗚嗚嗚……娘親你出來……”

尋了片刻卻始終不見人影，便坐在床上等沐梓音出現。

而膝蓋上的傷口已經染紅了那條手帕。

沐梓音此時已經坐在了宴青的馬車內，隨著晃動的車廂逐漸遠去。

宴青瞥了一眼道：“真的決定好了，不后悔？”

沐梓音搖搖頭：“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既然他心悅她人，那我何不成人之美?！?/p>

“你倒是大方得很吶，那衡兒呢，你真的舍得？”

沐梓音嘆聲，無力看向別處，不舍得又能如何，如今在陸衍衡心里，心瑤比她這個生母，更能討他歡心，孩子大了，總會留不住。

遙記得以前生陸衍衡時，也是因為林心瑤的一句話，陸方洲扔下滿月即將臨盆的她不惜千里去尋找的林心瑤，她卻被婆婆叫去給端洗腳水伺候婆婆洗腳，又挨了罵導致動了胎氣提前生產，陸衍衡又是臀位，險些一尸兩命，最后是生出來了，她跟孩子都落下不小的毛病。

陸衍衡的血液不比尋常人，大夫說是一種罕見的血液病，只要稍微有點傷口都會止不住血，得小心看護，受不得傷，否則易有性命之憂。

這些年，她一直小心看護照料陸衍衡的起居飲食，生平會受一點傷。

可他卻不明白她的苦心，總覺得她處處管轄他，不允許他做這不允許他做那，很是叛逆。

有次，他偷偷去爬樹，摔了下來，只是破了一點皮，卻讓她日夜守在床邊半月之久。

吃東西也是，陸衍衡只要吃錯了東西，就特別容易腹瀉。

所以在吃東西這一塊，她也是抓得很緊，生怕他會有個什么癥狀會要了她的老命。

所幸，這些年在她的精心照顧下，陸衍衡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至少看起來是生龍活虎的，跟其他孩童無異了。

沐梓音的外祖母，曾留給她母親一處房子，就在城北處。

這座房子無人知悉，就連她的父親都不知道，母親去世后，這個房子就留給了她。

宴青送她抵達，并未入內，因需避嫌，也因她未邀請。

春萍在，他倒是不擔心。

“保重?！?/p>

道別后，沐梓音與春萍入內，多年未曾居住的房子，布滿蜘蛛陳網，需要打掃才能住人。

春萍手腳很麻利，很快收拾好了一間房給沐梓音休息。

沐梓音嘆聲，終于有個完全屬于自己的棲息之地，無需看人臉色做人。

……

陸府此刻卻焦頭爛額，因陸衍衡的膝蓋一直血流不止，可把蘭翠苗給愁懷了。

“沐梓音這個死女人死哪去了？”

“衡兒發生這么大的事情，當娘親的居然不見人影！”

陸衍衡痛得滿頭是汗：“娘親，我好痛啊，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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