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犧牲

剎那間，沈硯璃指尖突然爆開木屑，化作血色，她踉蹌著撞在半搭著鐵鏈的鐵棺上。虛天藤符凝成的幻境空間正在扭曲，原本青翠的藤蔓生出倒刺，將蕭遠殘破的軀體卷向半空。

"你的符在吞食怨氣！"

薛婉兒甩出金針釘住翻涌的地磚，針尾系著的銀絲已被染成暗紅。她話音未落，三條血藤突然穿透沈硯璃的右肩，在傷口處綻放出妖冶的曼珠沙華。

沈硯璃悶哼著撕開衣襟，露出心口嵌著的昆侖神木。年輪紋路間游走著黑氣，她并指如刀劃開木符表面：

"坎位生門，給我開！"

木屑紛飛中竟浮現卷軸虛影，那些上古篆文正被血氣逐漸侵蝕。

"木靈聽令！"

少女突然咬破舌尖噴在卷軸上，青芒暴漲的瞬間，整座密室的地面浮現巨樹年輪。蕭凜的金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映出沈硯璃瞳孔深處的異象——她正在命符空間與黑藤廝殺，手中木劍每斬斷一根藤蔓，現實中的傷口就多裂開一分。

此時，薛婉兒突然按住心口跪倒在地。她雪白的中衣滲出黑斑，三條蠱蟲形狀的凸起正沿著脊椎游走。金針匣自動彈開，九枚龍須針懸浮成北斗陣型。

"別動！"

她喝止要攙扶的蕭凜，指尖凝出金芒劃開腕脈。帶著藥香的血珠在空中結成鎖鏈，將即將鉆入風府穴的蠱蟲強行拽出。那蟲子離體的瞬間突然自燃，青煙中浮現蕭遠猙獰的面孔。

蕭凜揮劍斬碎殘影，轉身卻見父親瞳孔泛起鎏金色。本命金劍突然脫手飛出，劍柄處的饕餮紋睜開猩紅獨眼——被蠱蟲污染劍靈終于現形，竟是渾身長滿金屬倒刺的五行兇煞！它每踏出一步，地面就凝結出帶著火紋的冰晶。

"父親！"

蕭凜徒手抓住刺向蕭自在心口的金劍，掌心瞬間被腐蝕見骨。兇煞發出金屬摩擦般的笑聲，劍身突然軟化纏住他脖頸，倒刺扎進動脈開始吸食 精血。

沈硯璃突然從幻境掙脫，染血的木符碎片化作鎖鏈纏住兇煞。她雙手結印引發地脈震動，密室穹頂墜落的玄鐵竟在半空熔成金水：

"土生金，金生水——封！"

蕭自在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皮膚下凸起的經脈泛著黑金光澤。薛婉兒強撐著甩出最后三根金針，針尖觸及老者百會穴時突然彎折：

"他神魂被兇煞同化了！"

"求...求你。"

蕭凜突然單膝跪地，染血的手掌按住沈硯璃腳背。這個從來挺直如松柏的男人脊梁彎成弓形，喉結滾動著咽下血沫："求你用五行逆轉之術救救我父親，不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愿意！"

沈硯璃瞳孔微縮。她看著金劍兇煞正在吞噬蕭自在的右臂，突然扯斷頸間木符項鏈。昆侖神木碎成五色晶石懸浮成陣，再利用精血虛空畫符，每塊晶石都映出當年蕭凜教她練劍的場景。

這昆侖神木還是蕭凜給她的，說是反正在他這個金系修士的手中是暴殄天物了，一把就被蕭凜送出去，如今，算是派上了用處。

當時還被嫌棄一點靈力都無法吸收，如今的沈硯璃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說多強悍，卻也讓一般修士忌憚三分。

"木克土，土克水——逆！"

少女雙手插入心口傷口，扯出帶血的根須按進蕭自在天靈。兇煞發出凄厲尖叫，金屬身軀浮現木紋裂痕。蕭凜趁機將本命精血噴在劍身，那兇煞終于縮回劍柄饕餮紋中。

薛婉兒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沈硯璃白發飄散的側臉——她為維持五行陣竟在燃燒壽元，而蕭凜正用血肉模糊的手掌，將封印父親的金劍一寸寸釘入地脈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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