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假的

消毒水的氣味被雨絲沖淡時，莫影正用槍口挑起顧修言的下頜。藍寶石胸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映出他眼底轉瞬即逝的猩紅。

"1911定制款，槍膛改造成能裝七發子彈。"她指腹擦過扳機護圈內側的刻痕，"顧家祖傳的殺人執照？"

顧修言喉結滾動，任由槍管滑向頸動脈："三年前墨西哥灣，我用它擊斃了綁架我母親的毒梟。"他忽然握住她手腕往懷里帶，槍口抵住自己心口，"現在，里面裝著能殺死顧氏繼承人的最后一顆子彈。"

莫影瞳孔驟縮。前世她曾在財經雜志上見過顧修言母親的訃告——那位女企業家死于游艇事故，原來真相竟藏在槍膛深處。

急促的叩門聲打斷對峙。護士推著藥車進來，渾然不覺空氣中的硝煙味："莫小姐，有位林女士在樓下鬧著要見您。"

急診大廳的騷亂中心，林雨柔正攥著孕檢報告抽打保安。她病號服下擺沾著血漬，在看到莫影的瞬間突然安靜下來。

"孩子是顧修言的。"她將皺巴巴的報告拍在導診臺上，聲音尖利得像碎玻璃，"不信你問他去年圣誕酒會去了哪！"

莫影掃過報告日期，忽然想起那晚顧修言確實失聯兩小時。監控顯示他扶著醉酒的林雨柔進了酒店電梯，畫面在2307號房門前戛然而止。

"現在你也是笑話了..."林雨柔癲狂的笑聲被警笛刺破。三個便衣亮出證件："林女士，你涉嫌在陸氏爆炸案中..."

"等等。"莫影突然按住警察的手，"孕檢報告顯示她根本沒懷孕。"

所有人愣住。林雨柔瘋狂撕扯報告單，卻在翻到最后一頁時僵住——原本的陽性結果竟變成偽造證明的鑒定書。她突然撲向莫影："是你調包了！你早就知道..."

尖叫戛然而止。顧修言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轉角，掌心躺著枚微型投影儀。林雨柔手腕上的鉑金鏈墜正在播放全息影像：圣誕夜2307房內，她將昏迷的顧修言反鎖后離開的畫面。

"你以為灌醉我就能拿到顧氏投標書？"顧修言碾碎投影儀，金屬碎屑從他指縫簌簌而落，"可惜監控拍到你在消防通道和陸子謙接吻。"

林雨柔癱軟在地時，莫影注意到她后頸有塊蝴蝶狀胎記——和前世車禍時那個戴面具的司機一模一樣。

太平間冷氣撲面而來時，莫影正用鑷子夾起陸子謙遺物中的領帶夾。焦黑金屬在紫外線下顯出一串代碼，掃描后跳出的加密文件讓她渾身發冷。

2018年4月15日，正是她重生那天。視頻里年輕五歲的陸子謙正在通話："莫家老宅地下室有二十七具尸骨？很好...對，車禍要看起來像意外。"

手機突然震動，匿名郵箱傳來新郵件。點開的瞬間，莫影撞翻了解剖臺——照片上是她前世被卡在變形的駕駛座的模樣，拍攝角度顯示當時有第三人在現場。

"看來游戲還沒結束。"顧修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手中的平板正在解析代碼，"陸子謙死前給某個瑞士賬戶轉了二十億，收款方是..."

解剖臺冷光映亮屏幕，莫影在看清那個名字時，手中鑷子當啷落地。泛著幽藍的賬戶所有人姓名欄里，赫然是她父親莫振南的英文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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