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染星河

趙家別院被焚三日后，青陽宗執法堂突然戒嚴。林星河被傳喚至刑殿時，發現殿內燭火搖曳，墻上投映著密信拓本的巨大影子，十二名執法長老如石雕般分列兩側。

"林星河！"刑殿首座厲聲呵斥，"誣告宗門長老勾結魔修，該當何罪？"

他心頭劇震，抬首望去——本該作為鐵證的密信此刻竟變成空白絹帛！大長老端坐在首座左側，枯槁手指摩挲著茶盞，渾濁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弟子確有實證......"

"放肆！"茶盞轟然炸裂，滾燙茶水化作冰錐直刺面門。林星河側身避讓，冰錐擦過耳畔釘入石柱，竟是趙家絕學《寒髓勁》。

鳳九歌的警告在耳邊炸響："趙家老祖八十年前就該死了......"寒意竄上脊背，他忽然明白這場局真正的獵物是誰。

"既然你說有證據——"大長老緩緩起身，玄鐵杖敲擊地面發出悶響，"那就去血獄崖走一遭吧。若三日不死，自證清白。"

殿內死寂。血獄崖是宗門禁地，終年罡風如刀，更有上古殘陣吞噬靈力。三百年來，入崖者無一生還。

"弟子領罰。"林星河突然抬頭，嘴角勾起冷笑。他看見大長老瞳孔驟縮，玄鐵杖上的裂痕正滲出暗紅血珠——昨夜那場大火，終究還是傷到了某些人的根基。

血獄崖底并非傳聞中的絕地，而是片被星河籠罩的秘境。林星河墜落的瞬間，懷中玉佩突然灼熱，罡風化作溫順氣流托住身形。當他睜開眼時，正對上一具盤坐在星輝中的白玉骸骨。

骸骨指骨間嵌著枚晶石，觸碰剎那，幻象如潮水涌來——

八十年前，趙家老祖為突破元嬰境，以十萬生靈血祭魔尊。時任青陽宗主的星河之主傳人察覺端倪，卻被趙家聯合七大長老暗算，身隕前將記憶封入血獄崖。

"原來如此......"林星河拭去眼角血淚，骸骨突然化作流光沒入他眉心。丹田內沉寂的星河之力轟然沸騰，九大星竅中第一竅"天樞"豁然洞開。

崖外傳來大長老沙啞的嘶吼："時辰已到，開陣！"

整座血獄崖突然震動，上古殘陣化作血色牢籠。但這次林星河看得真切，那些游走的陣紋分明是倒寫的《九天星河錄》！

"破！"他并指如劍，星河之力循著陣紋逆流而上。血色牢籠應聲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斗構成的傳送陣——直通青陽宗祭壇。

祭壇上正在舉行宗主更替大典。大長老手持宗主令劍，劍尖抵在林青山咽喉："勾結魔修，其罪當誅！"

"其罪當誅的是你！"星輝炸裂，林星河踏陣而出。他黑袍獵獵，眉心星河紋路照亮半個夜空，手中提著趙無痕的殘破身軀。

大長老瞳孔收縮："你怎么......"

"怎么活著出來？"林星河將趙無痕擲向祭壇，"不如問問你的好孫兒，趙家地下血池里泡著多少具青陽宗弟子的尸體？"

觀禮席一片嘩然。七位長老突然暴起，卻在觸及星輝領域時化作冰雕。林星河踏著星階走向祭壇，每步落下便有一名趙家修士爆體而亡。

"老匹夫，你可認得這個？"他舉起從骸骨處得來的宗主印鑒，護宗大陣應聲啟動。大長老渾身冒出黑煙，偽裝的皮囊寸寸剝落，露出布滿魔紋的真容。

星河流轉的夜空中，突然睜開九只血色魔瞳。林星河冷笑掐訣，第一星竅中飛出柄星光巨劍："這一劍，為八十年前的三千英魂——"

劍光貫穿天地時，鳳九歌正在百里外的古樹上飲酒。她望著墜落的魔瞳碎片，將酒葫蘆拋向星河："師尊，您賭對了。"

塵埃落定后的宗主殿內，林星河凝視著案前冰魄草。藥香氤氳中，父親體內的寒毒正化作黑氣消散，但他眉頭卻越皺越緊——每縷黑氣消散前，都會顯現出鳳紋。

"九幽冥凰的寒毒？"他猛然捏碎茶盞。這種上古奇毒唯有妖域皇族能解，而鳳九歌送藥時的神情突然變得可疑。

窗欞傳來輕叩，月光在地面投下鳳凰形態的影子。林星河推開后窗，看見鳳九歌倚在古樹枝頭，裙擺下隱約露出鎖鏈狀的黑紋。

"現在明白了嗎？"她指尖纏繞著從林青山體內抽出的毒絲，"趙家不過是棋子，真正的黑手需要九幽冥凰的精血才能現身。"

林星河按住腰間玉佩："你要用我作餌？"

"不。"鳳九歌突然逼近，朱唇幾乎貼上他耳垂，"我要你用星河之力，幫我斬斷腳踝上的縛魂鏈。作為交換......"她吐出一?？M繞星輝的血珠，"這是開啟第二星竅的鑰匙。"

夜梟啼叫聲撕破寂靜，林星河望著掌心與玉佩共鳴的血珠，突然想起幻境中那具骸骨的最后一句話："小心帶著鳳凰印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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