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敵營蠱毒，神秘劍氣

星圖消散的剎那，林羽指腹蹭過丹田處新筑的螭吻基臺，細碎的星光在青銅紋路中閃了閃。

他仰頭望著倒懸在夜空的靈氣瀑布，寒潭廢墟凝結的冰晶正簌簌墜落，像極了那年師門覆滅時飄落的梨花。

"哥，你心跳得好快。"林悅攥著他衣袖的手指發白，小姑娘脖頸上掛著的青玉墜突然泛起微光。

那是白老留下的護身符，此刻正映出三里外山坳里蒸騰的血霧——敵人的大本營在月華下如同蟄伏的巨獸，青銅棺槨的紋路竟與林羽道基上的螭吻圖騰如出一轍。

湯瑤的銀甲叮當輕響，女武神用指節敲了敲林羽心口的紅痕："呆子，等會要是觸發警報，你就躲我披風后面。"她說著將隕鐵長槍插進冰層，槍尖挑起的碎冰在空中凝成十八枚卦象，正是白老教過的"天罡推演陣"。

林羽的靈瞳泛起金芒，視野里密密麻麻的陣紋如同蛛網。

他扯下半片衣袖系在林悅腕上，浸過寒潭水的布料立刻浮現出青銅錢紋路："跟著我的腳印走，錯半步就會驚動守陣靈。"說話間指尖溢出靈力，在警戒陣法的生門處點出三朵青蓮。

紫煙仙子的飄帶忽然卷住林羽腳踝，在他小腿內側劃出個"兌"字："小郎君可要當心，黑風老怪把噬魂蠱摻進護山大陣了。"她話音未落，林羽剛踩碎的冰晶突然爆開墨綠色毒霧，湯瑤的披風瞬間裹住三人，卻仍有兩縷毒氣順著林羽鼻息鉆入經脈。

"哥！"林悅的驚呼卡在喉嚨里，林羽反手捂住她嘴巴的掌心已經泛青。

螭吻基臺劇烈震顫，丹田里的液態靈力竟開始凝結成冰碴，他踉蹌著扶住湯瑤的槍桿，發現女武神鎧甲縫隙里滲出的汗水都結成了霜花。

二十丈外的古槐樹上，龍傲倚著樹干擦拭劍鋒，鮮血順著劍槽滴落時化作螢火蟲。

他望著在毒霧中搖晃的林羽，突然吹了聲口哨。

樹冠里撲簌簌飛出七只青銅羅盤，每只背面都刻著與林羽靈瞳相同的金紋。

湯瑤的耳墜突然迸發火星，她猛地將長槍插進冰面："呆子低頭！"槍桿彎折的瞬間，三枚淬毒的弩箭擦著林羽發梢掠過，釘入冰層的箭尾炸開血色曼陀羅。

林悅腕上的青玉墜應聲而碎，迸濺的玉屑在空中凝成白老的虛影，老者屈指彈飛的符咒正撞上第二波毒霧。

林羽的靈瞳金紋突然暴漲，他透過逐漸模糊的視線，看見毒霧深處漂浮著無數青銅錢。

每枚錢幣孔洞中都蜷縮著修士的魂魄，那些魂體額間全都有道細如發絲的劍痕——與師父臨終前留在他識海中的劍氣一模一樣。

"螭吻吞天決......"他咳著血沫笑起來，染血的指尖按在湯瑤后背鎧甲接縫處。

女武神渾身劇震，槍尖挑起的冰卦突然染上金芒，化作流光沒入林羽的螭吻基臺。

道基上的青銅紋路瘋狂蔓延，竟在毒霧中撐開片金色領域。

紫煙仙子掩在袖中的手指突然掐訣，飄帶卷住的兩枚青銅錢發出悲鳴。

她望著領域中心逐漸直起腰的林羽，瞳孔里倒映出螭吻虛影吞食毒霧的奇景，唇角笑意更深："哎呀，看來不用姐姐幫忙了呢。"

林悅突然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小姑娘指尖捏著的半片星圖正在發燙。

領域邊緣的冰層下傳來鎖鏈拖動聲，隱約可見青銅棺槨的紋路正順著地脈爬向螭吻基臺。

林羽抹去嘴角血漬，靈瞳深處的金紋突然裂開道細縫，一縷星光正從新筑的道基里滲出來。

林羽喉頭腥甜翻涌，眼前青銅錢幻化的游魂在金光中扭曲變形。

湯瑤的槍桿傳來刺骨寒意，他忽然記起白老在寒潭邊說過的話："螭吻化冰為甲時，當取心尖血逆沖璇璣穴。"

"咳..."他咬破舌尖噴出血霧，猩紅血珠撞上女武神鎧甲時竟發出金玉相擊之聲。

湯瑤的耳墜火星突然暴漲，映得她瞪圓的眼睛亮如晨星："呆子你不要命了？"她話音未落，林羽已經反手將染血的食指按在自己眉心。

靈瞳金紋如同活過來的蛟龍，裹挾著冰碴的靈力突然倒灌經脈。

林悅腕間的青銅錢紋路發出嗡鳴，小姑娘懷里滾出個白玉藥瓶——正是三日前紫煙仙子"不小心"遺落的凝霜散。

"兌位生門，冰魄逆行！"林羽暴喝出聲，周身凝結的霜花突然炸成霧凇。

湯瑤的披風獵獵作響，女武神怔怔看著少年被金紋纏繞的瞳孔，忽然想起半月前他給自己包扎傷口時，也是這般不要命地撕下衣擺當繃帶。

毒霧在螭吻虛影的吞噬下漸漸稀薄，紫煙仙子的飄帶卻悄無聲息卷走了林悅腳邊的玉瓶碎片。

林羽抹去鼻血，指尖在冰面劃出的溝壑突然亮起星圖："跟著我影子走，錯半步就等著給黑風老怪當蠱蟲飼料吧。"

三人身影沒入陣眼的剎那，青銅棺槨上的螭吻圖騰突然睜開第三只眼。

二十丈外的古槐樹上，龍傲擦拭劍鋒的動作微頓，他望著林羽消失的方向，突然將染血的帕子拋向空中——那帕子竟化作七只青銅羅盤，追著星圖痕跡鉆入地脈。

敵營深處的祭壇飄著腥甜血氣，林羽后背緊貼著青銅柱，聽見鐵牛粗啞的嗓音在石室內回蕩："等那小子闖進來，老子要把他妹妹煉成......"

"噓。"王叛徒突然打斷同伴，他腰間玉佩映出陣法流轉的微光，"你們不覺得，護山大陣安靜得反常？"這叛徒說著突然掐訣，石壁上的火把齊齊轉向林羽藏身的方向。

湯瑤的銀甲撞出清脆響聲，林羽卻搶先半步扯下她發間玉簪。

女武神散落的青絲拂過他染血的唇角，少年手腕翻轉，玉簪精準刺入祭壇東南角的青銅獸首。

正要啟動的殺陣突然卡住，獸首眼眶里滾出兩粒血色珍珠。

"兌為澤，澤中生雷。"林羽用氣聲念訣，指尖彈飛的珍珠在敵人頭頂炸開電光。

趁著眾人慌亂，他拽著湯瑤滾進石柱陰影，后背撞上女武神溫軟的胸甲時，聽見自己心跳聲蓋過了陣法的轟鳴。

林悅突然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小姑娘用口型比劃："棺槨在哭。"她腕間的青銅錢紋路正在滲血，染紅的絲線指向祭壇中央那具刻滿星圖的石棺。

林羽靈瞳金芒暴漲，看見棺蓋縫隙里滲出黏稠黑霧，霧中隱約有張布滿劍痕的人臉。

"...用螭吻道基作餌，不信那小子不上鉤。"王叛徒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他掌心的青銅羅盤正與林羽丹田處的基臺共鳴，"等龍傲的劍陣成型，就算女武神......"

湯瑤突然咬住林羽耳垂，女武神帶著血腥氣的呼吸噴在他頸側："東南角石龜，龜甲第三紋。"她說話時槍尖已經挑碎兩盞青銅燈，飛濺的火油在敵人腳邊燃起詭異青焰。

林羽會意點頭，藏在袖中的三枚冰錐同時射向祭壇機關。

"轟??！"

石棺應聲開啟的剎那，林羽瞳孔驟縮。

棺中懸浮的青銅劍碎片泛著熟悉劍意，正是師門覆滅那夜刺穿師父胸膛的兇器！

螭吻基臺突然劇烈震顫，他強壓下翻涌的恨意，卻發現湯瑤的槍尖正微微發抖——女武神鎧甲縫隙滲出的，竟是帶著星輝的淚珠。

"哥..."林悅突然軟倒，小姑娘腕間滲出的血線正被石棺吞噬。

林羽攬住妹妹的瞬間，湯瑤的披風突然裹住三人，女武神發間的火星照亮她泛紅的眼尾："呆子，笑一個。"

林羽怔愣間被她扯動嘴角，這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卻讓湯瑤眼底漫上水光。

少女武將突然將隕鐵長槍塞進他掌心，自己反手抽出背后雙刀："給你半盞茶時間破陣，本將軍......"

話音戛然而止。

祭壇穹頂突然落下紛紛揚揚的梨花，帶著寒潭水汽的花瓣觸地即碎。

林羽渾身血液仿佛凝固，這個季節根本不該有梨花開——除非是師父獨創的"碎玉劍意"！

他猛地轉身，靈瞳金紋幾乎灼穿視網膜。

飄落的花雨中，有道虛影正踏著星圖走來，玄色衣袂翻涌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劍氣。

那人腰間玉佩刻著的螭吻圖騰，竟與林羽道基上的紋路互為鏡像。

湯瑤的雙刀發出悲鳴，女武神突然按住狂跳的心口："這劍氣......"她未盡的話語被梨花割碎，林悅腕間的血線突然繃直，石棺中的青銅劍碎片發出尖銳嘯叫。

林羽攥緊槍桿的指節咯咯作響，死死盯著花雨中逐漸凝實的身影。

那人每走一步，祭壇地面就浮現出與白老所授完全相反的星圖，被踩碎的梨花化作青銅粉塵，在空中拼湊出半闕殘缺的劍訣。

寒潭水汽混著血腥味在鼻腔炸開，林羽突然發現自己的靈瞳竟看不穿這人的命門。

螭吻基臺瘋狂運轉帶來的劇痛中，他聽見湯瑤帶著顫音的耳語："呆子，這劍氣......很像你師父......但......"

女武神未盡的話語凝在唇邊，因為那虛影抬手摘下一片梨花，露出的手腕上赫然纏著林羽親手給妹妹編的平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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