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尸陣驚破舊日債·靈瞳照徹同門劫

林羽握著控魂幡殘柄的手指節發白，耳畔傳來魔蛸殘余觸手在裂隙中翻涌的黏膩聲響。

林羽望著袖口字跡，神色冷峻。

湯瑤驚疑于他的眼睛和星圖灰燼，還未多問，林羽便感知到震位雷池的時間。

他深知機會難得，決定冒險一試，讓湯瑤幫忙擋煞氣反噬，說罷便縱身躍入裂隙。

他盯著袖口那抹將干未干的"血債血償"，忽然將劍鞘插入地面三寸，金銀雙色的瞳孔映出裂隙深處游動的猩紅紋路。

"震位雷池還剩三息。"他偏頭避開湯瑤好奇戳來的糖葫蘆棍兒，沾血的衣袂掃過少女鼻尖，"勞煩師姐替我擋半盞茶的煞氣反噬。"

未等湯瑤應答，林羽已縱身躍入裂隙。

陰風裹著腥臭撲面而來，十七道魔蛸殘肢突然從巖壁爆射而出，腕足上的金丹吸盤竟詭異地浮現出玄天劍宗劍訣特有的霜紋。

"錚！"

八卦鏡折射的日光追著林羽下墜的身影，在觸手即將纏上他腳踝的剎那，雷池余威順著劍鞘轟然炸開。

林羽借著氣浪翻身踏在魔蛸主眼殘骸上，靈瞳流轉間竟看穿層層巖壁——三十丈深處，劉師兄的控魂幡正將魔蛸精魄煉化成血色符文。

"原來如此。"林羽抹去唇角血漬，指尖凝聚的雷光突然轉向自己眉心，"以煞養魂，借魂鑄符...劉家倒是把玄陰宗的噬魂術改良得巧妙。"

"小林子！"湯瑤帶著焦糊味的呼喊混著糖葫蘆香氣砸下來，青鸞火羽織就的披風卷住肆虐的煞氣，"周師姐說裂天谷的..."

少女話音未落，九道血柱突然在巖層深處共鳴。

林羽袖中血玉釘劇烈震顫，那些被控魂幡吸收的劍氣竟順著雷池余波逆流而上，在他靈臺幻化出十七年前玄天劍宗山門被血色符陣籠罩的景象。

"小心！"湯瑤的糖葫蘆棍兒突然暴漲三丈，將林羽從魔蛸尸骸堆里挑飛。

她身后浮現出半透明星圖，女武神虛影的長槍正刺向林羽方才站立之處——那里赫然插著九枚與裂天谷同源的血玉釘。

林羽在空中旋身，金銀雙瞳精準捕捉到血玉釘陣眼處的破綻。

他并指如劍點向自己左眼，白發霎時染上霜色，一滴混著雷光的精血墜入陣眼。

"乾坤借法，破！"

地脈深處傳來悲鳴，血玉釘應聲碎裂。

林羽踉蹌落地時，湯瑤的披風及時裹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形。

少女掌心貼著他后心渡來靈氣，卻被他懷中控魂幡殘柄突然亮起的劉氏家紋灼痛手指。

"你的眼睛..."湯瑤盯著林羽左眼逐漸褪去的金芒，糖葫蘆棍兒無意識地在巖壁上劃出星圖軌跡，"方才破陣時，瞳孔里映出了女武神祭壇的陣紋。"

林羽咳嗽著將控魂幡殘柄收入乾坤袋，指腹摩挲著袋口暗繡的玄天劍宗云紋。

裂天谷方向的血柱正在減弱，但靈瞳反饋的刺痛告訴他，那些被血玉釘標記的金丹修士，此刻恐怕正在淪為下一個陣眼祭品。

"湯師姐。"他突然握住少女手腕，指間甘露符咒化作水霧滲入她掌心灼傷，"帶我去女武神祭壇。"林羽指尖拂過巖壁上暗紅的符紋，青苔覆蓋的裂縫里滲出縷縷腥氣。

湯瑤的糖葫蘆棍兒戳進石縫時，三枚嵌著玄天劍宗徽記的鎖魂釘叮當墜地。

"這是周師姐的..."湯瑤彎腰要撿，卻被林羽用劍鞘擋住。

少年瞳孔泛起金銀漣漪，鎖魂釘表面突然浮現密密麻麻的咒文，竟與控魂幡殘柄上的血咒同出一脈。

地脈深處傳來悶雷般的震動，湯瑤披風上的青鸞火羽無風自動。

林羽突然拽著她閃到鐘乳石后，三丈外的水潭突然沸騰，浮出九具身覆霜紋的金丹修士尸骸。

"坎水、離火、震雷..."林羽數著尸骸心口處的屬性烙印，靈瞳刺痛加劇，"劉師兄竟把當年玄天劍宗失蹤的長老煉成了陣基。"

湯瑤的糖葫蘆突然爆開火星，焦糖香氣裹著星圖灰燼落在尸骸眉心。

當第七顆火星墜地時，林羽乾坤袋里的控魂幡殘柄突然震顫，尸骸眼眶中同時亮起血色符文。

"退！"

林羽攬住湯瑤腰肢急退，原先站立處炸開血色漩渦。

九具尸骸如提線木偶般立起，結丹期的威壓震得洞頂碎石簌簌而落。

湯瑤反手擲出糖葫蘆棍兒，暴漲的火焰鎖鏈瞬間纏住兩具尸骸。

"他們的金丹被做了手腳。"林羽并指抹過劍鋒，白發又蔓延三寸，"擊碎膻中穴的霜紋！"

金銀雙瞳精準鎖定尸骸弱點，林羽化作殘影在石筍間騰挪。

劍尖每次輕點都恰好刺入霜紋縫隙，湯瑤的火焰鎖鏈緊隨其后絞碎正在凝聚的血咒。

當第九具尸骸轟然倒地時，洞窟頂部突然亮起北斗陣圖。

"留影陣！"湯瑤驚呼。

陣圖中浮現的畫面讓林羽瞳孔驟縮——劉師兄正將染血的掌門令牌，放進陳護法的密室暗格。

地脈震動愈發劇烈，林羽突然扯下半片染血的袖袍。

布料上"血債血償"的字跡遇風即燃，灰燼竟在空中拼出裂天谷的輿圖，某個閃爍著血玉釘光芒的坐標正在玄天劍宗后山移動。

"證據齊了。"林羽將鎖魂釘收進特制的冰玉匣，轉身時耳后新增的白發掃過湯瑤手背，"勞煩師姐用青鸞火..."

破空聲打斷了他的話。

三支刻著陳護法印鑒的傳訊箭釘入巖壁，箭尾綁著的門派急令正在燃燒——正是召集弟子圍剿叛徒的赤炎符。

湯瑤的星圖灰燼突然變得滾燙，在林羽腳邊灼燒出北斗七星的軌跡。

少女抓住他手腕要御空而起，卻發現洞窟出口不知何時布滿了玄天劍宗的禁制符文。

暗河倒流形成的水幕中，隱約傳來劍陣結成的錚鳴。

林羽按住突突跳動的左眼，靈瞳映出水幕外十七道同門氣息。

那些本該在百里外巡山的師弟們，此刻佩劍上的霜紋正如活物般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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