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焚風之路

消防車后視鏡映出的晶狀生物，足肢刺入冰面時釋放的藍色液體，竟將混凝土腐蝕出蜂窩狀孔洞。林野猛打方向盤避開襲擊，車輛碾過倉儲區散落的NW-217空桶，桶內殘余液體與藍血混合后發生劇烈反應，在停車場穹頂炸出星空狀的裂紋。

消防車撞開地下車庫冰墻的瞬間，林野的瞳孔劇烈收縮。擋風玻璃外不再是熟悉的城市街道，而是一片結晶叢林——所有建筑物表面覆蓋著藍黑色冰殼，路牌被冰棱扭曲成詭異角度，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在冰層下閃爍，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螢火蟲。

車載電臺突然爆出刺耳蜂鳴，副駕駛座上的防護服尸體竟緩緩抬頭。防毒面罩的鏡片后，兩顆眼球已經晶化，折射出七彩光暈。"別去...氣象站..."尸體的聲帶摩擦著冰渣，手指在地圖上戳出黑洞狀的焦痕，"他們在...回收樣本..."

方向盤突然鎖死。林野猛踩剎車時，發現儀表盤溫度計顯示外界-40℃，而他的雙手正在融化金屬操縱桿上的冰層。后視鏡里，三只晶狀生物以違背物理規律的方式在冰面滑行，足肢刺入地面時激起的藍血，將瀝青腐蝕出冒著熱氣的坑洞。

消防車撞進加油站頂棚時，林野聽見冰錐墜落的脆響。便利店的玻璃門用鐵鏈鎖著，里面晃動著十幾道人影。當他砸開加油機獲取柴油時，屋頂突然傳來小女孩的哭喊："求求你帶我走！"

穿粉色羽絨服的女孩跪在冰檐邊緣，身后站著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是母嬰區搶奶粉的持槍者。林野瞳孔的藍環突然收縮，他看見女人貂皮下鼓動的血管泛著熒光，脖頸后隱約有NW-217的刺青編號。

"用你的血換她！"女人扔下空汽油罐，"你體溫異常對吧？"她掀開外套露出腰間的輸液裝置，透明軟管里流淌著熒藍液體，"我們都需要特殊燃料..."

遠處的當晶狀生物顯然是要追殺林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矮子，眼看越來越近，在晶狀生物的嘶吼逼近時，林野將柴油潑向冰面。打火機點燃后瞬間出手，火焰順著藍色血液蔓延成火墻，將加油站變成熔爐。這個劇烈變化讓屋頂的女人愣了一下，小女孩趁機跳進消防車貨箱，就是這一剎那，林野看見她手腕上的電子鐐銬——編號LT-317。

趁著火墻阻擋了周圍的視線，林野沖上駕駛位啟動車輛向外沖去，不知什么原因，那些怪物并未追來，林野不由的松了一口氣。消防車一路行駛穿過跨江大橋時，林野發現后頸的衣服貼正在冒煙。那個跳車跟著自己的小女孩自稱葉晚，現在正蜷縮在儀表盤下，用凍傷的手指繪制冰晶圖案。"他們在氣象站用我們的血喂怪物，"她在車窗冰霜上畫出三棱錐結構，"像我這樣的實驗體還有49個..."

消防車突然劇烈顛簸。橋面冰層下涌出無數藤蔓狀生物，表面密布眼球狀的晶狀突起。林野猛打方向盤撞破護欄，卻看見對岸的景象：本該是濕地公園的區域矗立著巨型玻璃穹頂，無數NW-217運輸車正排隊駛入，車頂天線發射著與黑日頻率相同的脈沖波。

"你到底是什么人？"林野扯斷方向盤上生長的冰晶藤蔓。

葉晚正在用機械手指摳出嵌入肩膀的晶體碎片："第317號實驗體，去年冬天在秦嶺氣象站..."她掀起后頸碎發，露出皮下閃著紅光的芯片，"他們用NW-217喂養我們，說是制造抗體。"

儀表盤突然彈出全息投影，顯示49個閃爍的紅點正在接近。葉晚調出基因圖譜，林野的心臟晶核與其中三個紅點共振："這些是和我同期植入晶核的活體，現在都成了定位信標。"

葉晚突然抽搐著抓住林野的手腕，她的虹膜浮現出數據流般的綠色代碼。"他們啟動追蹤協議了..."女孩的指甲刺入他發燙的皮膚，"快讓我下車！我腦中的芯片會暴露......"

車載電腦突然自動啟動，屏幕閃爍出林野的全身掃描圖。紅色標記聚焦在他心臟位置，那里懸浮著米粒大小的晶核。機械女聲用七種語言重復："初級進化體確認，執行A級回收程序。"

當機械女聲發出警報時，消防車后方五百米處的冰面突然隆起。三臺金字塔形裝置破冰而出，表面流轉的幽藍能量與晶狀生物足肢的熒光同頻共振。裝置頂端的菱形晶體開始充能，空氣被電離的焦糊味竄入車廂。

"這是脈沖立場發射器！"葉晚突然撲到儀表臺上，機械義肢彈出數據線插入車載電腦，"NW-217的副產品，用晶核生物當活體電池——"

話音未落，第一道等離子光束擊穿后車廂。林野猛打方向盤，看見后視鏡里第二道光束貼著油箱擦過，融化的冰水在路面蒸騰成毒霧。"你既然知道這么多，我們現在應該到哪去"林野轉頭問道，"氣象站，只有去那，才有可能阻止這一切，希望還來的及"葉晚一般查看車

載電腦，頭也不回的說到。"已經規劃好了去氣象站的路線，剩下的就看你的車技還有我們的運氣了"。"你踏馬"林野罵了一句，知道現在不是追根問底的時候，駕駛車輛朝目的地飛馳而去。

嗖的一聲，又一道等離子光束擊穿側邊車延，林野撞開氣象站的鐵門沖了進去。目光所及庭院里佇立的五十個鐵籠空空如也，中央的應該是一個培養倉，艙內浸泡著與葉晚容貌相同的女孩們。電子屏顯示著倒計時：距離焚風啟動還有17分28秒。

沖進氣象站控制室，葉晚砸碎玻璃幕墻，露出后面十米高的生物計算機。無數管線連接著五十具實驗體尸體，她們的心臟位置都懸浮著晶核。

"焚風系統根本不是救援計劃！"葉晚扯開控制臺面板，露出刻有三棱錐標志的芯片，"這是地外文明的氣候武器，用極端溫差激活地球生命體的基因突變率——"

她調出衛星云圖，整個華北平原的冰層融化數據形成DNA鏈狀圖："極端溫差激活基因突變率，當突變率達到67%，收割者就能直接抽取星球生命能量。而NW-217第二形態...是讓全人類成為活體輸油管！""你踏馬是不是應該說一點我能聽懂的。"林野朝葉晚吼道。

正在這時脈沖立場發射器已經突破氣象站的圍墻，充能的熒光開始聚集。葉晚突然將電纜插進自己脊椎："我的芯片能反向注入病毒代碼，雖然只有17秒..."她吐出帶晶屑的血，"足夠你切斷生物計算機的量子糾纏！""我踏馬，你直接告訴我怎么做，現在不是聽你解釋這么我聽不懂的名詞的時候"林野看著圍墻處越來越亮的熒光，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當葉晚的機械義肢迸發出電弧時，生物計算機表面的防護罩短暫失效。林野沖向核心控制區，發現地面鑲嵌著七組旋轉的晶核陣列——正是他在超市冷庫見過的NW-217刺青編號，此刻正與天花板垂落的神經束形成量子共振。

"用你的血滴在第三組陣列！"葉晚的聲音從燃燒的電纜中傳來，"收割者的量子糾纏基于碳基生物波頻，只有原生基因突變體可以干擾..."她的機械眼突然爆出火花，"快！我的病毒代碼撐不了十秒！"

林野咬破手指，血珠落在第三組旋轉的晶核上。那些米粒大小的晶體突然懸浮而起，與他心臟位置的晶核產生共鳴。全息投影瞬間展開，顯示出地球軌道上三顆隱形衛星的坐標，每條量子信道都連接著生物計算機的中微子發射器。

"這好像不是切斷..."林野的瞳孔倒映著數據洪流，"更像是劫持！"他猛然將手掌按在晶核陣列上，高溫融化了防護層。血液中的突變基因順著神經束逆流而上，在量子層面偽造出"基因突變率達標"的假信號。

太空中的衛星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華，三道粒子束穿透大氣層，將追擊而來的脈沖裝置汽化。生物計算機發出尖銳的警報聲，量子糾纏信道開始自毀倒計時。林野扯斷最后一根神經束時，看見液體金屬般的物質從斷口涌出——正是葉晚所說的NW-217第二形態。

"你偽造了認證協議..."葉晚晶化的身體逐漸崩解，"收割者會認為你是控制中樞..."她殘留的機械手指向倒計時："偽裝只能維持到冰層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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