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鋒芒初露

湛云踏著滿地碎銀般的月光回到竹舍時，檐角懸掛的青銅鈴正發出細碎的叮咚聲。

他屈指彈出一道靈氣，窗臺上三盞鶴嘴燈逐次亮起，將屋內照得纖毫畢現。

"解析今日戰斗數據。"他對著虛空開口，淡藍色光幕應聲展開。

密密麻麻的經脈運行圖懸浮在空中，某處泛著金光的節點突然閃爍起來——正是董瑤的冰綢擦過他手腕時留下的靈力印記。

銀月跳上書案，爪子按住某個不斷跳動的數值：【靈力共鳴值87%】。

湛云笑著撓了撓小貓下巴："你也發現了？

那位董師姐的寒玉功，倒是和系統推演的《九轉玄冰訣》有七分相似。"

他翻手取出冰蠶帕，瑩白絲絹上突然浮現數十個旋轉的靈氣漩渦。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地階功法殘卷，是否消耗300爽點補全？】

竹舍外忽然刮過一陣腥風，掛在門楣的桃木劍劇烈震顫。

湛云瞥見光幕邊緣泛起的血紅警告標識，嘴角卻勾起弧度："終于來了。"

*此時三里外的亂葬崗*

韓立踩過森森白骨，腐臭的沼霧在他黑袍表面凝結成綠色黏液。

十二具貼著符咒的腐尸從土里爬出，空洞的眼窩里爬出指甲蓋大小的傀儡蟲。

"去，把湛云的丹田啃出窟窿。"他咬破指尖將血滴在控魂鈴上，鈴鐺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腐尸們突然抽搐著膨脹成兩米高的怪物，朝著竹林方向狂奔而去。

*竹舍內*

湛云正將冰蠶帕按在眉心，淡藍色光粒從絹布涌向他的天靈蓋。

系統光幕上的進度條飛速上漲：【練氣初期92%...95%...98%】。

銀月的尾巴不知何時膨脹了三倍有余，尾尖跳動的雷光在墻面投下蛛網般的影子。

"轟！"

第一具腐尸撞上防護結界時，湛云周身突然浮現三十六枚旋轉的冰晶。

銀月化作銀色閃電破窗而出，空中炸開雷鳴般的貓叫，震得竹葉簌簌掉落。

韓立躲在老槐樹后掐訣，腐尸們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成千上萬的傀儡蟲如同黑云壓城。

這些甲殼泛著紫光的蟲子發出高頻嗡鳴，竟讓防護結界泛起漣漪。

"就是現在！"韓立猛地甩出三張爆破符，卻見銀月踩著腐尸腦袋騰空躍起，尾尖在空中劃出完整的雷紋。

傀儡蟲群突然集體轉向，發瘋似的撲向韓立藏身之處。

"怎么可能！"韓立慌忙后撤，發現雙腳不知何時被藤蔓粗細的雷蛇纏住。

那些他親手培育的傀儡蟲正瘋狂啃噬他的護體靈氣，腐尸們更是互相撕咬起來。

竹舍內突然迸發耀眼的藍金色光柱，湛云的長發無風自動。

系統提示音帶著歡快的顫音：【恭喜宿主突破至練氣中期，解鎖弱點透視功能】。

他推開窗欞時，正看見韓立在雷光囚籠里徒手撕扯自己頭發，發冠上鑲嵌的靈石噼里啪啦炸成粉末。

"韓師兄深夜送來的賀禮，師弟就笑納了。"湛云抬手接住銀月拋來的控魂鈴，鈴鐺在他掌心化作一縷黑煙被系統吸收，【獲得500爽點】的提示框歡快地跳了出來。

竹林深處的陰影里，董瑤松開捏緊的劍訣。

她腕間的紅痕突然亮起微光，映得眼中流轉的冰藍色靈力愈發幽深。

雷光囚籠中的韓立活像只被踩住尾巴的毒蝎，黑袍下擺燒焦的破洞隨著掙扎簌簌掉著火星。

他徒手撕扯著纏繞在腰間的雷蛇，掌心被灼出焦黑紋路："湛云！

有種放我出去堂堂正正比試！"

竹舍門扉吱呀輕啟的聲音讓整片竹林突然安靜下來。

湛云披著件松垮的月白長衫倚在門框上，發梢還沾著未散盡的冰晶，系統懸浮的淡藍光幕在他身側流轉著「弱點透視已激活」的字樣。

"韓師兄這話有趣。"他屈指彈飛沾在衣襟上的傀儡蟲殘骸，"帶著十二具腐尸偷襲的人說要堂堂正正比試？"圍觀的弟子們頓時哄笑起來，有人甚至掏出留影石開始記錄。

銀月蹲坐在屋脊甩著尾巴，每晃動一次就有細碎雷光落在韓立頭頂。

這位素來趾高氣揚的內門弟子此刻發冠歪斜，右眉骨的火焰疤痕漲得通紅，活像條被拔了毒牙的蛇。

"你們看韓師兄的護心鏡！"人群里突然響起驚呼。

在湛云眼中，韓立胸前那枚玄鐵鏡正泛著蛛網狀的裂紋——那是系統標注的「靈力節點破損」。

他隨手折了根青竹枝輕點虛空，鏡面應聲炸開的清脆聲響驚飛了林間夜梟。

韓立手忙腳亂地去接四濺的碎片，腰間玉佩卻被雷蛇卷走拋向人群。

當啷一聲，刻著「勤勉修行」的玉牌正落在泥坑里，被某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外門弟子踩進爛葉堆。

"湛云！

你不過仗著邪門歪道！"韓立突然暴起撞向雷籠，腐毒靈氣在囚籠上灼出青煙。

暗處的董瑤微微蹙眉，腕間紅痕突然發燙——她看見湛云瞳孔閃過冰藍流光，那是《九轉玄冰訣》突破三重的征兆。

"邪門歪道？"湛云忽然踏風而起，衣袂翻飛間已落在雷籠頂端。

他指尖凝出寸許冰刃，輕輕劃過韓立拼命護著的儲物袋，袋中頓時叮叮當當掉出七八個貼著「禁」字的藥瓶，"用蝕骨散喂養傀儡蟲，到底是誰在修煉邪術？"

圍觀人群嘩然后退，有個丹修弟子突然大喊："上個月靈獸園失蹤的三只碧眼貂，皮毛上就有蝕骨散的痕跡！"憤怒的聲浪頓時淹沒了韓立的辯解，不知誰扔出的爛靈果啪地糊在他額角，紫紅的汁液順著扭曲的面容往下淌。

湛云打了個響指，雷籠化作星輝消散。

重獲自由的韓立反而踉蹌著倒退兩步，被自己破碎的衣擺絆了個跟頭。

他怨毒的目光掃過人群，突然捏碎袖中某物，整個人化作黑霧遁入地底，只留下句嘶啞的"考核場上見"。

"湛師兄威武！"不知誰起了個頭，山呼海嘯般的喝彩驚得銀月炸了毛。

小貓躥到湛云肩頭，尾巴卷走他發間沾著的竹葉，琉璃般的眼珠卻盯著韓立消失處——那里有縷黑氣正悄無聲息地滲入湛云衣角。

董瑤轉身消失在薄霧中時，腕間紅痕突然映亮懷中的冰綢。

原本瑩白的綢緞上，不知何時浮現出與湛云修煉時相同的金紋。

她輕撫著那些游動的紋路，唇角揚起自己都未察覺的弧度。

晨光刺破云層時，湛云正站在鏡湖邊整理衣冠。

銀月扒拉著他的腰帶，把鑲著雷紋的玉扣擺正。

通往考核場的青玉階下已然人頭攢動，他望著霧靄中若隱若現的試劍臺，系統光幕突然彈出新提示：【隱藏任務激活：在首席弟子面前堅持三招】

"走了。"他撓了撓銀月的下巴，小貓化作流光沒入他袖中。

第一縷陽光掠過鏡湖水面那刻，整片湖泊突然泛起奇異的金藍色漣漪，仿佛有萬千星子墜入水中——這異象引得考核場眾人紛紛側目，而湛云的背影正踏著那些閃爍的波光，不緊不慢地走向命運轉折的青玉階。

當湛云轉過最后一道山壁，映入眼簾的試劍臺竟懸浮在云海之上。

九根雕著蟠龍的青銅柱環繞著中央擂臺，柱身上流動的符文與系統光幕的代碼竟有七分神似。

早已到場的弟子們三五成群聚在云橋兩側，而他注意到董瑤的冰綢正在東北角某處閃著微光——那里坐著三位閉目養神的長老，他們衣擺上的星紋與昨夜韓立傀儡蟲背甲的花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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