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暗流涌動

晨霧還未散盡，十八盞琉璃宮燈懸在后山演武場上空，將青石板照得泛起魚鱗般的光澤。

湛云蹲在古槐樹根旁系緊綁腿，余光瞥見韓立正往掌心倒丹藥——三顆赤陽丹，足夠讓練氣期修士暫時提升一個小境界。

"看來有人想玩命啊。"銀月的聲音從腰間的靈獸袋飄出來，尾音帶著幸災樂禍的顫。

她昨日化作銀絲纏在湛云手腕上，硬是蹭走了半壺桃花釀。

湛云拍了拍靈獸袋："記得賭約？我若先找到五個靈物..."

"本姑娘就給你當三天坐騎！"銀發少女的虛影在袋面浮現，忽然壓低聲線："不過你那位冰美人師姐，從半盞茶前就盯著你的后頸看了。"

青石磚傳來輕顫，董瑤的冰綃紗裙掃過三丈外的石雕貔貅。

她腰間玉牌亮起微光，這是靈谷派親傳弟子才有的探靈玉。

湛云裝作整理衣襟，借著轉身的幅度，果然在東南角的銅鶴燈柱下捕捉到一抹未來得及收回的視線。

"時辰到！"紫袍道人拂塵掃過青銅鼎，鼎中香灰凝成數百只青鳥四散飛掠，"日落前攜五件靈物歸來者，入內門。"

人群轟然散開的剎那，湛云反其道而行沖向西北角殘碑。

系統光幕在視網膜上鋪開淡藍格，【檢測到玄階下品靈物：殘缺的鎮魂鈴，需消耗5靈力值破除障眼法】。

他并指抹過碑面青苔，銅鈴落入手心的瞬間，背后傳來刻意放重的腳步聲。

韓立袖中藏著半截捆仙索，那是昨夜用家傳玉佩換來的禁器。

他盯著湛云衣擺沾著的星屑草——這種只在月華最盛處生長的靈草，此刻正在對方腰間錦囊里泛著微光。

"湛師弟好手段。"韓立假意去夠石縫里的熒光蕈，靴底暗扣的毒蒺藜已經彈出，"不如教教師兄如何..."

"小心！"董瑤的劍鞘突然橫刺過來，將韓立撞得踉蹌半步。

她看似在觀察石壁上的劍痕，霜雪般的側臉卻繃得比平時更緊。

方才湛云彎腰時露出的半截后頸，有個與師尊閉關前相似的淡金色紋路。

湛云趁機閃到斷墻后，系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告：【三丈內發現地階中品靈物！

警告！

伴生毒瘴可腐蝕筑基期護體真氣】。

他屏息摸向墻縫里的青銅匣，指尖在觸到匣面圖騰時，突然改抓為拍——機關弩箭擦著耳際釘入身后石柱，箭尾綁著的正是韓立的腰牌。

"湛云！

你竟敢盜我..."韓立的怒喝被銀月的嗤笑打斷。

少女不知何時化作巴掌大小坐在湛云肩頭，晃著腳踝上的銀鈴鐺："真不要臉呀，這箭簇還沾著七步蛇的毒液呢。"

董瑤的劍穗無風自動。

她看著兩個男人幾乎胸貼胸地抵在石柱上，湛云的手肘卡著韓立咽喉，另一只手卻護著懷中木匣。

某種陌生的焦躁漫上心頭，等反應過來時，冰璃劍已經出鞘三寸，在地面劃出半弧冰霜。

"夠了。"紫袍道人的聲音從云端壓下，"練功場禁止私斗。"

韓立趁機掙脫后退，袖中滑落的藥瓶被他一腳碾碎。

赤陽丹藥效混合著恨意在經脈里奔涌，他盯著湛云衣襟里露出的半截青銅紋路，突然想起昨夜父親傳訊的內容——若能取得帶有龍紋的靈物，家族便能搭上那位大人物的線。

暮色漸濃時，湛云靠著系統提示找到第七個靈物。

他故意留了兩個顯眼的黃階靈物在顯眼處，果然聽見韓立那邊傳來驚喜的呼聲。

當那聲裹挾靈力的"爆"字響起時，他正將真正的龍紋玉玨塞進靴筒——方才用青銅匣做餌，果然釣到了大魚。

"湛師弟。"董瑤的聲音比月華更冷，卻攔在他回程的必經之路。

她腰間玉牌映出少年染血的袖口，那是替銀月擋下毒針時劃破的。"你身上有股..."話未說完，西南角突然炸開沖天火光，韓立的嘶吼裹著血腥氣撲面而來。

銀月猛地拽住湛云一縷頭發："快退！

他用了血祭..." 暮色如血，龍紋玉玨在湛云懷中燙得驚人。

韓立撕開的煙塵中翻涌著腥甜血氣，他右手指骨刺破皮膚，燃燒的符咒灰燼在掌心凝成血紋。

"系統！

掃描弱點！"湛云后撤時踢飛腳邊碎石，石塊撞在韓立護體罡氣上炸成齏粉。

視網膜上跳動的紅色標記突然鎖定對方左肋下三寸：【血祭符咒靈力節點，破壞需雷屬性攻擊】

銀月化作的銀絲突然纏住湛云手腕："東南巽位！"她聲音難得正經。

湛云順勢翻滾，原先站立處的地面被符火灼出焦黑溝壑。

董瑤的冰璃劍不知何時出鞘半尺，劍穗上的霜花簌簌落在她顫抖的指尖。

"給老子吐出來！"韓立雙眼流出血淚，暴漲的靈力將道袍撐成碎片。

他左手捏訣引動地火，右手竟直接抓向湛云咽喉——這根本不是靈谷派的功法！

湛云摸出懷中的鎮魂鈴猛搖，殘缺的鈴音讓韓立動作遲滯半秒。

就這瞬息之間，銀月突然化作三丈巨狼虛影，銀毛間躍動的電光刺痛眾人眼睛。"接著！"她尾巴卷來截焦黑的雷擊木。

"驚雷咒！

用驚雷咒！"系統提示音與銀月的喊聲同時響起。

湛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雷擊木上，簡陋的木棍頓時迸發刺目電光。

韓立獰笑著拍來血掌，卻在觸及電弧的瞬間發出慘叫——他肋下的血紋如同遇到天敵般瘋狂扭動。

董瑤的劍終于完全出鞘。

她看著湛云頸后時隱時現的金紋，忽然想起三年前師尊閉關時，洞府石門上的禁制符文也是這樣流轉著鎏金光暈。

冰璃劍自動牽引著她的手腕，在湛云雷光劈中韓立的剎那，劍尖精準點碎了那張燃燒的殘符。

"不——！"韓立渾身血紋寸寸崩裂，七竅噴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詭異咒文。

他怨毒地瞪向湛云，突然捏碎腰間玉佩，整個人化作血霧遁入山林。

圍觀的弟子們這才敢喘氣。

先前嘲諷過湛云的外門弟子縮在石柱后，看著地上焦黑的溝壑吞口水："韓師兄用的分明是魔道..."

"慎言！"紫袍道人拂塵掃過，地面裂痕瞬間復原。

他深深看了眼湛云手中的雷擊木，目光在董瑤未歸鞘的冰璃劍上頓了頓："日落鐘響，驗靈物。"

湛云忍著虎口撕裂的疼痛，將五件靈物擺在驗靈臺上。

當龍紋玉玨碰到探靈玉的瞬間，董瑤腰間的玉牌突然泛起漣漪狀波紋。

她按住躁動的冰璃劍，看著少年染血的側臉："你..."

"師姐要檢查傷口嗎？"湛云突然轉身，舉起被毒針劃破的衣袖。

他臉上還沾著煙塵，眼睛卻亮得驚人："聽說靈谷派的清露膏能肉白骨。"

董瑤的耳尖在暮色中泛起薄紅。

她冷著臉扯過湛云手腕，指尖凝出霜花按在傷口上，卻在觸碰到對方皮膚的剎那僵住——兩道靈力突然自發糾纏著涌入傷口，破碎的經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哎呦，這清露膏莫不是摻了合歡散？"銀月變回人形蹲在驗靈臺上，托著腮打量兩人交握的手，"小云云臉紅了哦～"

"你的三天坐騎體驗券不想要了？"湛云甩甩愈合的手腕，故意把龍紋玉玨拋著玩。

余光瞥見董瑤快步離開的背影，她霜白的裙角卻比來時多晃動了三下。

當紫袍道人宣布湛云晉級時，數十道夾雜著敬畏與嫉妒的視線落在他腰間錦囊上。

銀月湊近他耳邊輕笑："東南方槐樹后有個穿鵝黃衫子的姑娘，偷看你第七次了。"

"不及某人劍穗晃動的頻率。"湛云摩挲著尚有余溫的雷擊木，系統光幕突然彈出新消息：【特殊成就"絕地反殺"達成，獎勵藏書閣導航功能（限時十二時辰）】

夜風裹著議論聲飄來：

"聽說藏書閣三層藏著元嬰長老的修煉心得..."

"...今年新晉弟子都能選本命法寶..."

"韓家的人在找什么東西..."

湛云捏著突然發燙的龍紋玉玨走向竹舍，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途經練功場時，他忽然頓住腳步——東南角的銅鶴燈柱下，幾片未燒盡的符紙正閃著幽藍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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