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決戰巔峰

地脈深處傳來的嘶吼聲震得碎石簌簌墜落，寧云川抹去眼角滲出的血珠。

星辰靈眸在幽暗中泛起銀輝，倒映著青銅柱上不斷剝落的古老壁畫。

"臭小子看清楚了？"李長老布滿裂痕的手掌突然迸發青光，十八道符箓在地縫中結成北斗陣型，"魔君的本源在巽位地脈第七節點！"

話音未落，黑風膨脹的魔爪已撕裂空氣。

五道紫黑刃芒裹挾著腥風，將兩人方才站立處劈出三丈溝壑。

寧云川拽著李長老的衣袖凌空翻轉，后背重重撞在青銅柱上，喉間頓時泛起腥甜。

"老李頭你故意的吧？"少年痞笑著擦去嘴角血跡，指尖星輝在虛空中勾出殘缺的星圖，"巽位節點藏著三顆暗星，分明是魔君用來反噬宿主的后門......"

李長老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贊許。

老人雙指并劍點在眉心，十八道符箓突然化作流光鉆入地縫："半盞茶時間！

破他星樞三穴！"

魔氣漩渦在這時轟然炸開。

寧云川瞳孔驟縮，星辰靈眸映照出的靈氣脈絡突然扭曲——那些蛛網般的裂縫正沿著青銅柱上的鎖鏈紋路急速蔓延。

他猛然扯下頸間星紋玉佩捏碎，爆開的星光在身前凝成七尺光盾。

"砰！"

骨刺魔爪與光盾相撞的剎那，少年借著反震之力倒飛而出。

染血的衣袂掠過鄧雅琴蒼白的臉龐，少女攥著療傷丹藥的指節已然發白。

"就是現在！"李長老的暴喝聲中，十八道青光符箓破土而出，精準釘入魔氣漩渦的星樞穴位。

寧云川足尖點地，周身騰起二十八道星芒，在眾人驚呼聲中化作流光刺入陣眼。

地脈深處傳來瓷器碎裂般的脆響。

黑風扭曲的面容突然定格，膨脹的魔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枯萎。

李長老的袖中飛出一道青銅古鏡，鏡面映出魔君本源核心——那里正有三枚星梭高速旋轉，將纏繞的魔氣絞成碎片。

"星隕！破！"

寧云川并指如劍，三枚星梭轟然炸開。

璀璨銀輝如同天河倒灌，魔氣漩渦在光芒中冰雪消融。

黑風慘叫著跌落塵埃，左臂魔紋寸寸崩裂，露出森森白骨。

李長老的符箓大陣在這時徹底收攏。

老人枯槁的手掌按在寧云川肩頭，渾濁眼中星輝暴漲："九曜封魔??！"

青銅柱上的鎖鏈紋路突然活了過來。

九道星光鎖鏈破空而至，將黑風牢牢釘在地面。

寧云川趁機并指抹過眉心，星辰靈眸迸射出的銀芒化作利劍，洞穿了黑風的心臟。

天地歸于寂靜。

鄧雅琴第一個沖上高臺。

少女溫婉的眉眼還凝著淚痕，發間的碧玉簪早在激戰中歪斜。

寧云川踉蹌著轉身，恰好接住撲來的柔軟身軀。

"你背上...還在滲血..."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悶在染血的衣襟里。

寧云川低頭看著懷中顫抖的少女，痞笑難得帶了幾分溫柔："鄧姑娘再抱緊些，說不定傷口就好了呢。"

遠處忽然響起潮水般的歡呼。

殘破的演武場上，劫后余生的學子們相擁而泣。

趙靈萱正指揮著醫療隊救治傷員，秦雨薇的治愈靈光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李長老拄著斷劍坐在青銅柱下，望著天邊漸散的魔云長舒一口氣。

"臭小子。"老人突然朝相擁的兩人扔了塊碎石，"過來看看這個。"

寧云川扶著鄧雅琴走近，瞳孔猛然收縮。

青銅柱殘骸表面，那些描繪九霄鎮魔鏈的古老壁畫正在飛速褪色。

更令人心驚的是鎖鏈裂紋的走向——分明與三年前北域天火墜落的軌跡完全重合。

"龍涎香的事......"李長老欲言又止，布滿皺紋的手指摩挲著青銅鏡邊緣。

鏡中倒映的夜空里，北斗九星中的輔星正泛著詭異的紅光。

夜風卷起未散的硝煙，將歡呼聲送往星空深處。

誰也沒有注意到，學院藏書閣頂層的占星儀突然自行轉動，在紫微垣方位投下一道血色的光斑。

晨光穿透云層時，演武場上的血跡已被靈泉沖刷干凈。

寧云川懶洋洋地倚在鎏金梧桐樹下，看著懸在半空的百丈冰晶碑——那上面用流云篆刻著他的名字，在朝陽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寧師兄！

嘗嘗我新研制的玉露糕！"扎著雙環髻的少女捧著食盒擠過人群，緋色裙裾掃過滿地梧桐花。

寧云川剛伸手去接，斜刺里突然伸出十幾只抓著各色禮物的手，驚得他差點打翻食盒。

鄧雅琴站在回廊轉角輕笑，指尖纏繞著方才從少年肩頭摘下的梧桐葉。

葉脈間殘留的星輝尚未消散，在她掌心凝成半枚殘缺的符文。

忽然有溫熱的呼吸拂過耳畔："鄧師姐在看什么？"

"呀！"少女慌忙攥緊手掌，碧玉簪上的流蘇掃過寧云川鼻尖。

少年促狹地勾起嘴角，變戲法似的從背后摸出個油紙包："城西徐記的桂花糖，特意給你留的。"

兩人身后突然傳來整齊的咳嗽聲。

三十多名新生齊刷刷鞠躬，為首的圓臉少年激動得聲音發顫："請寧師兄指點星軌步法！"話音未落，人群自動讓開條通道，地面上赫然用靈石擺出了簡易的星圖。

寧云川撓撓頭正要開口，天際突然傳來清越鳳鳴。

九只青鸞拉著玉輦破云而來，車簾上繡著的二十八星宿令在場眾人倒吸冷氣——這是院長閉關十年未現身的座駕。

"好小子。"白發老者踏空而下時，整片梧桐林的靈氣都為之一蕩。

他屈指彈在冰晶碑上，寧云川的名字突然鍍上層金輝："從今日起，藏書閣七層星辰殿對你永久開放。"

人群爆發出驚羨的喧嘩。

趙靈萱抱著藥箱擠到前排，卻見寧云川正悄悄把沾著桂花糖的手指往鄧雅琴袖口上蹭。

少女瞪圓眼睛剛要開口，秦雨薇的治愈靈光突然籠罩全場："諸位讓讓，該給功臣換藥了。"

夜色染透飛檐時，寧云川終于從慶功宴溜回住處。

他摩挲著腰間新得的星辰令，忽然瞥見窗欞上停著只冰晶蝴蝶。

月光穿透蝶翼的剎那，無數光點在他案頭聚成封信箋。

火漆封印是枚旋轉的星璇。

"敬啟者：觀君破魔風于彈指，甚悅。

然北斗輔星移位在即，三日后子時，請攜九霄鎮魔鏈拓片至墜星崖。

若遲，恐青州地脈有恙。

——知名不具"

信紙在讀完最后一個字的瞬間自燃，幽藍火焰中浮出幅星圖。

寧云川瞳孔中的銀輝尚未亮起，窗外突然傳來瓦片輕響。

他翻手將灰燼拍入硯臺，墨汁飛濺中恰好接住翻窗而入的黑衣人。

"臭小子警惕性見長啊。"李長老扯下面巾，渾濁目光掃過硯臺里未散的星輝，"收到什么了？"

寧云川嬉笑著摸出塊玉佩："您老要是肯拿三年前北域天火的卷宗來換......"

話音戛然而止。

老人枯瘦的指節正按在他眉心，星辰靈眸不受控制地浮現。

二十八星宿的投影在墻面流轉，當熒惑星劃過井宿時，李長老突然悶哼著松手："記住，北斗九星從來都是八明一暗。"

夜風掀起案頭未干的墨跡，寧云川怔怔看著掌心。

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血色星痕，正與窗外北斗輔星的紅光遙相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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