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仙

“什么秘密？”

“你不覺得你重生了二次，很奇怪嗎?！?/p>

這倒是真的，好像復仇是個使命，要是沒有找到真正的仇人，就像玩游戲一樣，又會重來。

“嗯？”

“因為我在找你呀！”小娘子又直愣愣地出現在她面前。

“………”，九元腦袋里冒出了很多個省略號。

“算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也知道你心中的疑問?！闭f著，小姑娘將修仙錄翻開了。

“這東西會給你解答?！?/p>

“有這么厲害？”九元試探問了問。

“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p>

說著，小娘子無形中拉著九元的手，一瞬間就到了一個胡同里。

胡同里面散發著惡臭味，九元下意識地干嘔起來。環境只是一方面，剛剛那行為，從汴河橋到西街胡同，走路都得一個時辰吧…

小娘子一臉得意：“這下你信了吧！”

“我外衣呢？”

小娘子聽了這話眼神一陣閃躲，壓低了聲音：

“我們小鬼練這玩意總是不精進的，帶不走那么多物件……”

“哈哈哈！”九元的笑聲有點諷刺了。

“閉嘴！”小娘子抬眼示意九元往前面看。

九元很快便回過神來，眼前的胡同陰暗且散發著陣陣惡臭，角落里赫然堆積著一座雜亂無章的高物。

夜色如墨，月華稀薄，難以透視其詳。

小娘子輕輕一推，九元踉蹌幾步，恰好借著微弱的月光，那堆雜物的頂端顯露了真容。

初見之下，似是一名小女娃，但轉瞬驚覺——

不，那是一群小女娃！她們之中，有的血跡已斑駁干涸，有的頭頂仍殘留著觸目驚心的鮮紅，更令人心生寒意的是，她們身著的衣物與裝扮竟如出一轍。

白色搭配紫色，這品味和趙箴言還有點像。

死法也是一模一樣的，刀口從背部插進，深不可測。

九元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鈴鐺，閉上眼，凝氣聚神：

“亡靈有怨，速速招來！”

“速速招來！”

沒反應？！

九元一臉詫異的回頭看著小娘子。

“小鬼？怎么回事？”

“我有名！”小娘子悶哼了一聲。

“米糕！”

“噗—是的，你和米糕一樣軟糯！”九元不自覺又笑出了聲音，這小娘子甚是有趣。

“哼！她們都死透了，為首的找了個道士，把鬼魂都超廢了！”小米糕繼續老道地說著，語氣里還帶著些惋惜。

“都沒人陪我玩了?！?/p>

“是超度！”九元翻了白眼。

“哦……你看，被壓在最下面地人是我?！辈灰粫?，小米糕便游走到了這堆尸體中，晃晃蕩蕩地穿來穿去。

九元順著她的動作往下看了看，是有一個身量和她差不多的小娘子，臉上也被血痕斑駁了，衣物也早已被腐蝕，看不清楚容貌。

繼續往下看…這個小女娘，有些熟悉。

“這個小女娘？”

“哦…她是沈念?！鄙蚰睢@個名字好熟悉。

“是和你爺爺訴苦的怨靈…她也是慘，被那群人玩壞了，四分五裂了都，勉強才能拼接成這樣的?！泵赘夂芷届o地說著這些話。

九元聽著都快吐了…“她…的魂兒還能找到嗎？”

“難…但如果能找到一個她每天在用的物件…看看能不能還有些殘魂，畢竟這個仇怨有些大…”九元點了點頭：

“那…”

“你的魂兒咋還在？”

米糕面無表情，甚至還玩起了自己兩邊的鬢發：

“我爹娘用自己的生命和另一女道士交換，換了我一縷魂魄?！?/p>

“有錢人喜歡刺激，東京城好些店鋪小姐都被送往一個叫“活爹”的男人府中，讓我們舔食…”

果然是…陸六查的女童失蹤案，借著這個小娘子手里的修仙錄，跟著她學會穿墻的本事，或許能從案件里找到些爺爺的線索。

“算了！不說這些，我找了好些人偵破這本修仙錄，結果都是些廢物！”

“那這修仙錄能做甚？除了帶我穿墻?！本旁喟l問。

“而且…還可以如你所想，找到方圓幾百里的小鬼，幫你打聽你爺爺的消息！還可以讓死人復生，將鬼魂變成人…”

“真…真的？”這小鬼真的神啊，還能洞悉自己的想法。

“當然是真的。本姑娘還會騙你不成？”

“用處可多了呢，只要你想，還能幫你變成剛那個世子的心上人?！?/p>

說著，米糕輕撫了一下九元的面龐，九元只覺一陣冷風吹過，白了個眼。

“上一世你可和他有著不淺的緣分呢?！泵赘馕嬷?，噗嗤笑出聲。

“閉嘴！”

“罷了罷了，我不和姐姐開玩笑了?！彪S即，便又恢復正常：

“你也知道，鬼魂能去的地方可比人多，你想找到點線索會更容易?！?/p>

“而且我們留在世上的鬼呢，大多都有冤屈，不像人心思那么重，都是至純至善的鬼魂?！?/p>

“行吧，聽著還有點心動?！本旁蛄藗€哈欠，夜里果然風涼，將紅色的衣衫裹的更緊了些。

“不過…一物換一物?！?/p>

“嗯？”

“我這一縷魂魄雖無力取人性命，如果我得以化為人形，我要將這些無能之徒徹底鏟除，讓他們也落得個尸骨無存、死無葬身之所的下場?！闭f著，米糕又變成了厲鬼，來回吐著粗氣。

“無賴之徒吧！”

“哦！對?！?/p>

“你幫我化形，我教你施咒?！?/p>

九元有些心動…

“化人形？”

對方點頭，“你不用擔心，道士說過了，找頭頂上有金光的人?！?/p>

九元半信半疑…金光。

“你頭上就有，還發著亮光呢！”米糕一臉憧憬地看著九元頭上。

九元只覺得背后發冷，她當然知道看不到自己頭上這玩意，剛剛放花燈的時候已從水中倒影中見過了，只得顫顫地說了一句：

“行吧…”走一步看一步。

隨后意識到案件正事：

“大理寺不知道？！”九元倒也是知道東京城的腌臜之處，但僅僅憑自己平民的身份，報仇都是異想天開，還需要琢磨兩世才能勉強成為世子的頭號暖房。

“這些官差，哪個不是頭頂著一個腳下踩著一個，都是一層包一層，誰管我們這些尋常人家的命?！?/p>

“這案子二十年了！”

但…九元的記憶很清晰地記起。

再過半年，陸六就能偵破這個案件，最后將真相公之于眾。

兇手是兵部尚書，臉上有一個大痣。

還當眾問斬了，陸六因此在東京城落下了個不畏強權的好名聲，而自己的爺爺….

這案子是關鍵。九元有些思緒：

“活爹？你見過嗎？”

米糕搖了搖頭。

“沒見過你怎么報仇？”

“我只知道他喜歡穿一襲黃色的鑲金邊外衣，他的府邸會接很多客…玩的很?！?/p>

說著，米糕就作嘔癥狀。

看來這些達官貴人真的害鬼不淺…看著米糕這經歷世事一心報仇的樣子，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是有點像。

有些心疼。

“還有其他線索嗎？”

“其他姐姐見過說他容貌姣好”

那斷不是兵部尚書，陸六抓錯人了？還是他本就知道。

九元皺了皺眉頭。陸六是她見過最嫉惡如仇的人，如若他知道內情，用旁人頂包肯定亦是不得已為之。

“你爺爺不也被他們陷害，最后去哪里了都不知道?！?/p>

“本來是就有錢人家害死我們的，還不允許你爺爺說真話?！?/p>

“你幫我不就能幫你自己嗎？”

“嗯…”她說的對。

“但我還得先辦一件事?！?/p>

說著，便從脖子上拿出一個類似玉哨子的物件。

這物件倒是有些精致，通體瑩潤，哨子的表面雕刻著細膩的花紋，周圍金色的鑲邊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突然，九元在這安靜的胡同里驟然吹響，嚇得米糕捂住了耳朵。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就趕了過來，為首的是陸六。

“九？”陸六一臉急切，以為九元被欺負了，喘著粗氣。

“陸司直，你看這可和你查的案件相似？”說著便退到了一旁，將那一小山的尸體讓了出來。

陸六及他身后的侍衛們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仿佛銅鈴一般。

突然，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讓這些威嚴的老爺們也不禁開始干嘔起來。

“這…”

“這些女童身量、衣物、死狀相似，看樣子身前都受了一些非人的折磨，小女子惶恐，不小心撞見了?！?/p>

“若需問話，陸公子只管到暖閣尋我便是?！?/p>

“這里只得先交由陸大人了，世子還在尋我，九元先告辭了?！?/p>

九元只是想給陸六還個人情，助他能早日“破案”，至于案情的真相，不知這一世的陸六是否能夠秉公處理，且先試探看看。

自己和陸六兩條線查案，終究是會快些。

暖閣

突然，門房外面傳來敲門聲，這么晚了。

“誰？”九元有些警覺。

“是我，姐姐！”湘兒的熟悉的聲音在房門中散開。

原來是金湘兒，這可是狠角色，上一秒和你稱兄道弟，下一秒就能哭的梨花帶雨把你賣了，這手段，九元是深有體會。

哦對了，她這會兒應該懷孕了，懷的都不是趙箴言的種。

“進?！?/p>

金湘兒端著一壺東西，穿著倒是有些暴露了，聲音嬌滴滴地說著：

“姐姐，今日大家都玩的有些乏了，剛剛我看世子去尋你了，你這是去何處了？這么晚了，讓湘兒好生擔心?！?/p>

“我給你燉了參湯，補補身子?！北阌冒尊厥质⒊鲆煌腚u湯，端到了九元面前。

她們當然會討好九元，這個時候，九元應該是最合趙箴言心意的，這些姊妹必然也想多和她套套近乎，求著九元指點一二，當然也有妒忌心旺盛的，想害死九元的。

“外面去醒了醒酒，多謝妹妹掛念了?！本旁舆^雞湯，抿嘴喝了一小口，便放在了桌上。

“世子還未回來嗎？”

“以往這時候世子都該在姐姐房中了，姐姐這兒沒有的話，世子估計還在尋你呢！”金湘兒打趣著，捂著嘴巴笑了一下。

“你也喝一點？！”九元從房中的雕花柜子上拿出來了個陶瓷碗。

對方突然面露難色：“不了，姐姐，我剛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了?！?/p>

“對了姐姐，湘兒還有點些衣物沒有洗完，看見您安全回來我就放心了，恕妹妹先告辭了?！?/p>

金湘兒快速起身，給九元行了個禮神色匆匆的離開了房間。

走后九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雞湯和自己面前未鎖全的雕花柜子。

這些，不就是上一世金湘兒誣陷自己用的避孕藥材料？！九元靈機一動，不如將計就計，順便也能試試看趙箴言的態度，看看他是否重生？這一世能不能拿捏。

金湘兒剛走，米糕就如徹底清醒般，從房梁上睜開雙眼。一臉驚訝和恐懼。

“怎么？不睡覺了？”九元有些許熱了，搖了搖蒲扇。

“剛剛那個女人……”

“嗯？”

“她不是死了嗎？怎么還在?！泵赘馍裆兀?/p>

“她是我們一起伺候女娘中的一個，身上那個味道…很熟悉?？墒恰堑胤绞匦l森嚴，都是非人的折磨，她是怎么逃出來的？”

“哎呀！頭都炸了！”米糕想了半天無果，抱頭吐槽。

“你說…她和你們一樣？都被抓起來了，但她活下來了?！?/p>

“嗯…”米糕點了點頭。

九元此時心里有個不成熟的想法，金湘兒是九元來了暖閣后不久，據說是某位權貴送給趙箴言的，而且金湘兒的活兒很好，是其他女娘及不上的，所以趙箴言自然也喜歡“寵幸”她。

所以平常除了對九元退讓三分，對其他的人都傲的不行。

這樣…怪說不得。

“但她是好是壞…現下不就有個好機會可以看一看?！本旁^續搖著蒲扇，低下眼瞼。

“嗯？”米糕似懂非懂。

半夜

九元聽見門外有一陣腳步聲，依稀辨別是周有道，這才將手上握著的細刀放下：

“世子，九元姑娘回來了?！?/p>

“嗯…退下！”趙箴言帶了些怒音，準備推開九元屋子的房門。

“不用提前通知九元姑娘準備一下？”周有道心里有些發怵，從剛剛路上被王六郎調侃，世子就心不在焉的。

一個暖房而已，世子現下怎么如此在意？難不成九元給他灌了迷魂湯…

趙箴言一個眼神將周有道拒在千里之外，不知為何更生氣了。

一腳踹開九元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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