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頭梆子唱大戲

林秀娟電話里帶著哭腔，陳九生一腳油門差點把三輪車開江里去。后座那個新收的黃毛小弟抱著工具箱，腦門哐哐撞車欄桿。

"哥！親哥！咱能別拿五菱宏光的架勢開三蹦子嗎？"黃天霸捂著冒金星的腦袋，"要我說直接遁地......"

"遁個der！"陳九生猛打方向盤，"上次讓你土遁，把我新買的七匹狼腰帶落墳圈子里了！"

眼瞅著到了木材廠家屬院，三樓窗戶正往外冒黑煙。樓下王老板攥著貂皮大衣直轉磨磨，見著陳九生跟見著活菩薩似的："九生子快瞅瞅！我家翠花把自個兒反鎖廁所仨鐘頭了，這會兒正拿打火機燒教科書呢！"

陳九生瞇眼一瞧，好家伙！廁所門縫往外滲的哪是黑煙啊，分明是帶著腥味的怨氣。他掏出奶奶留下的老銅鏡往門上一貼，里頭頓時傳來小閨女尖笑，聲兒跟指甲刮黑板似的。

"正月十八，黃道吉日啊。"陳九生突然扯著嗓子來這么一句。

里頭動靜戛然而止。

"高...粱抬...轎..."女鬼聲突然接上茬，調門跟哭喪似的。

黃天霸后脖頸汗毛唰地立起來："哥你這是對暗號吶？"

"閉嘴！"陳九生踹開廁所門，抄起泡著黑狗血的滋水槍突突就是三發。十七歲的大姑娘穿著睡衣蹲馬桶上，手里攥著的語文書燒得就剩個"氓"字——詩經里那個負心漢篇目。

翠花突然扭頭，倆眼珠子跟煮熟了的湯圓似的白慘慘："你們男人都該死！"伸爪子就往陳九生褲襠掏。

"臥槽這娘們不講武德！"陳九生一個鷂子翻身，反手把五帝錢拍她腦門上。滋啦一聲白煙冒出來，小閨女軟綿綿往下出溜。

王老板剛要往上撲，陳九生一把攔?。?quot;等等！正主兒還沒出來呢！"

話音沒落，澡盆底下咕嘟咕嘟冒血水。打里頭鉆出個濕漉漉的紅衣女人，肚皮鼓得跟臨盆似的，臍帶還在脖子上纏了三圈。

"我說大妹子，"陳九生蹲馬桶蓋上點根煙，"被人打胎的找接生婆去啊，折騰小姑娘算啥本事？"

女鬼嗷一嗓子撲過來，陳九生不慌不忙掏出個...華為手機？"來，給你看個寶貝！"屏幕上是某音熱榜#男子出軌致女友墮胎跳江#，女鬼當時就定住了。

"眼熟不？你爺們現在跟小三住星河灣呢。"陳九生劃拉兩下，"要不我幫你整個定位？"

女鬼身上煞氣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嗚嗚哭得水管子都共振。陳九生從褲兜掏出個粉餅盒："進去吧你，明兒帶你去捉奸。"

轉頭跟看傻了的王老板比劃："現金微信都行，驅邪兩千八，情感咨詢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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