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錘砸在燒紅的鐵塊上,火星濺過少年結痂的虎口。葉燼抹了把汗,抬頭望向窗外漸沉的日頭。城西老槐樹的影子正爬到鐵砧邊緣——那是師父定下的收工信號。
"今日多打了三把鋤頭。"葉燼抓起粗布裹住通紅的鐵器,蒸騰的熱氣扭曲了墻上的殘劍輪廓。那柄師父嚴禁觸碰的斷劍釘在墻壁,銹跡間隱約透出暗紅色紋路,像干涸的血滲進鐵骨。
地窖突然傳來陶罐碎裂聲。葉燼抄起鐵鉗閃到暗道口,卻見師父抱著酒壇踉蹌而出,霜白鬢角沾著青黑色藥渣。
"老陸頭又拿假藥誆您?"葉燼奪過酒壇,濃烈腥氣刺得鼻腔發疼。這已是本月第三次在師父藥湯里聞到蛟蛇膽的味道,而青陽城獵戶早在三年前就絕跡了。
師父布滿灼痕的手掌按住他肩頭:"今夜無論發生什么,別碰墻上的劍。"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異常,葉燼這才發現老人袖口滲出的血漬竟泛著幽藍熒光。
**獸潮突襲**
戌時三刻,第一聲狼嚎刺破夜空。
葉燼握緊柴刀貼住門縫,瞳孔被漫天火光染成赤色。十丈高的雙頭狼王正在南街噴吐毒焰,青磚城墻在墨綠色獸潮沖擊下如紙糊般崩塌。這絕非尋常妖獸襲城——他親眼看見守城修士的飛劍砍在狼王脖頸,竟炸成漫天鐵屑。
"去地窖!"師父突然從背后拽住他衣領。老人胸前浮現出詭譎的暗金色紋路,那些紋路像活物般爬滿整條右臂,所過之處皮肉迅速干癟萎縮。
一道黑影撞破屋頂。狼王左側頭顱垂著半截鐵鏈,獨眼死死盯住墻上殘劍。葉燼本能地撲向武器架,卻聽師父嘶吼著念出晦澀咒文。墻上的斷劍劇烈震顫,劍柄處睜開一只血瞳。
**焚天初現**
狼王噴出的毒焰在觸及斷劍瞬間倒卷,葉燼感覺心臟被無形之手攥住。血色紋路從劍柄蔓延到他胸口,地窖里封存的二十七把舊兵器同時嗡鳴,化作鐵水洪流灌入他七竅。
劇痛中,他看見師父割開手腕將血抹在狼王額頭。那些血珠沒有墜落,反而凝成鎖鏈狀符文鉆入妖獸眉心。狼王痛苦地蜷縮成團,另一個頭顱突然調轉方向咬住自己脖頸。
"記住...去天墟..."師父最后的低語被骨骼碎裂聲淹沒。葉燼掙扎著爬向血泊中的老人,掌心觸到半卷焦黑的《天工圖譜》。斷劍上的血瞳突然爆開,化作赤色火焰吞沒了他的意識。
**劫后余燼**
葉燼在焦土中醒來時,城主府的玄鐵衛正用縛仙索捆住他手腳。四周散落著妖獸晶核,而師父的殘軀消失無蹤,唯余半片染血的衣角掛在斷劍刃口。
"青陽城三百條人命,葉鐵匠養的好兒子!"衛隊長將染毒的匕首抵住他咽喉。葉燼突然嗅到狼王毒焰的氣息——這把兇器分明淬著同樣的墨綠色毒液。
地底傳來沉悶震動,城主府方向升起血色光柱。葉燼腕間縛仙索莫名熔斷,胸口浮現出火焰狀印記。他抱起仍在發燙的斷劍沖出火海,身后傳來衛兵驚恐的叫喊:
"魔紋!是永夜淵的魔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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