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現,東側城門外的戰場依然彌漫著硝煙和血腥氣息。燒焦的木材混合著干涸的血跡,提醒著剛剛過去的慘烈戰斗。村民們筋疲力盡地靠在防線上,有些人甚至直接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秦羽站在柵欄邊,目光依舊警惕地掃視著樹林的方向。他雖然身體疲憊不堪,但腦海中仍在反復推演著匪軍的下一步行動。
“隊長,我們真的守住了……”一名年輕村民靠在柵欄旁,聲音里夾雜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秦羽點了點頭,語氣卻并未放松:“別太高興得太早。這只是第一波攻勢,后面可能會更難對付?!?/p>
年輕村民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低下頭,握緊手中的長矛,似乎對接下來的戰斗充滿了恐懼。
秦羽沒有再多說,而是轉身走向瘦高士兵和幾名村子的護衛。他們圍坐在篝火旁,低聲討論著剛才的戰斗。
“傷亡情況如何?”秦羽開口問道。
瘦高士兵抬起頭,語氣不耐:“死了三個,重傷兩個,其余都是輕傷。你還有什么計劃?”
秦羽皺了皺眉,死傷的數字雖然不算多,但對于本就兵力稀少的村子來說,已經是一個沉重的損失。他沉思片刻后說道:“第一波進攻失敗后,匪軍不會輕易撤退。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削弱我們的士氣,或者找到我們的防守弱點?!?/p>
“你的意思是……”瘦高士兵瞇起眼睛。
“內部可能有問題?!鼻赜鹉抗饫渚?,“我們能守住第一波攻勢,匪軍不可能毫無準備。如果不是有人泄露了我們的防守位置,他們不會那么快找到薄弱點?!?/p>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幾名護衛頓時變了臉色。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隊長,你的意思是村里有人勾結匪軍?”一名中年護衛試探性地問道。
秦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昨晚的火矛和陷阱布置,是不是只有村里幾個人知道?”
“是……是的?!敝心曜o衛點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除了你我,還有那幾個負責準備的人?!?/p>
“那就很明顯了?!鼻赜鹄淅涞卣f道,“我們內部有人通風報信?!?/p>
瘦高士兵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如果真有內奸,那可是大問題??赡愦蛩阍趺凑页鏊??”
秦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篝火旁。那里坐著幾名正在吃飯的村民,其中包括幾個負責昨晚布置陷阱的成員。
“很簡單,挖陷阱的人知道哪里布置了埋伏,而匪軍恰恰避開了這些地方。這種事情,只有內鬼才能解釋?!鼻赜鸬恼Z氣平靜,卻透著讓人心寒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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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后,秦羽將所有負責昨晚布置防線的村民召集到了一起。他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仔細觀察他們的表情變化。
“昨晚的戰斗,大家都盡力了?!彼_口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鼓勵,“但匪軍能這么快找到我們的薄弱點,顯然不是巧合。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昨晚布置陷阱時,有沒有人將位置透露給其他人?”
他的這番話瞬間讓氣氛變得緊張起來。幾名村民的表情立刻變得不自然,他們互相看了看,卻沒有人敢先開口。
“秦隊長,你什么意思?”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村民有些不滿地站起來,語氣中透著幾分憤怒,“我們可都是為了村子在拼命,你現在反倒懷疑我們?”
秦羽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我不是懷疑所有人,我只是要找出內奸。如果你們沒有問題,那就用行動證明?!?/p>
“怎么證明?”另一名村民低聲問道。
“很簡單?!鼻赜饛难g取出短刀,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寒光。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們每個人去把昨晚布置的陷阱檢查一遍,并詳細說明當時的位置和設計思路。如果有人表現出不自然,就說明他有問題?!?/p>
這番話讓幾名村民頓時臉色發白。他們雖然知道秦羽是在試探,但在場的每個人都清楚,隱瞞真相的后果可能非常嚴重。
“隊長,這樣……會不會太過了?”瘦高士兵走上前,小聲提醒道。
秦羽搖了搖頭:“不,這很必要。戰場上,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決定我們的生死。如果不把內奸揪出來,接下來的戰斗我們根本不可能贏?!?/p>
瘦高士兵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退回了人群。
“現在開始?!鼻赜饟]了揮手,“從第一個人開始?!?/p>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昨晚負責柵欄附近陷阱布置的中年村民。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但語氣還算鎮定:“我昨晚在柵欄右側挖了一個淺坑,用幾根削尖的木矛埋在里面,上面蓋了草皮?!彼f著,抬手指了指柵欄右側的位置,“你們可以去檢查,如果有什么不對勁,我愿意承擔責任?!?/p>
秦羽點了點頭,示意兩名護衛上前去查看。很快,護衛帶回了消息:“陷阱沒問題,和他說的完全一致?!?/p>
中年村民松了口氣,臉上的緊張稍稍緩解。接著,秦羽目光掃向第二個人。
這是個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他手足無措地搓著衣角,聲音有些發顫:“我……我昨晚負責挖那個左側的絆網……就用幾根長矛和藤條……纏在一起埋在那兒了?!彼f話時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秦羽的目光。
“去檢查?!鼻赜鹨粨]手,又派了兩名護衛過去。不一會兒,護衛回來報告:“左側的絆網確實布置在那兒,不過藤條有些松動,可能是布置得太急了?!?/p>
秦羽盯著年輕人的臉,看著他因為護衛的話而露出的不安神色。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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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是矮小的村民,也是剛才質問秦羽的人。他雙手叉腰,一臉不服氣地站了出來:“我昨晚就在東側門口挖了個坑,埋了幾塊石頭。匪軍來得太急,那些石頭估計根本沒起作用?!?/p>
“去查?!鼻赜鹨琅f面無表情地下令。
這一次,護衛的報告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東側門口確實有一個淺坑,但里面沒有埋石頭,只有些松軟的泥土,顯然是后來被人動過了?!?/p>
矮小村民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連忙擺手解釋:“不可能!我昨天明明埋好了石頭,我親手弄的!肯定是那些匪軍……是他們挖出來了!”
“你確定?”秦羽緩緩走上前,眼神冰冷如刀,“要知道,匪軍昨晚沒從正面進攻,他們的路線是繞過正門直接襲擊的。如果他們知道那是個陷阱,為什么不避開,反而要把里面的石頭清出來?”
“這……”矮小村民支吾著說不出話,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秦羽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語氣逐漸變得凌厲:“別浪費時間了。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陷阱被破壞?如果你不說實話,后果你清楚?!?/p>
“我……”矮小村民臉上的冷汗如雨般滑落,眼神閃爍不定。終于,他突然跪倒在地,哭喊道:“我沒辦法!他們威脅我!我要是敢不聽,就殺了我的家人!”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幾名村民忍不住發出憤怒的低吼。秦羽蹲下身子,冷冷地盯著他說:“所以,你就把東側門口的陷阱位置告訴了匪軍,還故意破壞了它?”
矮小村民連連點頭,淚流滿面:“是!是我做的!但我真的是被逼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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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沒有立刻說話,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村民們的臉上寫滿了憤怒與失望,甚至有人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顯然對內奸的行為無法容忍。
“隊長,這種人不能留!”瘦高士兵冷冷地說道,“他害得我們差點丟了性命,必須處置?!?/p>
“處置他沒問題,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鼻赜鸪谅曊f道。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矮小村民身上,聲音冷得讓人發顫,“你現在唯一的價值,就是告訴我們匪軍的計劃。他們有多少人,什么時候進攻,還有什么情報是你知道的?”
矮小村民愣了一下,連忙點頭:“他們有兩百多人,分成三隊。一隊昨晚試探失敗,剩下兩隊正在籌備第二波進攻……還有,他們的首領武梁正在盯著東側城門,他說那是村子最薄弱的地方?!?/p>
“果然?!鼻赜鹪谛睦锢湫?,矮小村民的供詞與昨晚戰斗的情況完全吻合。他沒有再多問,而是對瘦高士兵說道:“把他關起來,等戰斗結束后再處理?!?/p>
瘦高士兵點了點頭,招呼幾名護衛將矮小村民拖走。圍觀的村民們雖然還有些不滿,但他們知道現在不是發泄怒火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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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內奸的問題后,秦羽立刻召集護衛和隊伍開始調整防線。他明白,匪軍的第二波進攻隨時可能到來,而這一次的規模和強度一定會遠超昨晚。
“必須在正面設置更多障礙?!鼻赜鹬钢鴸艡诟浇奈恢谜f道,“再多挖幾個陷阱,用尖木樁代替絆網。另外,把昨晚剩下的火矛全部集中到東側,優先對付敵方的主力?!?/p>
“還有,告訴所有人,今晚不準休息太早,每個人都必須隨時待命?!彼恼Z氣不容置疑。
“明白!”村民們紛紛點頭,開始忙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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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村子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秦羽站在防線上,目光注視著漸漸暗下去的樹林。他的手心微微出汗,但內心卻無比冷靜。
“這場戰斗才剛剛開始?!彼吐曌哉Z,“如果要活下去,就只能用一切手段撐過這七天?!?/p>
夜幕降臨,冷風從破舊的柵欄縫隙間鉆進來,帶著寒意直刺骨髓。秦羽站在東側城門的防線上,俯瞰著村外的荒野與密林。他的目光銳利,似乎在暗夜中捕捉任何可能的動靜。
他心里清楚,矮小村民的供詞雖然真實,但這并不意味著匪軍會完全按照計劃行事。武梁作為匪軍首領,必定有足夠的經驗和狡詐來應對這樣的局面。此時,任何一絲疏忽都可能導致全盤崩潰。
“隊長,正面陷阱布置完畢?!币幻o衛快步走過來,低聲報告。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但眼神卻依舊堅定。
“很好?!鼻赜瘘c點頭,“讓所有人分成兩組,一組守城,一組輪流休息。今晚不管情況如何,大家必須保持警惕?!?/p>
護衛應聲離去,秦羽則繼續觀察著前方的樹林。他已經在心里反復推演過各種可能的進攻方式,但真正面對匪軍時,仍然充滿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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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瘦高士兵帶著幾名護衛走了過來。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似乎有話要說。
“秦羽?!笔莞呤勘拷?,壓低聲音說道,“那家伙交代的事你信嗎?他嘴里可能還有別的東西沒說?!?/p>
秦羽冷笑了一聲:“我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全說實話。但無所謂,他說的那些已經夠了。只要我們能守住東側,匪軍的計劃就會被拖慢?!?/p>
“可是……”瘦高士兵頓了頓,猶豫著說道,“如果今晚他們換了進攻方向呢?”
秦羽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是武梁,我不會輕易換方向。東側是最明顯的突破點,也是最誘人的目標。只要我們把東側守住,其他地方他們動不了太多手腳?!?/p>
瘦高士兵沉默了幾秒,最后點了點頭:“希望你是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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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村子陷入了詭異的寂靜。村民們都在自己的崗位上緊張地等待著,手中的武器因為汗水而變得濕滑。一些人甚至因為疲憊而打起瞌睡,但很快被同伴拍醒。
“隊長,還沒動靜?!币幻贻p的村民走到秦羽身邊,小聲說道。
“不會太久了?!鼻赜鹉抗庖琅f注視著前方,聲音低沉,“他們在等合適的時機。越安靜,越危險?!?/p>
話音剛落,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腳步聲。緊接著,樹林中隱隱約約有火光晃動。
“來了!”秦羽眼神一凜,立刻揮手示意所有人進入戰斗位置。他壓低聲音說道:“記住,等他們靠近陷阱再動手。不要慌,按計劃執行!”
村民們紛紛點頭,盡管臉上滿是緊張,但眼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畏懼。經歷過前幾次的交戰,他們多少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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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軍的火把越來越近,很快便能看清他們的身影。果然,正如矮小村民所說,這次進攻的規模遠超之前。足足百余名匪軍分成兩隊,從正面和側翼同時推進。
為首的武梁站在隊伍中間,他身披厚重的皮甲,手握一把巨大的狼牙棒,臉上帶著猙獰的笑容。顯然,他對這次的進攻勝券在握。
“繼續推進!”武梁大聲吼道,“給我撕開他們的防線,一個不留!”
匪軍的步伐開始加快,踩過了秦羽布置的第一道陷阱區域。淺坑中的尖木樁瞬間刺穿了幾名匪兵的腳掌,慘叫聲此起彼伏。
“放火矛!”秦羽一聲令下,村民們立刻點燃了火矛,接連不斷地將它們投擲出去?;鹧嬖诤谝怪猩v而起,將匪軍的陣型瞬間打亂。
“不要慌!繼續沖!”武梁揮舞著狼牙棒,大聲吼叫著試圖穩定軍心。他身邊的幾名親信率先沖向柵欄,試圖拆毀防線。
“別讓他們靠近!”秦羽高聲喊道,親自帶領一隊村民迎了上去。他的短刀在夜色中寒光閃爍,每一次揮動都精準地刺向敵人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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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異常激烈,匪軍的攻勢兇猛,但秦羽的布置讓他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正面突破遲遲未果,武梁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
“撤退!”武梁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妙,下令撤回樹林。
當匪軍逐漸消失在夜幕中時,村民們發出了一陣低聲的歡呼。秦羽卻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這場戰斗只是剛剛開始。
“繼續堅守?!彼淅涞卣f道,“敵人隨時可能卷土重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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