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箋!"我忍不住喊出聲。
湖面上的白衣女子明顯一愣,轉過身來。隔著朦朧的煙雨,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見她提起裙角,輕盈地躍上岸邊,轉眼就消失在了茂密的蘆葦叢中。
"追!"我一夾馬腹,朝那個方向追去。
"王爺小心!"林奇在后面喊道,"這里的地形不熟......"
話音未落,我的馬就陷入了一片泥沼??磥磉@里的水患確實嚴重,連地面都變得松軟不堪。
"王爺!"林奇趕緊過來搭手,"您沒事吧?"
我搖搖頭,看著那片蘆葦叢發愣。云箋,你是故意引我來這里的嗎?
"王爺您看!"林奇突然指著地上,"這是......"
我定睛一看,只見泥濘的地面上有一串腳印,而且還很新鮮。更重要的是,那腳印的紋路......我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云箋特制的繡花鞋留下的印記。每雙鞋的鞋底,她都會繡上一朵暗紋的梅花。
"跟上去!"我立刻棄馬徒步追蹤。
腳印一直延伸到一片竹林前,然后突然消失了。我仔細觀察四周,發現竹林中隱約有一條小徑。
"王爺,"林奇有些擔心,"會不會是陷阱?"
我笑了笑:"就算是陷阱,也是云箋設的。不是嗎?"
順著竹徑前行,空氣中飄來一陣若有若無的桂花香。這香味......正是云箋最愛用的香膏!
穿過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雅致的院落映入眼簾,門楣上掛著"雪宿花莊"的牌匾。
"找到了!"林奇興奮地說。
我卻皺起眉頭:太容易了。以云箋的性格,不會這么簡單就讓我找到她。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突然聽見院內傳來一陣琴聲。是《江湖行》!就是當初在醉仙樓,云箋教我的那首曲子!
"留在這里。"我對林奇說完,輕輕推開院門。
琴聲引導我來到一間雅室前。推門而入,只見一個白衣女子正在撫琴。聽見響動,她頭也不抬:"王爺來得比我想象的要快。"
這聲音......我愣住了。雖然也清脆悅耳,但顯然不是云箋。
白衣女子抬起頭,露出一張陌生卻美麗的臉龐:"王爺別來無恙?"
"你是......"
"明月閣主事,李明珊。"她淺淺一笑,"也是云箋的表姐。"
我心中一驚。云箋從未提起過她還有個表姐!
"王爺不必驚訝。"她繼續撫琴,"二十年前的事,有太多不能說的秘密了。"
"所以你故意裝扮成云箋的樣子,就是為了引我來這里?"
"聰明。"她點點頭,"不過,這也是云箋的意思。"
"她在哪里?"
"這個問題,"她意味深長地說,"不如王爺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可知道,當年那場大火,究竟燒了什么?"
我拿出從趙府得來的《水月錄》:"是這個嗎?"
李明珊的手指頓了一下:"果然被你找到了。不過,這只是一部分。"
"還有什么?"
"一個秘密。"她說,"一個關于江南水脈的秘密。"
我想起白芷說過的話:"是關于投毒的事?"
"不,"她搖搖頭,"是關于解毒的方法。"
"月華露?"
"對,也不對。"她神秘地笑了,"王爺可知道,為什么叫'月華露'?"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因為只有在月圓之夜才能制作?"
"不止如此。"她停下手中的琴聲,"月華露的制作,需要特定的人,在特定的時間,用特定的方法。而這個人......"
"是云箋?"
"是她母親。"李明珊嘆了口氣,"準確地說,是她母親的血脈。"
我心中一震:"所以太子他們一直在找云箋,是因為......"
"因為只有她的血,才能化解這場浩劫。"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就像二十年前,她母親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二十年的安寧。"
我終于明白了什么:"所以云箋離開,是為了......"
"是為了完成她母親未竟的事業。"她打斷我,"但是王爺,你知道最諷刺的是什么嗎?"
"什么?"
"當年下毒的人,"她轉過身,眼中帶著悲傷,"正是你的父皇。"
我如遭雷擊:"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冷笑,"為了控制江南水道,為了制衡江南世家,他什么事做不出來?"
我想起父皇對江南的態度,一時語塞。
"所以云箋嫁給你,"她繼續道,"也是一種策略。"
我心中一痛:"你是說,她從來沒有......"
"這個問題,"她打斷我,"為什么不親自去問她呢?"
"她在哪里?"
"月亮湖。"她指著窗外,"過了這片竹林,一直往東走。但是......"她意味深長地說,"你最好快一點。"
"為什么?"
"因為太子的人也在找她。"她突然警覺地看向門外,"說起來,他們應該要到了。"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嘩。
"快!從后門走!"她推著我往后院走,"記住,月亮湖的秘密,就在你手中的玉佩里!"
"等等!"我掏出那塊玉佩,"這上面的'月照碧蓮開'是什么意思?"
"時間到了,"她神秘地笑了,"你自然就會明白。"
離開雪宿花莊時,我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院子里已經亂作一團,李明珊正在應付太子的人。
"王爺,"林奇問道,"現在去月亮湖嗎?"
我看著漸漸西斜的日頭:"不,先去找個地方休息。"
"為什么?"
"因為......"我摸著懷里的玉佩,"月亮還沒有升起來。"
這時,天邊突然飄來一陣鐘聲。我數了數,正好十二下。
時間不多了。再過三天,就是月圓之夜。而那個時候,一切的謎題,都將揭曉。
云箋,等著我。這一次,我一定要阻止你重蹈你母親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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