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啞炮？打炮！

陳天翔神目一掃，臉上浮起一絲笑意：“我仔細想了想，圣上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學，這三點概括得準確之極。兄弟我以前在浙江瞎混，破了幾個案子在那里也有幾分名氣，有興趣的兄弟們可以去打聽打聽，看我陳某人是什么樣的人？看我是怎么對待自己兄弟的？你要了解了這一點，你就會知道，我為何要把義氣二字擺在第一了。但是今天，我在這里強調一句——這里是軍營，不是你們自己家！軍有軍法！如果我大軍都和他這樣的話！那我大軍就不要去打仗了！去了也就只是炮灰罷了！”

三位將軍聽了陳將軍這半黑半白的演講，忍不住面面相覷，這位陳將軍說話，怎么恁地像一個混混。只有周帥與陳天翔接觸多了，早已見怪不怪了

“今日當了兵，我們這地不會南北，兵不分老幼，皆是兄弟姐妹，一定要互相愛護。上了戰場上，保護了弟兄，就是保護自己。誰他娘的要是敢背后捅刀子，千刀萬剮那是輕的，我陳某人整人的手段多的是，說陳某人狠毒，可能有人不信，我只說一句話，誰有種誰就來試試?！标愄煜柽谘肋肿?，殺氣騰騰地說道。他突然拿起一柄鋼刀，啪地一聲折為兩段，又抓起斷的一截握在手里緩緩捏碎，看得眾人無不心驚。這一說一打，當真具有無比的震撼，原來還鬧鬧哄哄的浙江營軍士頓時鴉雀無聲。

“在我手下混，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有很簡單的兩點。一是你得練好你當兵的本事，我不要求大家力能碎大石，那是扯淡，我只要你們練好最基本的本事。哪些是你最基本的本事？這個說來簡單。拿刀的要劈狠，拿槍的要一刺穩，打炮的要打準。這不是為我練，這是你在戰場上保命的本事。周大哥，你給大家示范一下——”陳天翔大喝道。

周帥取過一截半尺來長的木頭立在地上，一聲輕喝，刀光閃閃，那木頭便豎著從中間劈開來。眾兵士看得呆了一呆，這功夫要是練出來了，上了戰場是真的管用。

陳天翔見周帥一招震住了眾人，心里也大是滿意，他雖然胸有萬種練兵之法，但是這個時代這個條件之下，要搞什么先進的練兵思想，什么造火藥制手槍、高科技練兵、科技強國，這些玩意兒說著好聽，實則純屬他媽扯淡。冷兵器就是冷兵器，練好刀槍拼殺，這是戰場生存的硬道理，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第二點也簡單，要做到聽統帥口令。令行禁止，在我手下當兵，我叫你沖殺就要沖殺，叫你逃跑就中逃跑，叫你逛窯子，你就是太監，也得給我掏出來！”陳天翔聲音洪亮，大聲說道。

臺下的三營兵士們一起爆出一陣大笑，這位將軍真他媽粗魯，不過我喜歡。

“我不會拿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上了戰場，要是打拼不過，我叫你們跑，你們就得拼命跑，要是你跑慢了點，我就——他娘的，用不著本將軍動手，你早被人咔嚓了。但是如果和剛才那廝一樣！那就自己把脖子洗干凈吧！”

臺下又是一陣苦笑，只聽陳將軍繼續道：“我要命令你們快逃，你們不要有任何猶豫，所有的責任由本將軍一人承擔。行走江湖，道字擺兩旁，義字在中央。兄弟們的性命和那些當官的是一樣的寶貴，一樣的值錢，我絕不會讓兄弟們無謂犧牲。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三營的子弟都是貧苦出身，聽了陳將軍這段話，頓時熱血沸騰大聲歡呼起來，深感這位將軍與眾不同，愛兵如子。

三位百戶互相望了一眼，光是這番陣前宣言，就能讓人為他賣命，這參謀將軍可真是不簡單。

“為了促進兄弟們的訓練積極性，下面我宣布幾條新的軍規?！标愄煜璐舐暤溃骸凹慈掌?，神箭營、浙江兩戶、馬軍兩戶合在一處操練。每日早晨，每位兄弟的口糧管足，但午膳只有九成兄弟可以享用。晚膳只有八成兄弟可以用上。這些兄弟，都是經過訓練完畢的考評通過之后，才能用餐。至于考評未過的兄弟，那只有先餓上一餓，等待來日再好好練了。好不好？如有敢偷食者，第一次，就關禁閉，第二次就杖責五十，俗話說事不過三！第三次就是斬立決了”陳天翔的眼中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這簡直就是魔鬼條令，這樣下來，豈不是人人都要拼命向那九成和八成里面鉆？畢力克圖和周帥急忙道：“陳將軍——”

陳天翔擺擺手：“幾位不必多言了。我們這支隊伍本就是弱不禁風，要是再不用點重藥，怕是未上前線，就已經崩潰了。就真的成炮灰了！”

陳天翔出的這餿主意，其實就是現代企業里的末位淘汰制度，他對這一套熟得不能再熟了，把這末位淘汰搬到訓練中，而且直接改成一練一淘汰，雖然看起來是過激了些，但對這么一支隊伍，還能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接下來的便是昨夜說好的，由馬軍營與浙江營的演練了。畢力克圖精心調教的四十精騎扮演攻方，周帥的浙江營五十名士兵扮演守方。

按照陳天翔與眾人的設想，畢力克圖手下兵強馬壯，兵士個人戰力強于周帥數倍，浙江營應該很快潰敗才是。

但事實卻是不盡然如此。周帥一手指揮排出的陣型對付畢力克圖訓練的騎兵甚是有效，雖然他手下兵士體弱于對手，但他擺出的陣型緊湊，前面倒下一個，后面就有一個迅速地補上去，保持陣型的完整，將畢力克圖的騎兵限制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之內，讓他沖不起來，這無疑正拿住了騎兵的咽喉。一來二去之下，浙江營竟然與畢力克圖的騎兵對峙了小半個時辰，才終因戰力相差巨大，被四十精騎沖散。

作為一個現代人，陳天翔對作戰陣型來說原本是嗤之以鼻，但見了今日這場比試，這才知道這陣圖的確有些奧妙，古人流傳至今，是在有道理的。有此一發現，他對這周帥和畢力克圖又有了重新認識，這倆人，一人精于練兵，一人精于練陣，真是天生的搭檔。

接下來便是神箭營的演練了。陳天翔命人遠遠地搭了兩座土丘，兩丘之間相隔三十余米的距離，然后在遠處架上西洋改裝大炮瞄準發射，專打那后面土丘。

這改裝后的西洋大炮彈藥地裝填十分煩瑣，而且炮彈是實心彈，并非后世看到的那種散射彈片，殺傷力要小得多。陳天翔看得心里癢癢，大聲道：“這西洋大炮的第一炮，一定要打好打準，不可懈怠?！?/p>

趙百戶急忙道：“末將身為神箭營統領，這第一炮，便由末將親自操作吧?！?/p>

陳天翔點點頭，便立在他身后，看他如何操作。趙之龍調準炮口高度與前后距離，自認為差不多了，便引火將那引信點燃，諸人都捂上耳朵，等候一聲巨響的到來。

陳天翔等了半天卻沒聽見動靜，心里正在疑惑，不會吧，第一炮就是個臭彈？這也太他娘的出師不利了。這洋人的大炮怎么這么坑！這不是騙我大清么，坑我么？這比我還坑呀！坑死哥了！啞炮！

正要叫趙之龍檢查一番，卻聽一聲輕嘯傳來。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遠遠地騰起一陣煙霧塵土，那炮彈打出去爆炸了，但距離土丘卻有著一兩百米的距離。

“趙百戶，這是怎么回事？”陳天翔陰沉著臉道。

趙之龍也冒出了冷汗，這洋人大炮新近改良過，瞄準的精度聽說大大提高，但他從來沒試過，今日第一炮打出這個樣子，難怪陳將軍發怒。再想想今早怒斬我們軍營的小兵，這新來的參謀將軍還沒發作，怕是正要抓住機會一起與自己算帳。

陳天翔心里嘩啦啦地火在，他要這大炮試射準確，心里其實有一個大大的私心，就是萬一遇到了西部的美女的話，一不小心打偏了！拿自己不就很無奈么？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護花使者！哈哈！所以他現在一定要將這炮調好，打準，只要由他指揮，就絕不能打到西部的女孩，這是他練炮的至于其他的普通的西部戰士，轟死了也不關我的事，誰讓你們和我中原造反還死不悔悟呢。

見這個趙之龍如此草包。陳天翔哼了一聲，走到那第一座土丘上站好，大聲道：“他娘的，現在我站在這里，你給我打身后那小丘，打中了，算你是英雄，若是一不小心打到了我，那你就是謀殺上級長官，那么周帥會稟明皇上，抄你全家，誅你九族！”

趙之龍嚇到了，急忙攆過來道：“陳將軍，這如何使得，炮火無眼的，要是傷到您金貴的身體，末將可擔待不起?！?/p>

陳天翔看他一眼道：“趙百戶，聽你的意思是，我的身子比你的金貴，是不是？”

趙之龍急忙點頭道：“是，是！大眾乃是統兵之首，自然比我金貴得多?！?/p>

陳天翔點點頭道：“如此也好，既然我比你金貴，趙百戶，那就麻煩你站在我這個位置當個靶子，我去打幾炮試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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