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林家老祖不姓林

“太爺爺，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起兵謀過逆呀？”躲在后廂房，目睹經過的林婉兒轉過身，看著正在淡定照鏡子的林閑，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要不然這金執吾怎么特意上門來抓你？”

林閑淡定道：“謀逆倒是沒有，但確實做過一些糊涂事?！?/p>

就在林婉兒想要追問的時候，林閑先一步吩咐道：“去，把你爹叫進來?！?/p>

“哦?！?/p>

很快，就聽到老林在外頭叫嚷。

“婉兒，爹現在真有要事，沒功夫陪你……”

林婉兒不由分說將他拉進了屋。

“老祖??？”

老林看到林閑，眼睛都瞪大了。

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聲音太大，招來了金執吾。

“您怎么來了？！”

看著正在對鏡貼花黃的林閑，老林的嘴角抽搐，心情十分復雜。

不愧是老祖！

越老越變態了！

“這是我家，我為何不能來？”林閑淡然道。

“老祖，金執吾在找您吶！”老林連忙壓低著聲音，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知道?！?/p>

林閑看了老林一眼。

“我還以為你會把我賣了?！?/p>

“哪能吶！您可是我的可敬可愛的老祖宗??！我賣誰也不能賣您吶！”老林一臉諂媚。

直接顛覆了林婉兒的三觀。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父親都是不茍言笑，特別嚴肅的一個人。

哪有今日這般，狗腿子似的樣子？

“爹，太爺爺他到底做過什么事??？”老林越是這樣，林婉兒對林閑的經歷越發好奇。

從她識事起，林閑便在林家。

幾乎陪伴了她整個童年。

她對林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知根知底，可對于在此之前的事情，卻一無所知。

“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插嘴！”老林一臉嚴肅：“你先出去，我和老祖宗說幾句貼心話?！?/p>

“我不！”林婉兒撅著嘴，沖林閑撒嬌：“太爺爺，您看看我爹??！”

往日里對林婉兒百依百順的林閑，這次卻沒有向著她，而是道：“婉兒，你先出去?！?/p>

林婉兒聞言，只得不高不興地退了出去。

她爹的話可以不聽，但林閑的話是一定要聽的。

待林婉兒走后。

林閑緩緩開口：“我準備離開渝州?！?/p>

老林色變，試探道：“老祖宗，事情應該不至于惡劣到這個地步吧？之前金執吾也不是沒來找過，但都無功而返，這次肯定也是一樣……”

林閑打斷道：“之前，金執吾可沒查到林家?！?/p>

老林沉默。

林閑略微揉了揉發疼的額頭，他讓林開去金執吾，就是為了避免今日的事情發生。

可到頭來，天不遂人愿。

索性，林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算金執吾查到了林家，也斷查不到他的身上。

只要他離開渝州，林家就是安全的。

林閑嘆道：“這些年辛苦你了?！?/p>

自己一介孤魂野鬼，無依無靠，若非林家搭救，只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深山老林里了。

一晃數十載，林閑不勝唏噓。

老林一臉肅容：“老祖宗，可別這么說，這么多年來若非您的照料，我林家斷不可能順風順水，這些都是我該做的?！?/p>

“老祖宗臨死前，特意囑咐過我，你我之間雖無血脈相連，可我心里早已將您視作親人。不只是我，婉兒、開兒他們也早已將您視作了親爺爺……”

說到這，老林咬著牙：“絮兒在西北值營，渝州待不得，大可去……”

“我既然離開渝州，自然不會再去勞煩林絮?！?/p>

林閑略微搖頭。

“我走之后一切從簡，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我死于時疫，已經火化，切莫讓旁人看出端倪?！?/p>

“那婉兒她……”老林面露猶豫，婉兒最喜歡太爺爺，若是讓她知道林閑離開，怕是會傷心欲絕。

“婉兒那邊，我自會與她說?！?/p>

老林抬頭：“老祖何時走？”

林閑略微沉默，緩緩道：“燈節將近了?！?/p>

正好陪婉兒度過最后一個燈節。

算算年紀，這次燈節之后，婉兒也就長大了。

“那盒子里，當真是她的骨灰？”林閑突然問道。

老林一愣，旋即搖頭：“老祖壽終正寢，豈會火化？還在秋山躺著呢?！?/p>

林閑：“那就好，我正好去看她?！?/p>

林婉兒在院子外面等了許久。

她抓心撈肝地想要聽聽父親和太爺爺到底在聊些什么，可又怕惹太爺爺生氣。

好不容易聽到動靜，卻只看到老林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出來。

“爹？怎么就你一個？太爺爺人呢？”林婉兒朝院子里張望。

老林：“太爺爺他，走了?！?/p>

“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哼！下次不給他化妝了！”林婉兒雙手叉腰。

老林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另一邊。

從林家出來后，林開一聲不吭地跟著朱雀，如履薄冰。

朱雀并未離開，而是在林家外駐足。

似乎是在等著什么。

林開很想問問朱雀到底在等誰？

可林閑的教導在耳邊響起，讓他恪守沉默。

她突然開口：“你可知我為何要去你家？”

林開恭敬搖頭：“屬下不知?！?/p>

就在林開以為朱雀會解答自己的疑惑時，朱雀卻話鋒一轉：“你入金執吾多少年了？”

林開一頭霧水，可還是老實開口：“六年有余?！?/p>

朱雀：“六年，才是個百旗，看來你混的不怎么樣?！?/p>

林開當即下跪：“大人提攜之恩，屬下銘記在心，必為大人肝腦涂地！”

朱雀神色淡然，顯然對此類的奉承習以為常。

“我與你一樣，也曾身處卑微，無依無靠，知道想要憑借一身武藝和膽魄想要出人頭地，有多難?！?/p>

林開靜靜的聽著，不知道這朱雀是打的什么算盤。

“原本，憑借我的出身，能夠躋身百旗，已屬不易，想要走的更遠，絕無可能，除非有大機緣……”

“十年前，天賜機緣，我竟然找到我父親與徐賊往來的書信?！?/p>

“我親自斬下了他的頭顱和那書信一并交給陛下，陛下寬慰我的忠誠，赦免了我全家，還擢升我成為千戶?！?/p>

說到這，朱雀看向林開。

那眼神意味分明。

我已經給了你千戶之職，而你，也該向我展現你的忠誠。

只聽朱雀一字一頓：“你家老祖，當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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