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太喜歡你們靠近我

“你越線了！”

郁槿從小就有個“怪癖”，討厭被肢體接觸，尤其是異性。

每次輪到站隊集合，她就往邊上跑，絕不站內行和男生并肩。

郁槿的眉毛擰成了麻花，一邊沖同桌吼一邊用筆桿輕推對方的手肘。

“你就不能好好待在你自己桌子上？”

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半個身子都退到了空中，實在是無法正常書寫了。

王浩看著兩個人之間猶如銀河斷橋的距離也惱了，“你往這邊過來一點不就行了？”

“不行！回你自己桌上去?！?/p>

好好好，都高中了，還和小學生一樣搞三八線是吧？

王浩把胳膊縮回了自己桌子，這空間一小就不如剛剛舒服，于是他就又一次慢慢侵占到郁槿的領地，郁槿又一次爆炸。

有病??！

郁槿氣得把兩個并排的桌子直接搬開了一條拳頭大的縫，眼睛還不忘瞪回去。

王浩才老實坐直坐端在自己桌上了。

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同學居然還在扇風點火：

“王浩你咋這么窩囊？連她你都怕??？”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妻管嚴’～”

……

媽了個窩窩頭。

眼看郁槿要再一次炸了，上課鈴響了。

下去打球的同學急匆匆趕回了教室，后排男同學伸了一只腳，聶都進過的時候沒注意，被絆了一下。

郁槿趕緊伸出一只手去拉他，力氣不夠，險些被連帶著一起摔倒。

“謝謝?！?/p>

“不謝，”郁槿遞給他幾張紙巾，小聲說，“老師快來了，快把臉上的汗水擦一擦?！?/p>

班主任特討厭上午大課間跑下樓瘋玩的同學，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嗯?！甭櫠冀舆^紙巾，飛快回到了座位。

……

中午吃飯的時候，郁槿和魏清寒打了不一樣的菜。魏清寒嚼了兩口青菜葉，發現一點也不好吃。

“你的土豆雞塊好吃嗎？”

“好吃?！庇糸茸亩苏?，手握筷子最遠的一端，慢條斯理地回答。

食堂里人很多，聲音有些嘈雜。

“給我吃一口?！?/p>

“好啊?！庇糸葎偵斐隹曜酉胍獖A一塊雞肉放進對面餐盤，魏清寒飛快張開嘴巴吃掉了。

“果然不錯?！?/p>

郁槿呆住了。她想起以前也曾有個朋友，會大方地把飲料舉給自己喝，也會在自己吃東西的時候湊上來吧唧一口……其實，對于比較親密的人，她可以接受這樣，只是怕對方嫌棄自己。

“怎么了？”

“沒事沒事，”郁槿回過神，“我再給你多夾點吧！”

魏清寒應該算是……很好的朋友！

學校說，周三下午去參觀花市的黨員活動中心。

站隊的時候，排成了兩行。趙晴不知排在哪里，郁槿沒看見她。

同排的男生有些眼熟，郁槿認出他是班里那本《時間簡史》的主人，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你那本書現在在誰手里??？”郁槿還有些惦記上學期沒能借到的書。

“什么書？”

“就你借給五阿哥和汪老師看過那本啊?！?/p>

“哦～”男生回憶了一會兒，“你說那本啊。你想看？”

“我不急的，如果你借給別人了的話，我可以等?！?/p>

……

“我跟你說啊，宇宙大爆炸要是持續……這個世界就……”

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能瞎扯的……郁槿有些招架不住。

“清寒！”

趁著過馬路，郁槿飛快甩開身邊這個“喋喋不休”，一個勁兒往前沖。

“哈啊——”

“你跑這么急干嘛？”魏清寒扶著喘的像狗一樣的郁槿，“大馬路上呢！多危險！”

“不跑我才危險！”

“怎么了？”

郁槿剛直起腰，就感覺腳麻了一下，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就向后栽。

“小心?！?/p>

郁槿聞到了熟悉的覺得好聞的味道——一股淡淡的小蒼蘭的味道。

今天的他戴了黑色鴨舌帽。

他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用胳膊作為靠背攬著她的背。那么近的距離，郁槿感覺她能清楚聽得見他胸口的心跳。

“謝謝?！?/p>

參觀完黨建基地的時候，魏清寒不知道上哪去了，郁槿又跑過去粘趙晴。

高個子女生和趙晴在一起，郁槿插不進去。

何念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抓著郁槿一個勁兒往前沖。

“慢點！”郁槿努力半天也沒掙脫何念的手，“要撞上別人啦！”

“要叫二哥，”何念還是拉著郁槿的手一個勁兒猛沖。

“二哥，二哥！你慢點！”

郁槿有些喘不上氣。

“唉……”何念搖搖頭，“小弟你不行啊，算了算了?！?/p>

何念松開郁槿，扶著她，等她站穩，丟下一句，“二哥去開拓疆土了?！?/p>

等何念跑遠了，郁槿才松口氣。

郁槿明明記得聶都不在這附近，不知怎么就變成了兩個人并排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聶都的胳膊總能碰上郁槿的手。

郁槿稍稍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一會兒又會這樣。

聶都……是故意的嗎？

一顆心臟像是坊間打鼓，撲通、撲通……

郁槿從未覺得走路有這么難挨。

為什么？為什么對于他的肢體接觸……她竟也有些反感。

我不是喜歡他嗎？

明明是晴朗的午后，天空澄澈清明，微風簌簌，郁槿卻覺得連空氣都變得厚重起來，腦袋里想了一萬種可能。

但是……不明白。她明明喜歡他才對。

不對！不是這樣的！

趁著過一個路口，郁槿逃了。

當她氣喘吁吁地跑到魏清寒旁邊時，魏清寒問她怎么了，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有老虎要吃你？”

“沒有?！?/p>

“這么想我急著見我？”

“不是?！?/p>

郁槿一直在搖頭。

“到底怎么了？”

“我……”

我好像不是真的喜歡聶都……這讓郁槿怎么說出口。

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啊。

“不想說就不說了吧?！蔽呵搴牧伺挠糸鹊募珙^，“一會兒去參觀‘少管所’，怕了沒？”

“哦……??？今天不是只參觀黨建中心嗎？”

“不知道啊，剛剛聽老班說的?！?/p>

“好吧?！?/p>

“你不好奇？”

“……還是有點好奇的吧？”郁槿總不能告訴魏清寒作為法制欄目常年的忠心聽眾，她完全知道少管所的基礎構造吧。

……

雖然，后來這件事漸漸地就淡忘了。

但從那天后，郁槿清楚地感覺到：和聶大神的接觸越來越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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