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柳茵茵便眉飛色舞地將林忠盛同意過繼林婉的消息告訴自己女兒。

“婉兒，你父親已同意將你過繼到宋華梅名下，此后你便能以嫡女身份風光無限地嫁給三皇子了！”

林婉聽聞，頓時欣喜若狂，激動得雙頰泛紅，那眼神中滿是即將踏入豪門的得意與張狂。

她迫不及待地直奔林清怡的院子，一進院門，便尖聲叫嚷起來。

“林清怡，你以為你能得意多久？哼，很快我就會取代你成為三皇子的新娘。你不過是個可憐蟲，在這府里處處遭人厭棄，連自己的母親都不喜歡你，你個災星！”

林清怡本在房中看書，聽到林婉這番惡語相向，緩緩起身，步出房門，神色平靜卻透著一股威嚴。

“林婉，你不要在這胡言亂語，污人視聽?！嗍笥衅?，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你這般行徑，毫無禮儀廉恥，與那鼠輩有什么區別？”

林婉眨巴著眼睛，一臉茫然：“你在說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話？別以為念幾句詩就了不起?！?/p>

林清怡搖頭，輕嘆一聲。

“你果真是不學無。你空有一副皮囊，內里卻如草芥，即便僥幸嫁入皇家，也不過是貽笑大方?！?/p>

林婉氣得跺腳，手指著林清怡的鼻子罵道：“你少在這兒裝清高！你以為你多讀了幾本書就比我強？我告訴你，這府里的一切遲早都是我的，你就等著被我踩在腳下吧！”

林清怡微微皺眉，不緊不慢地回應：“林婉，你如此張狂，卻不知‘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你以為嫁入皇家便是終點，卻不懂那其中的暗流涌動、勾心斗角?！?/p>

林婉不屑地哼道：“我才不管那些，只要我成了皇子妃，誰還敢對我怎樣？倒是你，就只能在這府里孤獨終老，看著我榮華富貴?！?/p>

林清怡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你以權勢為尊，以富貴為樂，你即便身著華服，頭戴珠翠，內心也依舊貧瘠。就算嫁到皇家，你依舊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草包?！?/p>

林婉被林清怡的話氣得滿臉通紅，她張牙舞爪地喊道：“你別在這兒教訓我！我有父親母親疼愛，而你，什么都沒有！”

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之時，宋華梅聞風趕來。

她一見林婉那囂張模樣，心中怒火中燒，快步上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林婉臉上。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誰許你在此撒野？”

林婉捂著臉，臉上那清晰的掌印仿佛一團燃燒的怒火，將她的雙頰映得通紅。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與委屈，高聲質問道：“母親，您為何打我？父親都已同意我過繼之事。您平日里雖對我不冷不熱，但也不至于如此對我??！”

宋華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她輕蔑地說道。

“你以為這過繼之事如此輕易便能成？我才是這將軍府名正言順的正房夫人，林清怡乃是我嫡出的女兒，這嫡女的身份尊貴無比，豈容你隨意取代？我一直以來都是這府中的當家主母，可這些年，你父親寵妾滅妻，你小娘在府中耀武揚威，而我在這府中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在京城貴婦圈中更是淪為笑柄?！?/p>

宋華梅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戚與憤懣，她微微抬起頭，似乎陷入了往昔那些不堪的回憶，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每次參加聚會，我都能感覺到她們在背后對我的指指點點。她們或是憐憫，或是嘲諷，只因為我身為正房卻被一個妾室壓了一頭。我一出現，原本熱鬧的交談聲都會瞬間低下去，那些探究的目光像利箭一樣刺在我身上，我卻只能強裝鎮定，維持著這可笑的體面。我在那等場合，就如同一個被展覽的戲子，受盡了屈辱?！?/p>

她頓了頓，眼中的決然更甚，上前一步，看似親昵地拉起林清怡的手，輕輕拍了拍，眼中卻沒有多少真情實意。

“清怡自幼乖巧懂事，才學出眾，她才是最有資格成為皇子妃的人。以往我或許對她的關心不夠，但如今關乎林府榮辱興衰的大事，更是我在京城中翻身的唯一契機，我定不會讓你這丫頭片子壞了這門好事。我定要全力保下清怡的親事，讓她風風光光地嫁入皇家，屆時我作為皇子的岳母，看誰還敢小覷于我。我要讓那些曾經對我冷眼旁觀、竊竊私語的貴婦們，都來巴結我、討好我?！?/p>

宋華梅一邊說著，一邊挺直了腰板，那副模樣仿佛她已經看到了自己在貴婦圈中揚眉吐氣的場景，她的眼神中偶爾閃過的一絲算計，如同暗夜中的幽光，清晰地暴露了她的真實心思。

林婉聽了宋華梅的話，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的憤怒如火山噴發般不可遏制。她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獸，咆哮道。

“母親，您怎能如此偏心？平日里您對林清怡愛答不理，現在為了攀附皇家，卻裝出這副模樣來。您以為我會怕您嗎？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婉雙手緊緊握拳，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那被打的臉因為激動而愈發紅腫。

她不顧形象地繼續叫嚷道：“林清怡有什么好？她在這府里就像個木頭人，整天只知道看書。我才是最得父親寵愛的女兒，我就應該嫁給三皇子。您要是敢阻攔我，我就把您那些見不得人的事都抖出來，讓您在這府里也沒法做人！”

林婉的嘴角掛著一絲猙獰，那無恥的嘴臉毫無半分大家閨秀的風范，活脫脫一個被寵壞而又氣急敗壞的潑婦。

宋華梅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她怒視著林婉，呵斥道。

“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竟敢如此跟我說話。你以為你那些腌臜事就沒人知道？你在府里肆意妄為，欺凌姐妹，若不是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以為你能如此囂張？你還想嫁入皇家，就憑你這副德行，莫說皇家，就是普通人家也不會要你?！?/p>

林婉卻毫不退縮，反而更加張狂地大笑起來：“母親，你別以為你有多清白。你在這府里的手段我也不是沒見過，你不過是想借著林清怡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罷了。你以為我會任由你擺布？”

宋華梅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林婉的鼻子罵道：“你簡直是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我今天定要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闭f著，她便揚起手，欲再次打向林婉。

林婉見狀，側身一躲，然后猛地沖向宋華梅，試圖去抓她的頭發，口中還叫嚷著：“你別想再打我，我跟你拼了！”

林清怡在一旁見狀，急忙上前阻攔，大聲喊道：“你們別吵了，如此爭吵成什么樣！”

然而，此時的林婉和宋華梅都已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根本聽不進林清怡的勸阻，仍在互相拉扯、叫罵著，場面一片混亂。

“都住手！”

一聲厲呵傳來，林忠盛在下人稟報之后便立馬趕來，進來看到的第一眼便是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和自己的夫人打成一團。

停手的時候兩人手里還攥著對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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