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清怡知道說書人的線索斷了，必須要從別的地方找線索才行，而若要徹底洗清冤屈，必須要從府中的蛛絲馬跡入手。

于是，她開始暗中留意府中眾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與林婉和柳茵茵相關之人。

在林清怡和舒月連續多日的觀察中，終于發現翠兒與柳茵茵的一個心腹婆子往來密切。

那婆子總是趁著夜色的掩護，像個幽靈般悄悄出入翠兒的住所。

每次前去，她都刻意避開旁人的視線，腳步匆匆，神色緊張。

而翠兒在與婆子見面時，也總是先警惕地查看四周，確定無人后才讓婆子進屋，隨后屋內便傳出兩人低低的交談聲，舒月每次都緊貼房門，但每次翠兒和婆子都話語模糊，難以聽清具體內容。

林清怡知道，這兩人定是知曉些關鍵秘密，若能讓她們露出馬腳，或許就能找到幕后主使的證據。她沉思良久，心生一計。

一日午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將軍府的小徑上。

那婆子像往常一樣在園中匆匆走過，準備去給柳茵茵送些物件。

舒月按照林清怡的吩咐，裝作不經意地與婆子在小徑上 “偶遇”。

舒月先是微微福了福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驚慌之色。

“嬤嬤，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婆子被舒月攔住，心中雖有些不耐煩，但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去給柳姨娘送些東西，舒月姑娘有何事？”

舒月故意壓低聲音，眼睛還不時地朝四周張望，神秘兮兮地，“嬤嬤，我這心里實在是害怕，不知該不該說。我聽說府中有人看到翠兒在茶樓與一個可疑之人見面，那模樣，似是在商量什么大事。您也知道，如今府里因為大小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若是將軍知曉了翠兒這事兒，定是大罪啊。我可不敢聲張，只跟您說了，您可千萬要小心?！?/p>

婆子聽聞，心中大驚，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強裝鎮定，“舒月姑娘，這可不能亂說，小心禍從口出?！?但她的眼神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慌亂。

舒月見狀，心中暗喜，卻仍裝作擔憂。

“嬤嬤，我也不想惹麻煩，只是這事兒萬一被其他人先捅出去，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可都脫不了干系。您還是早做打算吧?！?/p>

說完，便匆匆離去。

婆子站在原地，心中猶如翻江倒海。她顧不上給柳茵茵送東西，急忙轉身去找翠兒。

而這一切，都被躲在不遠處花叢后的林清怡看在眼里。她眼神冷峻，心中默默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婆子在府中的一處偏僻角落找到了翠兒。翠兒正坐在石凳上發呆，看到婆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嬤嬤，你這是怎么了？” 翠兒站起身來，迎上前去問道。

婆子喘著粗氣，聲音帶著顫抖：“翠兒姑娘，不好了。我剛聽舒月說，府里有人看到你在茶樓與可疑之人見面，若是將軍知道了，咱們可就完了?！?/p>

翠兒一聽，神色慌張，聲音帶著哭腔：“這可如何是好？若是大小姐繼續追查，我們必定逃不過?！?/p>

婆子安慰道：“莫慌，只要二小姐和夫人在，定能保我們周全。柳姨娘向來深得將軍寵愛，定會有辦法的?！?/p>

林清怡早已帶著林宇的人，提前埋伏在周圍。

林清怡藏身于一叢茂密的樹葉之后，她微微彎腰，身體緊繃，眼睛透過樹葉的縫隙緊緊盯著她們。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生怕錯過任何關鍵的話語。

待聽到關鍵之處，林清怡深吸一口氣，緩緩站直身子，帶著人緩緩走出。

她的腳步輕盈，眼神中透著威嚴。

翠兒和婆子聽到動靜，轉頭一看，見是林清怡，嚇得雙腿發軟，癱倒在地。

林清怡冷冷地看著她們，“你們以為能逃脫罪責嗎？”

隨后，一揮手，幾個壯漢迅速上前，將兩人捆綁起來，押著她們徑直朝林忠盛所在的正廳走去。

林清怡押著婆子和翠兒來到林忠盛面前，微微福身行禮后，便直入主題。

“父親，今日將這二人帶到您面前，是因女兒已查明，她們便是那污蔑女兒清白的關鍵之人?！?/p>

林忠盛眉頭微皺，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與不耐，他輕哼了一聲，似乎并不相信林清怡能真的找出真相，只是冷淡地說道。

“哼，但愿你所言屬實，莫要又是一場鬧劇?！?/p>

林清怡心中一痛，但仍堅定地回道，“父親，女兒此次確有十足把握。還請父親聽這二人供述?！?/p>

林忠盛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掃向婆子和翠兒，沉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將軍府中興風作浪，還不快將實情一一道來?！?/p>

婆子早已嚇得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下，卻還在支支吾吾，“將……將軍，老奴冤枉啊，老奴什么都不知道?！?/p>

翠兒也跟著跪在婆子身邊，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眾人。

林清怡見狀，輕聲冷笑一聲，不慌不忙地開口。

“父親，您莫急。這二人嘴硬，自是不會輕易招認。兒臣卻有一法，可讓真相大白?！?/p>

說罷，她走近翠兒，目光緊緊鎖住她。

“翠兒，你可還記得，你有個兄長在府外的當鋪當差？聽聞他近日在當鋪里手腳不太干凈，若是被當鋪掌柜送到官府，你說會怎樣？”

翠兒一聽，臉色瞬間煞白，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林清怡繼續說道：“還有你，王婆子，你那遠房侄子似乎在科舉之途上頗有野心，若是此刻被曝出他曾賄賂考官之事，他的仕途可就徹底毀了?！?/p>

婆子和翠兒聽聞，心中大驚，他們沒想到林清怡竟對他們的家人之事了如指掌。

翠兒率先崩潰，哭喊道：“大小姐，我說，我說。是二小姐和柳姨娘指使我們的。二小姐嫉妒大小姐您，便讓我們找了個說書人，給了他銀子，讓他在茶樓里散播您與二少爺的艷俗故事?！?/p>

婆子也連忙點頭：“將軍，老奴說的句句屬實。老奴本不想參與此事，可柳夫人威脅老奴，若不照辦，便讓老奴一家在京城無法立足?！?/p>

林忠盛怒發沖冠，猛地一拍桌子：“簡直是豈有此理！去把林婉給我叫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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