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原來他對我，跟我對他是一樣的。

一直都是一樣的。

得知一切，我內心更多的不是喜悅，不是激動。

而是陷入另外一種麻木和絕望。

“你也看見了，視頻里的沈廷生才是我親生父親，現在的不過是我大伯，他們是孿生兄弟?！?/p>

沈牧野的神情透著一股沉重的頹廢。

仿佛一切的一切早已把他輕而易舉擊垮，無處可逃。

“茉莉不是死于意外，父親是知道真相后選擇的殉情?！?/p>

他步履艱難，透著無盡的絕望，就連靈魂都被茶毒得一干二凈。

“瀾瀾，我沒得選?！?/p>

沈牧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顫顫地想要摟住我，

“沈家沒有人會放過你?！?/p>

可此時的我已經聽不進去任何東西。

只知道，他的話語宛如鋒利的刀，刀刀見血，扎得我千瘡百孔。

“所以，你就看著我這么痛苦，是嗎？”

我哆嗦著，說話全靠聲嘶力竭地低吼，

“死了又怎樣，對我來說，這一些都比死了更痛苦千倍萬倍?！?/p>

“以前是，現在也是！”

“你不愛我，我恨你?！?/p>

“可你愛我，我更恨你！”

“我恨你！恨你自作主張做的這一切，你憑什么！”

“憑什么？！”

我的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周身不由自主地痙攣了起來。

歇斯底里后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控制不住地嘔吐。

沈牧野用力地把我擁入懷里。

“對不起，對不起?！?/p>

“我從來沒想過讓你知道這些?！?/p>

“在這個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看你痛苦，瀾瀾?！?/p>

“對不起?！?/p>

沈牧野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情緒仿佛在這一刻隨時爆發。

他一直在絕望和痛苦中來回掙扎。

沒有人能明白他的痛不欲生。

包括我。

一絲冰涼落在我的手背，我的心跟被針狠狠扎了下。

淚水掉得更兇，更狠。

所有的憤怒，崩潰也在這一刻被旋渦吞噬。

還恨嗎？

不，恨不起來了。

兩人的情緒逐漸恢復。

周圍的氣氛也陷入更深的悲涼。

“所以，你那天晚上說的，會給我想要的?！?/p>

我說到一半停下，臉上全是干涸的淚痕。

沈牧野蠕動著薄唇，臉色白得泛青，“我不想失去你?！?/p>

他的眼睛是血色般的猩紅。

“我愛你，瀾瀾，在你愛上我之前，我就沒法自控地愛上了你?！?/p>

“我是個懦夫，我不敢讓你知道，也不敢讓你愛我?！?/p>

“就怕有一天，你會跟當年的茉莉一樣?！?/p>

“我很自私，我以為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p>

“但當我真的看著你要一點一點愛上別人。原來，我忍受不了?！?/p>

“我會瘋的，瀾瀾?！?/p>

沈牧野的胸膛起伏不定，他斷斷續續喘息著，撐起干白的唇角。

好像呼吸的每一口都倍加艱難，寂寥無力。

“我做不到失去你，瀾瀾，做不到?！?/p>

沈牧野突如其來的親吻如同暴風雨般，帶著洶涌的失控，逐漸讓人失去所有的理智。

他是我曾盼了多少個日夜的渴望。

我腦海中不斷回憶起十七歲那年，我大膽又瘋狂的示愛——“我不管你是誰，總之你就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

“你說你愛我，還作數嗎？”

沈牧野低啞的嗓音微顫，帶著極力的克制。

我淚眼婆娑，目光卻落在不遠處緊跟過來的車。

段妄川早已在遠處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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