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盯~~~

季清言的休養計劃大約為期一個月，最初他以為他會獨自一人度過這段時間，可第一周的周末他就不是一個人的過的了。

不僅如此，第二周的周末，另外兩個在他同意下成為他員工的學生也是一同跟著來過的，那是兩個高二的男學生，一個叫王有年，另一個叫方舒易。

從未想過他們會再來的季清言自然沒有想過改變某些生活習慣，散亂書本的桌子，存了兩天的衣褲，一如上周。

而有過一次經驗的小姑娘根本沒管身邊多出來的一大兩小三個活人，進了病房后就自顧自的開始打掃洗衣。

哪怕兩個小男生想要跟著一起幫幫忙，可現實條件并不允許，打掃工具一共就一條抹布，拖把笤帚什么的，都在保潔阿姨那里。

最關鍵的是，身為老師的孫倩根本沒什么好的理由阻止她們，畢竟眼下的情況，這些窮孩子們根本沒有可以報答那個人的方法，會想要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很正常。

于是當季清言回到病房的時候就只能看到尷尬但不失禮貌的女老師，和她身旁帶著的兩個低頭沉默好似犯了大錯的學生，以及一旁忙來忙去，口中還念念有詞的奇怪少女。

“剛好，你們兩個會打籃球嗎？”季清言的詢問得到了肯定答復，他也沒多做停留，帶著兩個男生就離開了病房。

繼續留這兩個小家伙待在那，他們只會越來越不自在，哪怕季清言本身并不需要少年少女們為他做什么，可人就怕對比，尤其是這些條件不好的孩子。

貧困本就很苦，更苦的是周圍千余號同齡人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窮的去不起奶茶店，買不起小零食，穿不起好衣服，用不起新手機。

沒有人可以無視生活的壓力，無非是承受能力的強弱，無非是苦水是否向外訴說。

他們都是脆弱的，沒人知道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何時會落在他們肩上。

“張文兮在家里就是這樣，她是長姐，她習慣了照顧家人?！币贿呑咧?，季清言輕聲開口講述了起來。

“沈非衣的親戚很不好你們應該知道，她需要強勢起來才能保護好自己，張文兮的習慣不僅給了你們壓力，也給了沈非衣?！?/p>

啪！一左一右，季清言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兩個男孩子的背上，拍的兩人一陣趔趄。

“她們是女生，我需要顧忌一下她們的情緒?！蓖Ａ送?，抬手鉤住兩個男孩的脖子，季清言繼續說道：“我們是爺們，沒必要扭捏作態，別辜負我們的期待就好?！?/p>

男人的關系真的很好建立，勾肩搭背跑球場發泄一下，不說稱兄道弟，至少初見時的尷尬已然可以拋到九霄云外了。

當然，男人之間的融洽歸男人之間的事，回過頭來的季清言還是找到了兩個小姑娘，要求她們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只是他也知道，這兩個小姑娘雖然不顯，可性子實際上都挺倔的。

畢竟沒有了那股子倔強勁，又哪里扛得住生活基于她們的重擔。

這不，到了第三周，四個人結伴坐車過來后，自然而然的走向了不同的目的地。

兩個女生去了病房，兩個男生則去了健身房，打掃衛生幫不上忙，那就安心陪老板打球好了。

盯~~~

“額，沈非衣同學，我只是覺得總麻煩你不好，你看，房間我也提前收拾過的?！?/p>

盯~~~

出了一身汗的三人剛剛回到病房，少女滿是小情緒的眼神便直勾勾的抓住了某人。

沈非衣當然看得出來他有收拾過房間，可男人的收拾房間能叫收拾嗎？在張文兮眼里，那所謂的收拾過的房間只是亂的不太明顯，該打掃的她還是打掃了一遍。

至于沈非衣那邊就沒辦法了，她總不能把晾曬起來的衣服取下來重新洗一遍吧。

無事可做的小姑娘很不開心，哪怕她并不知道她為什么不開心。

“好了好了，先說正事吧?！鞭D身去招呼兩個男生過來，季清言指了指床鋪讓他們直接坐那，病房內沒有那么多椅子，唯二的兩張單人沙發早就成了女生專座。

倚坐著電視柜，季清言開始詳細詢問幾個學生的工作情況，除了沈非衣外，其余三人也快工作有一個月了。

他季清言又不是冷酷資本大亨，剝削學生這種事他做不出來，只要這幾個孩子能夠適應現在的工作生活，還能確保成績穩中向好，他就打算進一步為他們提供員工福利。

沒辦法，他們那一身行頭確實要換一換了，私服老舊就算了，二中的校服也確實樸素的厲害。

他的甜品店裝修的好歹也算有品位的，工作人員總穿著丑陋的校服算什么。哦對了，季清言的甜品店名字叫‘這家甜品店’，計劃開在一中那邊的分店叫‘那家甜品店’。

“我……我之后會準備白衣黑褲，當……當工作服的，就……就不用了吧?！?/p>

得知季清言要給他們準備工作服，最先反對的不是沈非衣，而是平日里有些怯懦的張文兮。

“反對無效，工作服要版型款式統一，所以這件事就這么定了?！?/p>

盯~~~沈非衣不說話，沈非衣依舊盯著季清言。

“你們呢？”沒有理會沈非衣，厚臉皮的季清言淡然的看向兩個少年，詢問他們的意見。

并排坐在床上的兩個少年相互對視了一眼后，方才向著季清言搖頭以作回應。

他給他們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不怕再多幾件衣服，早已下定決心的少年內心坦然，他們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哎，沈非衣，你的看法呢？”

“沒有哦?！倍~~

青年無奈，他總不能說下一次他一定留著衣服給她洗吧，那和變態有什么分別。

“這段時間你們的作品我看了，包括你們帶來的樣品我也都品嘗了，很不錯?！崩^續轉移話題，季清言又跟少年少女們聊起了他們自己制作的甜品面點，其中尤其是王有年，別看他一副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的模樣，手底下的功夫在四個高中生里居然斷檔式的領先。

“爸爸還在的時候家里是做燒餅的，是從小就有學過，不是……不是……”

季清言沉默，他沒有插嘴，他由著少年低頭，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候，改變他們需要沉淀，更需要時機。

他們的肩上有太多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哪怕是夸獎，他們也避之不及。

店里的衛生與后勤張文兮處理的井井有條，擅長電腦的方舒易包攬了瑣碎雜事。

他們都很好，只是還欠缺了一些自信和勇氣。

而這，就需要看沈非衣同學什么時候才能意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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