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的照日鎮書記,名叫路長青,三十七、八歲,梳著光溜溜的大背頭,國字臉卻長了個尖下巴,一字眉下藏著一對狡黠的鳳目,蒜頭鼻,唇厚齒白,個子方正——給人一種不知道他是正還是邪的感覺:
總體來講,他表面上還是很隨和,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感覺,不拿官架子。
路長青本是月鳴鄉的剛上任鄉長,不想照日鎮書記一職突然出缺,路長青又火速赴任照日鎮書記,給通草區的官場弄了個霧蒙蒙不辨西東:
這一切好像都是事先設計好的一樣,刀砍斧鑿的痕跡很明顯;然而,很多人不明白其中原委,更搞不清里面的水有多深——故此,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路長青在官場還有個綽號,叫——路路通;可見,此人混跡官場有些門道,應該也有些不為人知的背景。
此人最大的愛好除了做官,就是奕棋;在通草區官場這個圈子內,杜仲的話并不算夸張——他的棋藝算是上上之選,鮮有人及。
他熱衷棋藝,也許源于中國的傳統文化,大凡帝王將相、文人騷客等等上層人士,大都精通棋道,并樂此不疲;棋道即管道,棋場即官場——大概這也是路長青的信條!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一步走錯,又何嘗不是官身皆丟??!——官場就是一盤棋,看誰下得好,走得穩。
雖然如此,他的棋藝跟趙仁琦比起來那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杜仲那把汗一直攥著,也正是因此。
靠玩兒棋討生活歷經三十年,趙仁琦這點人情世故還是不用提醒也知道該怎么做。
他之所以沒有應以順炮,或列手炮等猛烈對攻布局,而是應以簡單而萬能的起馬局,其實就是要給足這個路書記充分的發揮空間——讓他殺個夠,殺個痛快!
“茶來了!”把茶水泡好的王發根不失時機地給幾人倒上了茶水。
起初,王發根還覺著是趙仁琦在虛張聲勢;誰知,到他那間房子打開桌子抽屜,里面果然有這個季節喝的上好綠茶——心羊毛尖。
“大哥啥時候弄這么好的茶?”他在心里一直納悶兒。
“路書記!請先喝杯茶讓大腦醒醒神兒!”趙仁琦禮讓道。
“是得醒醒神兒——趙老師果然名不虛傳??!到現在我還一點兒便宜還沒撈著呢!哈哈哈……”路路通仔細品了一口茶水,“好茶!趙老師真是棋好茶也好!看來,我以后得多到你這兒來做做——真是照日鎮的好地方!”
說完,他扭頭又沖杜仲道:
“杜站長你真是給我推薦了一個到底方??!”
“路書記喜歡就好!那以后這就是我們的陣地!”杜仲順著路路通說道,也細品了一口茶,“不錯!真是上好的毛尖!”
……
“哎喲!路書記好像占上風了現在!”
王發根忽然大驚小怪道:跟趙仁琦配合了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官場的事他不懂,玩兒棋的門道他門清!
“誒!才一點點……一點點而已!”路路通面有得色。
“啊喲!才一點點?……路書記您這可是凈多了一個過河卒——小卒子過河,勝過車呀!”杜仲在一旁跟著發揮。
趙仁琦故作深思狀,一言不發,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接下來,路路通是寸步不讓,步步緊逼;趙仁琦則疲于應付,東躲西閃,似乎要輸棋的樣子……
轉眼間又走了幾個回合,趙仁琦忽然走子飄忽,子力來回調動,盤面走得很花、很魔幻。
路路通書記有點兒應付不過來,給搞得一頭霧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付才對——他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看來,這個趙仁琦還真有兩下子,竟讓他不知道怎么出招了……
趙仁琦幾番花招;路路通幾番懵懂應對;杜仲和王發根靜坐兩旁一言不發觀戰……
“路書記真是大度——網開一面??!”趙仁琦終于說話了,一臉輕松。
“哎呀!單車領士!——怎么弄成這樣了?真是邪了門兒了!”忽然,路路通后悔得直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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