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早早地睡去了，也有些喜歡干凈的年輕人到小河里去洗澡，

田壯她不去，小河里雖然放滿了江水養魚，她還是懷疑小河里的水質。她相信李志強說的話，被污染后的小河河底污泥是不會徹底地被清除干凈的，還需要很長時間的沉淀過程。因此她每次洗澡都用自家的清水。

今晚她洗完身子后對女兒李倩說：“盼盼，早點兒歇著吧，累了一天了?！?/p>

李倩說：“媽媽，你歇著吧，我不累，熬夜習慣了，不到下半夜是睡不著覺的，我再學習一會兒?！?/p>

其實她根本沒有心思學習，她在想心上人，她坐在學習桌前，準備給志文寫信，許久，她不知道從何處下筆，在曲志文上學的那些日子，她除了想念就是想念！

田壯一覺睡醒，見女兒仍呆坐在那里，關心地說：“盼盼，別學了，睡覺吧，

李倩說：“媽媽，你先睡吧，我不困，她終于下筆了?！?/p>

思念中的志文：你好！

本該高考后馬上給你寫信，但是心情總是靜不下來，不知道寫什么，因為，高考成績自己心里很清楚，恐怕讓你失望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叵敫呖记澳切┤兆?，你對我的付出讓我永生難忘。想到爺爺奶奶在家期盼著我高考的佳音，想到爸爸媽媽和姑姑他們在考場外等我，陪著我。

我怕親人們期待著我的回答，害怕他們的問話和目光，更怕看到爸爸留下來的口水。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心愛的老師你，更對不起你這么多年對我付出的心血！

現在考生們都在期待著發表成績，而我很怕那天的到來，真的害怕那天的到來。因為我不知道怎樣面對那一天的到來，所以我每天都在陪著爸爸媽媽去放羊。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被污染的小河經過改造變成了養魚塘。但是每當經過那片蘆葦塘時，我就會想起我那遭遇不幸的可憐的姐姐。我渴望著的大學是個夢！但是夢很快就要醒了，我不知如何面對生活。我是多么希望你在我的身邊，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才能讓我勇敢地去面對眼前的一切，走向生活，我們的相愛是在昨天，我們的今天也許因為學歷而分離，但愿我們的明天為各自的未來而祝福吧，

寫給我昨天最心愛著的志文

6月。13日

深夜思念你的倩倩。

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滴在稿紙上，她悄悄地擦了去，面對茫茫的黑夜，她跑向無際的大草原，呼喊著，她終于跑不動了，撲倒在青草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這是她第三次這樣痛苦地哭，第一次是姐姐遭遇不幸，是因為她不懂事而毀了姐姐。第二次是姐姐出嫁那天。這次也許是因為學歷的差別而失去最親最心愛的戀人。那樣她會怎樣面對人生？溫柔的草兒親吻著她，猶如她同曲志文熱戀時，曲志文第一次親吻她時，那樣的甜蜜，熱烈、激情，她自語：“親愛的心上人啊，我是那么愛你，也時刻離不開你，然而，我們的差距太大了，我真的好怕失去你，那樣我不知道能否活下去。

李志強和田壯都還沒有入睡，這是他們多年來的習慣。只要孩子們學習寫作業，他們都是默默地等著，哪怕是勞累了一天也是這樣，也在等候著孩子們入睡，他們才能安心入睡。

他們見李倩出去了，以為她去方便，但是好長時間沒有見她回來，他們急了，一起去找他，他們驚呼著“盼盼”，但夜很黑，他們走進了大草原，很遠才聽到盼盼叫媽媽的聲音，

田壯撲向她：“我的好女兒，你嚇著媽媽了?！?/p>

李志強不安地看著她：“盼盼，你這是咋了？大半夜地跑出來干啥？他流下了眼淚，他知道女兒心里的苦?！?/p>

李倩哇一聲哭了：“媽媽，爸爸，也許我讓你們失望了，從考場出來，我怕你們為我著急上火，我沒有說實話，考大學怕是沒希望了?！?/p>

田壯說：“盼盼，咱不哭，不上火，今年考不上大學，來年再考的。家里人都希望你能考上大學，為咱們屯兒爭光，為咱老李家爭光?？稍捰终f回來，考大學是很難的，實在考不上也會有出路的。你爸爸說得對，要有心理準備，不能因為考不上大學而委屈了自己?！?/p>

李倩擦干了眼淚：“媽媽，爸爸你們放心吧，我早有思想準備，要不是曲老師那樣鼓勵幫助我，我早就沒有信心讀書了，明天我到姐姐家去看姐姐?！?/p>

田壯說：“去吧，在你姐那塊兒待一段兒時間，散散心，好好地陪陪你姐，她也不容易，一個人在那兒怪可憐的?！?/p>

回到家里，李倩又把寫給曲志文的信重讀了一遍，雖然心里很難過，但是沒有流下眼淚，她在想這封信是發還是不發？

茍廠長最近賣了一批垃圾豬和地溝油，賺了不少錢，村長賈樹林是他的保護傘，他懂得怎樣回報他，

今天是星期日，他開著小車約賈樹林進城了，賈樹林說：“茍廠長，聽說你泡妞，找到老鐵了，

茍旺說：跟她們還講什么鐵不鐵的，勤換才有情緒。對了，今天還是去老地方，我看上次陪你的那位漂亮小姐挺有性感的，叫……叫什么來著？

賈樹林：“看你這記性，酒還沒喝多呢，都記不清個數兒了?！蔽矣浀们宄?，叫蘭花，不知是藍天的藍還是蘭花的蘭，不過我想應該是君子蘭花兒的那個蘭，因為君子蘭不常開，

茍旺笑了，你的智商非一般常人可比，把她比作君子蘭花兒挺有深意的，好花兒不常開，開了最顯眼，他們笑的開心極了，很快他們來到了《《玫瑰OK廳》》，

茍廠長對老板說：“把那個叫蘭花兒的小姐叫來陪我們董事長，

老板見回頭客兒來了，高興地說：“好吧，請你們稍等，很快那位叫蘭花兒的小姐進來，就坐在了賈樹林的身邊，

茍廠長說：“你們先聊，我去選小姐，說著他推門出去了。賈樹林見蘭花的表情不太高興，若是往日見到他，早就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了?！?/p>

賈樹林親熱地拉著她的手說：“蘭花，今天怎么不開心，有啥難處？

她傷心地嘆了口氣：“沒有難處，能在這里混嗎？你是知道的，我出生在農村，家里很窮，我媽身體不好，平時干不了農活兒，我哥成家出去過了。最近我爸病了，很重，住不起醫院，只能靠我解決，靠我來這里陪客人賞點兒小費給我爸治病，

說著，她流下了眼淚，賈樹林的心軟了，他見不得女人流淚，特別是見不得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女人流淚，他從錢包兒里取出茍廠長給他的一捆百元大票，拿去吧，給你爸看病，蘭花嚇得直往后退，那怎么行，我知道你們都是茍廠長付小費的，

賈樹林說：“讓你拿著就拿著，他付給你小費，你照收，蘭花流著眼淚要給他跪下，賈樹林忙扶起她，別想太多了，陪我喝杯酒吧，

蘭花說：“賈董事長，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才好，這么多的錢，我們那里好幾年也掙不來的收入啊，他們邊喝酒邊聊著?！?/p>

賈樹林說：“你家離城里很遠嗎？”

是的，近百公里的路，我每次進城都是坐公交車，有時候陪客人晚了趕不上公交車，只能睡在這沙發上，她含情看著賈樹林：“對不起，賈董事長，今天我早點兒回家，明天就用這筆錢讓我爸住院治病，過幾天我再來陪你，

賈樹林被他的孝心感動了，你學開車吧，

她瞪了大眼睛說：“我學開車做什么呀？哪來的車，連吃飯還發愁呢？想開車？做夢吧?！?/p>

賈樹林說：“讓你學你就學，下次見面，我把學費給你交了?！?/p>

這時茍廠長回來了，喘著粗氣，

賈樹林：“咋了，讓狗攆了？”

茍旺說：“可不是咋的，比狗攆還厲害，這小母老虎折騰我一身汗，他看著蘭花兒，你們還干靠著，房間都給你們準備好了?！?/p>

賈樹林說：“蘭花有急事兒要辦，咱們先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p>

在回來的路上，茍旺說：“老哥，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開心?！?/p>

賈樹林說：“我對她挺同情的，不知道為什么?！?/p>

茍旺點了點頭，說有同情心就更好和她相處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來，更有情調，賈樹林沒有回答他，只是覺得蘭花那修長的身材，迷人的面龐在他眼前越來越清晰了，

李爍見到李倩第一句話就說：“妹妹，高考考得怎么樣，姐姐忙，離不開，應該陪著你?！?/p>

李倩說：“姐姐，平時我的學習成績你是知道的，考大學，我的答卷兒只能說還可以，我已經盡力了，我覺得報考大學分數線還不夠，我現在的思想壓力很大，很怕失去愛情，她難過得流下了眼淚?！?/p>

李爍說：“妹妹，不要胡思亂想，怕什么失去愛情，這和愛情能有什么關系呢？我明白了，曲老師是大學生，你怕你們之間有差別，你想多了。真正的愛情是沒有任何理由受到別的影響的，對于愛情的理解，曲老師比我們能正確地對待。你不要給自己施加壓力，對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他們好吧?！?/p>

李倩說：“都好，都很想你，他們都勸我來看你，在這兒來陪你幾天?！?/p>

那好，多陪姐姐幾天，姐姐的心情也不好，不知為什么，現在想寫點兒東西，啥也寫不出來，

姐姐，你已經很有收獲了，《大草原的女兒》在報刊發表后，在讀者當中的反應很好，我的同學都等著看呢，

李爍說：“所以姐姐很為難呢，不能就這樣停下來，見姐姐那焦急的樣子?！?/p>

李倩說：“姐姐記得曲老師再給我們上語文課的時候說過，在創作寫不下去的時候，不要急著硬寫，要放松下來，體驗生活。寫作如同農民種地一樣，不到收割莊稼的時候硬收割，莊稼的顆粒一定不成熟不飽滿?！?/p>

李爍笑了，好妹妹，謝謝你的提醒，曲老師說得對，我現在需要放松，深入生活，創作的路還長著呢，她小聲地對李倩說：“妹妹，姐姐現在有難事了，姐姐又懷孕了啊，

李倩驚叫著一聲，那不超生了嗎？一對兒夫妻，一對兒孩兒，超生是要罰款的，

是啊，我現在也拿不定主意，你給姐姐說是生還是不生？

李倩說：“那他們的意思呢？”

李爍說：“都讓我生，生小三，都盼著小三是個女孩兒，特別是婆婆，非要我生不可，她不在乎罰款，她說了，罰款都是小鬼子一句話的事兒?！?/p>

李倩搖頭：“瞎吹，那是國家規定的政策，他算啥？國家的政策他能修改？”

李爍說：“我婆婆說了，在小鬼子那兒沒有辦不成的事兒，我想生就生吧，不能因為那幾塊錢就不顧我肚子里的小生命了?！?/p>

姐姐往后在這方面可要注意了，對了，姐姐，我到鎮郵局去郵封信，很快就回來，說著，李倩就騎著自行車去了，說來也巧，她剛出村口，迎面開來了一輛嶄新的奔馳轎車，

在她很近的面前停了下來，她也停了下來，心里想，這是誰呢？把車停到我面前。

這時賈超從車里下來，

李倩：“你好，是來看你姐姐的吧？對了，你高考的成績一定考得不錯吧？

李倩向他擺了擺手：“賈老師，謝謝你的關心，考得不是很理想，我的學習成績你是知道的?！?/p>

他笑著，應該沒有問題，祝你好運，考上理想的大學，他個子不高，面相很像他爸爸小鬼子賈樹林：“但是從他的身上還看不出他爸爸那鬼笑來。

他笑著對李倩說：“我真的希望你能考上大學，為咱們農民爭光?！?/p>

李倩笑著：“為咱們農民爭光，你已經不屬于農民了。你看你有高檔車，城里有樓房，光榮的人民教師前途無量??！對呀，你家在城里，還有公司，江邊兒辦農場，你快當老板了，不該當教師，不是說家有兩斗糧，不當孩子王嗎？”

賈超對她那些諷刺的話并沒有生氣，而是和顏悅色的說：“不瞞李倩，我喜歡當教師，喜歡和學生們生活在一起，有朝氣?！?/p>

李倩點頭，覺得他說得很誠實，你這次下鄉是休假嗎？

賈超說：“是的，今天星期日，每周日我都回來看我媽媽，沒辦法，城里有樓房，我媽就是不搬到城里去住，說城里鬧得慌，沒有鄉下清靜?！?/p>

李倩笑著：“把老人家接到城里，適應一段兒時間就好了，你忙吧，賈老師，我走了，說著她說了聲再見，就騎著自行車上路了?！?/p>

賈超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

李志強趕著羊群去牧羊，奶牛慢慢地跟在后面，黑子狗忙得不可開交，一會兒忙著趕跑散的羊，一會兒跟在奶牛的后邊，汪汪地叫著，催著它們快些跟上羊群，田壯也趕了過來，挽著李志強的胳膊說：“志強，這牛羊發展得太快了，咱們真的有些忙不過來了，

李志強嘿嘿地笑著：“多多益善，發展的越多越好，咱家過日子，數房數地，發家致富無止境?！?/p>

田壯笑著：“你就貪吧?！?/p>

到了放牧的地方，李志強取出繩子說：“走，田壯把那幾頭喜歡跑單的奶牛連在一起，

田壯笑著：“還是你有辦法，其實用不著的，咱們家奶牛很老實，很少有跑單的，也只有發情期公牛才會哞哞兒地叫著亂跑亂竄，他們坐下來休息，

田壯說：“也不知道盼盼的心情咋樣，也許有了姐姐陪著，她能開心一些?！?/p>

李志強說：“你就放心吧，有啥想不開的，考大學是那么容易的嗎？咱們村兒這么多年考上一個大學生了嗎？不都是照樣過得好好兒的?！?/p>

田壯說：“那倒也是，干啥都得活著，對了，志強，你先在這里看著，我去幫助爸爸干地里的活兒去了，玉米合攏了，爸爸年紀也大了，跟著馬后邊合攏，太累了。聽說人家小鬼子他們辦農場，種地收割全都是機械化，咱們啥時候能也能用上機械化就好了?！?/p>

李志強說：“人家那是大面積的耕種，咱們這幾十畝地兒用不著機械化?！?/p>

田壯來到玉米地，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才幾天沒來，玉米綠油油的，都快沒到膝蓋了，長到齊腰高了，媽媽也來了，爸爸在前面趕馬，扶犁合攏，媽媽在后面跟著拔草和把被刮倒的玉米扶起來，

張杰見到田壯來了，高興地說：“你幫助志強放羊吧，這里有我和你爸就行了?！?/p>

田壯說：“爸爸一個人扶犁太累了，我來換一會兒吧，說著，她手揚起鞭子，扶起梨來。大青馬很順從她的駕馭。她年輕的時候就跟著志強學會了駕馭牲口了，

李務農坐在地上吸著煙對張杰：“這孩子不容易呀，打小就干男生的活兒，是過日子的人呢?！?/p>

張杰：“可不是嘛，我真心疼她，她干活兒啥都實在，在生產隊就是這樣?！?/p>

在他們休息的時候，

張杰提到了孫女兒李倩不放心地說：“田壯，盼盼高考回來，我看她的心情不太好，我不放心她?！?/p>

田壯說：“媽媽，盼盼覺得高考成績可能不太理想，怕是考不上大學上火了?！?/p>

張杰：“告訴她別上火，這不是頭一年考大學嗎？不是說莊稼不收入年年種，大學不中年年考?！崩顒辙r嘿嘿地笑著：“你的心是挺大的，這事兒沒攤到你們身上，要是攤到你們身上，早就哭鼻子了?！?/p>

張杰：“那倒也是，不過總是要想開的，來年再考吧?！?/p>

田壯說：“媽媽，你就放心吧，成績還沒有發表呢，也許發表成績會有驚喜呢?！崩顒辙r說：“你們先歇著吧，我去干活兒了，季節不等人呢?！?/p>

張杰：“田壯，你還是幫助志強去看管羊群吧，等會兒你哥和你嫂子回來，來幫助你爸干活，我也該回去做午飯去了?！?/p>

李志剛和于蓮送牛奶回來，就下地干農活兒去了，

曲志文收到了李倩的來信，心里很是難過，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李倩的高中成績不理想，這是他早就知道的，她平時的學習成績他很了解。大學是考生們夢寐以求的，也是很難實現的，他是深有體會。更讓他心里難過的是她對愛情的理解，真正的愛情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分開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讀著她的來信，他放心不下，他給她回信，他要馬上來看她。周六早上他去了火車站，他的心已經飛到了她的身邊，

今天李倩的心情不錯，她對正在洗漱的姐姐李爍說：“姐姐，我想陪你到地里去干活?！?/p>

李爍高興地說：“那太好了，就怕你吃不了那里的苦，不過現在是上午，沒有那么高的溫度，咱們可說好了，十點前你必須回來，今天摘西紅柿正缺人手，

李倩說：“摘西紅柿這么早，你家的西紅柿就紅了，咱家那里的西紅柿才開花?！?/p>

李爍說：“還不是有塑料大棚，其實咱這里的西紅柿自然紅不了，只要西紅柿長的夠大，需要用藥，你要是等它自然紅，就賣不上價格了，怪不得如今市場上賣的西紅柿都是皮兒紅，瓤是綠的，難吃極了，哪像咱們家自然紅的西紅柿，里外都是紅的，吃起來起沙又軟又甜?！?/p>

李爍嘆了口氣：“在俺們這里是吃不到咱們家那里純綠色的西紅柿了?！?/p>

李倩說：“姐姐，等咱們家的西紅柿下來時，我摘點兒給你送過來?！?/p>

算了吧，如今農民種地都在使用農藥化肥，適應吧，

李爍說：“我看用不了幾年，咱們家那兒也會同我們這里一樣了，一律農藥化肥種地了，不知道科學家研究種子時是如何想的，種地必須使用他們的農藥，不用他們研發的農藥，柿子結果時不是裂口腐爛，就是掉不下來。

李倩說：“姐姐說的對，咱爸也說過，如今種地不能自己留種子了，自己留種子種地產量特別的低，必須到種子站用他們的種子農藥，產量才能上去。咱家種的地的西紅柿結的果不如以前了，像你這里那樣不光長得不少，長得夠大的，就自己掉下來了，咱那兒種的蔬菜從不到市場賣，都是自家留著吃的?！?/p>

她們說著笑著，很快就來到了地里，高俊杰同爸爸媽媽在塑料大棚里滿頭大汗地摘西紅柿，在壟道里已經堆滿了綠色的西紅柿。

李爍說：“盼盼，你不用摘柿子，咱們用車運柿子，摘西紅柿這活兒你干不了，柿子秧弄不好會拉手的，另外手上沾了綠漿，不好洗?！?/p>

李倩心里想讓我摘，我都不摘，這里的高溫讓人喘不過氣了，才進來幾分鐘就出汗了，她彎下腰往筐里裝了半筐綠柿子就出去了，她坐在三輪兒小貨車上的座子上，心里很難過，姐姐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現在又懷孕了，還在塑料大棚里干活。

謝玉華對李倩的美貌喜歡得很，心想怪不得賈超那孩子是這樣的喜歡她，他媽盧花不止一次地對她說：“我二小子的婚姻大事就靠你了啊，那二小子真犟，城里的好看姑娘多得是，給他介紹去看都不看，非她不娶?！?/p>

謝玉華笑著對李爍說：“甜甜啊，你也別來這里摘柿子了，陪盼盼回去吧，這里的活兒也不多，我們忙得過來，你們回去把中午飯準備好就行?！?/p>

高俊杰也說：“咱媽說的對，你陪盼盼回去吧?！崩顮q心疼妹妹，她就和李倩回去做午飯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李倩的心里很不平靜，媽媽說得對，姐在那里很不容易呀，是啊，若不是自己纏著姐姐去蘆葦塘去洗澡，姐姐就不會遇到那種事，也不會嫁到這里，姐姐的學習成績那么好，不然她早就大學畢業了，也許繼續讀書深造，考研呢。

李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她對李倩說：“妹妹不要為姐姐擔心，姐姐在這里生活的很好，其實菜農比咱們大田社的農活兒輕多了，沒啥太重的活兒，就是到大棚里干活熱點兒，適應就好了，她們還沒有到家，曲志文就迎了過來，李倩像做夢一樣。

她真的沒有想到曲志文來到這里來找她，也許不該給他寫那封信，不該在信里寫那些話，讓他不安，擔心了，曲志文大膽地擁抱了她，終于見到你了，我到你家找你，聽說你到你姐姐家來了，李倩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啜泣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p>

曲志文：“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p>

他笑著對李爍：“你好，好久沒見面了，恭喜你的長篇小說《大草原的女兒》在市報副刊發表，而且反響還不錯?！?/p>

李爍說：“謝謝你，曲老師，沒有你的幫助鼓勵，我是不會寫出那部長篇小說兒的，您對我和我妹妹的幫助，我們是不會忘記的。時間過得真快，你快大學畢業了吧，祝賀你！”

他愉快地笑著：“是啊，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都在努力，都在收獲，你發表了長篇小說《大草原的女兒》，我已經寫好了畢業論文，很快就畢業了?！?/p>

李倩：“高考結束了，就等著發表成績呢，你們說我們是不是都在努力，都在收獲嗎！”

李倩為難地說：“你們都有收獲，我的收獲也許……?！?/p>

曲志文：“應該說你的收獲最大，你為了高考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和汗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考得不理想，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心，我現在輕松了，我們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學習上，我想你的收獲會有更大的驚喜，曲志文的話深深地打動了她?！?/p>

李倩她流下了眼淚，不是擔心難過，而是歡欣幸福的淚，他來了，終于來了，她擔心的差距和愛情在他們之間是不存在的。

在姐姐的面前，她抱緊他，我好想你，真的離不開你。

曲志文輕拍著他的肩膀：“好了，一切不開心的事都過去了，今后將面對的是學習，再學習，努力，再努力，無論這場高考的結果如何?！?/p>

李倩高興地點點頭：“有你在身邊，真好，一切都是陽光的?！?/p>

李爍說：“快到家里去吧，天太熱的，別在這里曬太陽了?！?/p>

不急，曲志文環視著大樹屯，大樹屯的變化太大了，太快了，都蓋起小二樓了。還有公司、工廠，郊區開發的也真的很快。

李爍這一說開發，就說小鬼子賈樹林發大了，賣土地賣草原，不然他哪里有那么多錢去城里辦公司？哎，對了，最近又在嫩江邊兒開荒種地辦農場，他辦的農場可都是機械化。

李倩說：“這就是權利的重要性，姐姐不提他了，希望你繼續寫下去，歌頌正義，批判罪惡?！彼麄兊搅思?，平平和安安見媽媽回來了，都高興地撲到李爍的懷里。

李爍雙手摟著他們說：“平平、安安真聽話，沒有淘氣吧?！?/p>

平平大聲地說：“沒有，我和弟弟玩兒小汽車呢，這小汽車多好玩兒呀，咱們家里什么時候能買能坐人開跑的小汽車呢？長大了我要開真的小汽車?！?/p>

安安也說：“長大了我也要開小汽車?！?/p>

李爍：“好孩子，只要你們好好兒的學習，長大都能開上小汽車?！?/p>

曲志文說：“李倩跟我進城吧，我媽可想你了，說你高考結束了，陪她住些日子?！?/p>

那怎么好意思，我還想陪姐姐待幾天呢。

李爍：“你陪曲老師去吧，你們才見面，還有許多話要說?！睂α?，我想讓我婆婆見見曲志文，盼盼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要再打我妹妹的主意了。

李倩明白她姐姐的用意：“曲老師聽我姐姐的好吧，再說了，我已經答應我姐夫回來幫助姐姐做午飯的?！?/p>

李爍說：“鄉下農活兒忙，沒有啥好做的，中午就吃頓便飯吧、妹妹，你陪曲老師，我到超市買點幾樣小菜去?！?/p>

平平：“媽媽別忘了買糖?！?/p>

李倩偎在曲志文的懷里：“曲老師，讓你失望了，你為我付出那么多，可是我的高考成績可能……?！?/p>

“不要失去信心，成績還沒有發表呢，也許會有驚喜?！?/p>

“但愿如此吧。她又搖頭，不會有驚喜的，我自己考的答卷兒心中有數，大學夢對我來說也許是太遙遠了?！?/p>

“不會的，有夢想才會有現實，我也有過失望，但是不能在失望中不能自拔，成功者在于努力，在于堅持?！?/p>

中午，高俊杰他們一家都回來了，見到曲志文都感到意外，特別是謝玉華。

李爍忙給他們介紹說：“俊杰，媽媽這位是盼盼的男朋友曲志文。我以前已經幾次說過了?！?/p>

曲志文很有禮貌地向他們問好，謝玉華聽說他是盼盼的男朋友，很不高興，用鼻音哼了一聲：“這么早就找男朋友，不耽誤學習才怪呢，說著她就到廚房里去了?！?/p>

公公高偉還算明理客氣的：“小伙子，快請坐?！?/p>

曲志文說；”頭一次來也沒帶啥，給您老買了幾瓶北大倉酒和一點兒水果，他心里想，幸虧有準備，不然會尷尬的?！?/p>

謝玉華幾次窺視著曲志文，覺得這小伙子現實的個頭長相比賈村長的小子強多了，還是個名牌兒大學的大學生，這下賈超和李倩的希望要渺茫了，恐怕小鬼子賈樹林不使點兒手段，他兒子是競爭不過眼前這位姓曲的小伙子，她沒來得及吃午飯，就去給小鬼子家報信兒去了。

巧得很，賈超正在同媽媽吃午飯呢，謝玉華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賈超說：“你回來的正好，盼盼的男朋友來了，聽說姓曲，對了，叫曲志文：“盧花放下筷子，這盼盼還真有男朋友了，以前我還不太相信李爍說的?！?/p>

賈超慢條斯理地說：“過去我也聽說過，我們是同行兒，那人不錯，現在是名牌兒大學大學生快畢業了，很有發展前途?！?/p>

盧花瞪著金魚眼睛：“你不是喜歡盼盼的嗎？你可是說了非她不娶，咋還一點兒不著急呢？

賈超說：“媽媽，愛情你不懂，不是你的，著急不來，那是雙方面的，有共同語言，理想追求，順其自然吧”

謝玉華說：“我聽說他們一會兒回城里去。

賈超點了點頭：“謝謝你了，大嬸子，告訴我這些?！彼男睦镉行┎桓吲d。他想他們要到城里去，如果能碰到他們，正好一路，都是熟人，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聚一聚。

李爍見婆婆沒有吃午飯就不見了，她的心里明白了，婆婆一定是給小鬼子賈樹林家去報信兒的，

吃完午飯，告別了他們去城里。賈超在家里有意等著他們進城，因為進城的路勢必經過他家門口，很快他就見到了曲志文和李倩，他們拉著手有說有笑地走過來，他們快到公交站點兒了，賈超把小轎車開了過來，在他們的眼前停了下來，他下了車，

這么巧：“曲老師，李倩你們到城里去嗎？”

曲志文說：“是啊，我們在等公交車呢。

賈超說：“我也到城里去，順路，請上車吧，好久沒有見面了，咱們聚一聚，好嗎？”李倩猶豫著。

曲志文說：“好啊，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辟Z超打開了車門，曲志文坐副駕駛座上，李倩坐在后排座位，

賈超說：“曲老師，大學生活很愉快吧？你是讀中文系本科的，太理想了，你的文筆不錯，經常在報刊發表作品，將來會成為大作家的，你的學生李爍已經是小有名氣的作家了?！?/p>

曲志文說：“賈老師，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是愛文學，但不一定能寫出好作品，我自己的文學功底還是很差，要想寫好，就要深入生活，開闊視野，你已經早就大學畢業了吧？”

賈超說：“畢業了，電大?？苾?，文化素質差遠了以后還需要進修，不然是跟不上形勢發展的?！?/p>

“是啊，我們都在努力，都在學習?！鼻疚母锌卣f。

賈超開車很快就進了城。

曲志文說：“賈老師，謝謝你，我們就在這里下車吧?！?/p>

賈超說：“不急，送你到家吧，我下午也沒事兒，到我爸他們公司那兒轉一轉，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坐一坐?！?/p>

李倩說：“不了，等以后有機會再聚，我們想到商場去看一看。他們下車后向他招了招手，就進入了人流中?！?/p>

賈超沒有發動車，目送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快到曲志文的家了，李倩買了許多水果兒。

曲志文說：“倩倩，用不著買東西，我媽會生氣的?！?/p>

李倩說：“那也不能空著手兒到你家做客吧?！?/p>

曲志文說：“那不只是我家，是咱們的家?！?/p>

李倩笑著：“我可攀不上你，別忘了我給你在信上寫的那些話，我們的愛情是在昨天……?！?/p>

打住，曲志文：“我們的愛情是在昨天、今天、明天，直到永遠天長地久?！?/p>

李倩含著淚光：“聽你的話，同你在一起，心里總是火熱的，生活總是美好的，充滿陽光的?！?/p>

到家后，曲志文的媽媽見李倩來了，非常高興，她太喜歡這個未來的兒媳，

鄭晶說：“志文，你和倩倩到家里休息，你哥說晚飯在飯店吃，你嫂子已經去飯店訂餐去了，

曲志文：“媽媽，明天我想和倩倩去省城散心，順便到?？次业漠厴I證書下來沒有。

鄭晶說：“那好啊，媽媽也急著看你那畢業證書呢?！?/p>

曲志文的爸爸說：“老伴兒，別忘了給志文多帶點錢，讓他們多買點衣服啥的”。

“那你就放心吧，窮家富路，鄭晶看著兒子和李倩”。高興地說。

曲志文拉著李倩的手：“走，咱們去火車站買明天的車票去”。

田壯放心不下盼盼，對李志強說：“不知盼盼這些日子在她姐姐那兒咋樣？也不回個信兒，真讓人放心不下”。

李志強：“你還有啥不放心的？曲老師不是去找她了嗎？要不讓昕昕去看看嘛，明天是星期日放假，

李昕到了姐姐家，李爍告訴她二姐和曲老師進城了，

她高興地說：“那好啊，我和孫彩云進城去翟老板那兒《草原綠色農貿公司》，她們來到翟志遠的《草原綠色農貿公司》，翟志遠非常地高興，讓她們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學了市場經濟學，經營方面的知識，安排司機下班前送她們回家，別忘了帶米面，

翟志遠這些日子想田壯的心情更強烈了，下班兒前，他和司機由徉，裝好了大米和白面。

孫彩云說：“翟老板又給我們帶大米和面粉，我們都不好意思了?！?/p>

李昕：“是啊，我們沒有做什么，怎能領取這么優厚的報酬呢？”

翟志遠笑了：“這是分給員工的，在我的心里，你們已經是我的合格的員工了?！?/p>

說著，他坐在副駕駛座上對她們說：“上車吧?！彼齻冏诤笈诺淖簧?，不解地看著翟志遠，

翟志遠對司機說：“小由，開車吧，今天我的心情特別好，想去看看大草原，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多年沒去大草原了，不知現在大草原是什么樣？一定發展變化的很大。

由徉說：“大草原能有多大的變化，一望無邊的荒草墊子，抬頭望藍天，低頭見牛羊。

李昕笑著：“由師傅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大草原就是大草原，太單調，放牧、種地、打草，平靜的生活，不像城里五光十色的迷人，讓人向往?！?/p>

農村都差不多，城鄉的差別太大了，要過豐富多彩的生活，必須從土地里走出來。

翟志遠：“你們說得很對，我不就是從草土地里走出來的嘛，不過走出來的人不一定都能取得成功?！?/p>

他回頭對他們說：“不過你們會成功的?！?/p>

他略一思考地說：“我說從土地里走出來，不是你們現在闖市場，而是在學業有成的前提下進入市場?！?/p>

孫彩云傷感地說：“學業有成，我不一定能做到，因為我的學習成績太差了，朽木不可雕也?！?/p>

李昕笑了笑：“我也有同感，咱倆真有共同語，

不能有這樣的想法，翟志遠嚴肅地說：“只要有信心，鐵棒磨成針，市場競爭更需要有文化、有知識，

到了大樹屯，孫彩云下車了，司機幫助他把大米、白面搬進屋。

李志剛同于蓮送牛奶回來見爸爸媽媽他們下地。

李志剛：“我到地里去看看他們?！?/p>

于蓮說：“你去吧，我在家里做晚飯?！?/p>

李志強和田壯牧羊準備回去，他對田壯說：“昕昕，這孩子咋還沒有回來？怕是又同孫彩云進城了。

田壯說：“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這孩子夠野的，也夠有孝心的，有時間就到城里去打短工，每次回來不空手，大米面粉的，她知道我喜歡吃大米，她笑得很美，但是她心里一輩子放不下的男人，時刻都想著他，她很想他，真的想見他一面，哪怕看他一眼就知足了?！?/p>

由徉的車速開得很快，急著天黑前趕回去，已經看到村前那片樹林了。

他高興地說：“老板，快到草原屯了，已經看到那片樹林了?！?/p>

翟志遠說：“見到那片樹林就是草原屯了?！苯?，更近了。

“草原屯的變化很大，過去的土房子已經建成了磚瓦房?！彼粗宽斏鸬哪茄U裊炊煙說。

李昕點頭：“要說草原屯變化最大，就是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家家都住上磚瓦房，電燈電視機，牛羊成群，對了，還有一個最大可喜的變化，那就是被污染的小河，郝書記向上級反映，治理了污染，幫我們辦了養魚塘?！?/p>

“是嗎？那可是件大好事兒，過去的小河兒在草原屯人們的心中很重要，還有一首歌兒，唱小河兒的歌兒呢?！钡灾具h興奮地說。

李昕：“是啊，那首流傳很久的歌兒，人人都會唱，我媽和我爸更喜歡那首歌，唱那首歌兒了，因為是小河美麗傳說的故事，那里的河水清澈，魚香肥美，給人們帶來了豐富的多彩的生活?！?/p>

由徉聽了李昕的話，被小河兒的故事打動了說。

李昕：“你給我唱那首歌兒好嗎？”

李昕說：“來不及了，已經快到家了，等有機會我一定唱給你們聽?！彼睦锵?，翟老板第一次親自來給我們送大米，我一定要好好地招待他們。

翟志遠似乎看到了那數不盡潔白的羊群，是，是羊群，還隱約地聽到了羊咩咩的叫聲呢。

他對司機說：“停車，由徉急剎車，老板，有事兒嗎？

翟志遠：“我想下車走走，你和李昕去吧，不急著回來找我?！?/p>

李昕急了：“老板，這怎么行？快到家了，你一定得去我家，讓我奶奶給你做最好吃最拿手的手把羊肉，我爺爺最愛喝酒了，你陪我爺爺喝幾盅酒?！?/p>

由徉說：“是啊，老板，都快到家了，哪能不到屋里去坐坐呢？

翟志遠說：“我真的想到大草原里去走一走，下次再去你家吧，說著，他向大草原走去，他看到了那片茂盛的玉米地，記住，今天這個日子，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我，是的，他確實忘不了她，他仿佛看到了她那俊美的笑臉，聽到了她銀鈴般的笑聲和那花蝴蝶翩翩起舞的影子。

李志強和田壯把羊和牛趕了回來，見到院子里停了一輛小汽車，田壯驚喜地對李志強說：“是昕昕回來了，那輛小汽車太眼熟了，每次送昕昕回來都是那輛小汽車?！?/p>

李志強：“你說的沒錯兒，是那輛小汽車兒，一定是給咱們送大米和面粉來了?！?/p>

見到爸爸媽媽回來了，李昕高興地迎了過去：“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我二姐很好，陪曲老師進城了，對了，翟老板又給我和孫彩云兩袋兒大米，她向翟志遠下車的方向看去，媽媽，你看，翟老板在那邊散心呢，他說不到咱們家里來了?！?/p>

田壯向女兒手指的方向望去，目不轉睛地望著，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那是讓她一生難忘的地方，那是她一生在心里放不下的那個男人，是在那片玉米地里，她們那次ZA分別的地方，她真的想呼喊著他的名字奔跑過去，再次把他擁到那片茂盛盎然，充滿生機的玉米地里，可她不能，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念著我想你，我一生都放不下，心愛著的男人。

翟志遠似乎聽到了她那可親呼喚的聲音，像是她飛快地向他跑了過去，田壯久久地站在那里，向他望著，深情地望著眼前的翟志遠：“那英俊可親的面龐在她眼前漸漸清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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