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漫長的旅途

剛果地區很多的地方都落后，無法提供工作機會，船上很多的人都是長年處于失業狀態。而登上這艘船去往大城市，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也有聰明的生意人，他們長期混跡在船上，得到了船東的許可，在船上擺起了一些小攤賣一些零食，主食是不可以賣的。能賣主食的只能是船東的親戚，或者是船員船長自己的攤位。在這三個星期里，船上又是一個小型的社會經濟體。

人們遵循著船東的規矩，不敢發出半點反抗。船東也沒有強買強賣，他自己認為作為一個生意人，必須講究信譽，答應乘客的都會做到。稍微昂貴的食物，在船上都是物以稀為貴。

船長特別注意保護船上的衛生環境，特別是排泄和洗漱，都特定劃分了一個固定區域。如果在船上隨地排泄，或者不注意身體的清潔，這么長的時間里會有很多人生病。

去往清潔區是最難的，特別是在另一頭的人，要穿過擠滿人的船板，在這樣破舊的露天的甲板上行動，非常危險。臨近邊緣的路線更加可怕，最小的錯誤，哪怕是滑倒，如果掉入水里，一直前行的船可能把人撞到一旦被螺旋槳絞到，衣服可能都不會剩下。就算來到了清潔區，這里其實也沒有水，需要自己用桶去河里打水。剛果河的水質污染并不嚴重，可以清潔身體，有人會直接飲用，很少有人會攜帶三個星期的水。

舊衣服抹上肥皂，就算是一邊洗衣服一邊擦拭身體了。每一個人都是站著洗澡，要快速的洗完，把位置讓給下一個人。至于要上大號，只能抓住欄桿，雙手抓緊，屁股用力，貼著水面，濺起的河水能讓你感覺到摩擦的力量。

如果隨地大小便，被船長發現，會面臨罰款或者挨打。船員們不止一次看到有人掉下去，然后被螺旋槳結束了生命。本是去往希望的城市，半路就結束了一生。

輪船繼續向著目的地行駛，河面看似平靜安全，但是在駕駛室的船員，卻依然要小心謹慎。河流里有沉船，如果不小心碰到了，能夠輕易的撕裂任何行駛過的輪船，平靜的河流下面看不到的危險。

這種破舊落后的輪船，沒有電子導航，而在廣闊的剛果河里也沒有任何的危險標志，不會像公路上有路牌提示。所有的一切只能取決于船長的經驗和記憶。一本紙質的導航圖，引導著駕駛員把船開到目的地。船長是這條船上唯一一個記住了巖石和殘骸位置的人，他的腦海里清楚的記得這一千多公里的危險，每一個區域的障礙物位置。

船上唯一的一本導航圖，是歐洲殖民時期留下的，至今已經有好多年了。多年的翻閱令這本導航圖已經破爛不堪，經過了許多年，上面標志的許多參照物，早已經被時間所摧毀。而船長一直在圖上標志自己新發現的參照物。

在客輪上沒有救生用品，因為在當地沒有法律規定必須攜帶。每年都有船沉入河底，每次沉船都有許多的生命消亡。幸好船長有過幾十年的經驗，沒有出現過大事故。

船底真的很破，航行中被樹干碰到都會破洞，眼前的一幕就經常發生。破掉的大洞被源源不斷的河水涌入，幾個船員動手舀水倒掉，另一些船員則在用抽水機把水抽向河里。眼前很多人認為的巨大危險，仿佛在船員們眼里看不到慌張。這樣的反應無疑是因為這種事情發生過太多次了，船員的鎮定給了乘客信心，沒有驚恐的鬧起來。

他們習慣的先用木板釘住缺口，然后再用水泥凝固之后，就不會再進水了。到了港口停留時，再用焊機進行修復。

渺渺長煙江水流，但聞江上晚風吟。旅途中，還有許多人上船，每一個人都在想方設法上船，盡管船上已經非常擁擠了。對于迫切希望登船的人來說，只要能夠擠上船，就是勝利了。

這樣的客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會相信在本世紀還有這樣的出行方式嗎？冒著巨大的風險，擁擠惡心的環境乘坐那么長的時間。

管理秩序的船員拿著大喇叭喊著，所有的人要回到自己分配的區域，新上船的要買票。很多人在這時都試圖躲起來，船上的賣票員最難受，根本沒有賣出那么多的票，但是卻擠滿了那么多的人。這個時候，船員們表現出了強硬的態度，逐一排查每一個區域，讓沒有買票的補票。因為這關乎到船員們是否能夠拿到足夠的酬勞 。

已經航行了五天時間，只走了幾百公里的行程，船上沒有人知道能不能準時到達目的地。船客輪繼續沿著河流行進，已經到了第七天。

隨著時間的推移，衛生條件正在惡化，船上有人開始生病了。船上只有一名隨行的護士，他的任務就是及時治療出現的小病。然后，盡力防止傳染病的出現和擴散。

在沒有出現特別重大病情的時候，護士足夠處理了。這個三十多歲的護士，憑借十幾年的醫療經驗，每天在船上走動，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病情和病人。

因為船上太過擁擠，很多人不會去尋醫。護士穿上了她的白衣服，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讓乘客們更容易認出她的工作。

一個一歲多的小孩發高燒，護士初步判斷是瘧疾病癥，然后確診其實是船上環境太差導致傷寒的發作?，F在必須馬上治療，否則后果很嚴重，這個小女孩可能會因此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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