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闈角逐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春明門外的貢院,為這座古樸肅穆的建筑鍍上了一層金色。高大的紅漆門楣上,"春闈"二字熠熠生輝,仿佛在昭示著這里即將誕生的無數傳奇。林芷柔站在貢院門前,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著眼前這座承載了無數文人夢想的殿堂。

"小姐,該進去了。"身后傳來丫鬟碧云輕柔的提醒。林芷柔點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襟,邁步走向貢院大門。

人聲鼎沸,考生、家眷、小販云集于此,整個春明門外儼然成了一個熱鬧非凡的集市。林芷柔穿梭其中,耳邊不時傳來叫賣聲、祝福聲和考生們緊張的低語。

"三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一位老者高聲朗誦著,引來眾人附和。林芷柔心中暗暗鼓勁:今日,我定要在這春闈中一展才華!

正當林芷柔準備跨入貢院大門時,一陣喧嘩聲從不遠處傳來。她好奇地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華貴的年輕公子正被眾人簇擁著往這邊走來。那人面如冠玉,眼神清澈如水,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那是誰?"林芷柔忍不住問道。

碧云壓低聲音回答:"小姐,那可是當朝太子李明昊。聽說他這次微服私訪,是為了體察民情。"

林芷柔心中一驚,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太子。她正欲低頭避開,卻不料那位太子已經注意到了她。只見李明昊微微一笑,朝她點頭示意。林芷柔慌忙行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幾分。

"這位姑娘也是來赴考的嗎?"李明昊溫和地問道。

林芷柔抬起頭,與太子四目相對。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緒,回答道:"是的,殿下。民女斗膽,想要在這春闈中一試身手。"

李明昊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笑道:"難得見到有才女參加科舉,想必定是才華橫溢。不知姑娘可有什么抱負?"

林芷柔并未因對方的身份而怯場,反而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地說:"民女雖為女子,卻也有報效國家之心。若能有幸金榜題名,定當為國為民,鞠躬盡瘁。"

李明昊聞言,眼中的贊賞之色更濃了幾分。他正欲再說什么,卻被一旁的隨從打斷:"殿下,時辰不早了,該入場了。"

李明昊點點頭,又看向林芷柔:"那便祝姑娘馬到成功,他日金榜題名時,再與姑娘暢聊。"說完,他帶著隨從大步走入貢院。

林芷柔望著李明昊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激動。沒想到自己竟有機會與太子對話,而且還得到了他的贊賞。這無疑給了她莫大的信心。

"小姐,我們也該進去了。"碧云再次提醒道。

林芷柔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貢院。穿過高大的門楣,眼前豁然開朗。數以千計的號舍整齊排列,每一間都承載著一個考生的夢想。林芷柔按照之前抽到的號牌,找到了自己的號舍。

"小姐,奴婢就在外面等您。"碧云把準備好的文房四寶遞給林芷柔,輕聲說道。

林芷柔點點頭,轉身走進號舍。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墻上掛著一盞油燈。她深吸一口氣,在椅子上坐下,將文房四寶一一擺好。

不多時,考官的聲音在院中響起:"現在開始發放試卷!請各位考生專心作答,切記不可交頭接耳、互相抄襲!"

林芷柔接過試卷,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請論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之意,并談談自己的治國理念。"

看到這個題目,林芷柔心中一喜。這正是她平日里常常思考的問題。她提起毛筆,蘸滿墨汁,開始在紙上揮毫潑墨。

筆走龍蛇間,林芷柔將自己對于德政的理解娓娓道來。她論述了以德服人的重要性,指出一個國家的根本在于民心所向。同時,她也不忘結合實際,提出了減輕賦稅、發展農業、重視教育等具體的治國方略。

字里行間,林芷柔的才華如泉涌般傾瀉而出。她的文章不僅見解深刻,更是融會了諸多經典,引經據典卻又不失創新。隨著筆尖的游走,一篇洋洋灑灑的文章躍然紙上。

正當林芷柔準備收筆之際,忽然想起了那本神秘的《太玄經》。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在文章末尾加上了一句:"天地有太極,陰陽有消長。治國如易數,當順應天時,方能長治久安。"

寫完最后一個字,林芷柔長舒一口氣,將毛筆輕輕放下。她看著自己的答卷,心中充滿了自信。不管結果如何,她知道自己已經盡了全力。

"時間到!請各位考生放下筆,等待收卷!"考官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芷柔整理好試卷,靜靜等待。很快,考官來到她的號舍前,收走了試卷。走出號舍,林芷柔迎著明媚的陽光,心中充滿了希望。

"小姐,考得如何?"碧云急切地問道。

林芷柔笑著點點頭:"盡力而為,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走出貢院,林芷柔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明亮起來。春明門外的那棵千年銀杏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在預示著美好的未來。

林芷柔抬頭望著藍天,心中暗暗發誓:不管結果如何,我林芷柔定當為這天下蒼生盡一份力!帶著這份決心,她邁步走向春明街,準備好迎接未來的挑戰。

林芷柔走在春明街上,周圍的喧囂仿佛與她隔絕。她的心思還停留在方才的考場之中,思索著自己的答卷是否足夠出彩。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她的沉思。

"姑娘留步!"

林芷柔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正快步向她走來。那人相貌堂堂,眉宇間透著幾分儒雅之氣。

"在下吳明德,適才在考場中見姑娘氣質不凡,想必文采也是一絕。不知可否結伴同行,與姑娘切磋一二?"

林芷柔微微一笑,禮貌地回道:"吳公子過獎了。民女不過是初試牛刀,哪敢言什么文采。"

吳明德搖頭笑道:"姑娘何必自謙?方才我在隔壁號舍,恰巧瞥見姑娘的答卷一角,那筆力可謂縱橫捭闔,絕非等閑之輩。"

正說話間,又有幾位考生圍了上來。其中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漢朗聲道:"這位姑娘可是今科的一匹黑馬啊!老夫鄭天霸,自幼習武,近年才開始攻讀四書五經。今日得見姑娘風采,真是三生有幸!"

林芷柔見狀,不禁有些驚訝。她沒想到自己的答卷竟然引起了這么多人的注意。正當她不知如何應對時,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諸位何必為難一位弱女子?若真要切磋,不如與在下一較高下如何?"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位俊朗的青年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們。那人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眉宇間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神色。

林芷柔定睛一看,心中一驚:這不是方才在貢院門口遇到的太子李明昊嗎?只見他此刻已經換下了華貴的衣袍,喬裝改扮成一位普通考生的模樣。

李明昊走上前來,對林芷柔微微頷首,然后轉向其他人說道:"在下李如月,不才,也是來此赴考的學子。諸位若有興趣,不妨一同前往酒樓,暢聊一番如何?"

眾人見這位"李如月"氣度不凡,言談舉止更是不俗,紛紛應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附近的一家酒樓走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的興致也被調動了起來。吳明德率先開口:"諸位,既然我們有緣在此相聚,不如各抒己見,談談對這次考題的看法如何?"

鄭天霸捋著胡須笑道:"好!那老夫就先拋磚引玉了。老夫雖出身武將世家,但也知道治國之道在于以德服人。就像那拳腳功夫,若只知蠻力而不懂得技巧,終究難成大器。"

一旁的瘦削書生插話道:"鄭兄此言差矣。治國豈能與武學相提并論?老子云:'治大國若烹小鮮',講究的是無為而治,順其自然。"

話音剛落,又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慢悠悠地說道:"兩位都說得有道理,但未免有些偏頗。老朽以為,治國之道如同下棋,既要有雄才大略,也要懂得運籌帷幄。正所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諸位以為然否?"

眾人聽罷,紛紛點頭稱是。林芷柔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不時在心中暗暗比較各人的見解。

這時,李明昊忽然開口道:"諸位的見解都很精彩,不知這位林姑娘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林芷柔身上。她深吸一口氣,鎮定地說道:"民女才疏學淺,不敢妄言。不過,民女以為,治國之道首在安民。正如孟子所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若能體察民情,解民所困,方能使國泰民安。"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贊嘆聲。

"妙哉!"鄭天霸拍案叫絕,"林姑娘此言可謂一針見血!"

吳明德也連連點頭:"確實如此。治國者若不知民間疾苦,又如何能制定出利國利民的政策?"

就連那位老者也贊許地看著林芷柔,緩緩說道:"后生可畏啊。林姑娘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見地,實在難得。"

林芷柔被眾人的反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諸位過獎了。民女不過是淺見而已。"

李明昊笑著搖搖頭:"林姑娘何必自謙?你的見解可謂精辟。說起來,我倒是想起一事。前些日子,我曾聽聞朝中有位大人上書言及民生之苦,頗有見地。只可惜..."

他話鋒一轉,嘆息道:"只可惜朝中某些人只顧自身利益,對此置若罔聞。若是朝中能有更多像林姑娘這樣體恤民情的人才,我大衍王朝何愁不興盛?"

此言一出,眾人的神色都變得嚴肅起來。鄭天霸低聲道:"李兄此言當心,隔墻有耳啊。"

李明昊卻滿不在乎地笑道:"有何可怕的?我們不過是在討論考題罷了。再說,若是連這等話都不敢說,我們這些讀書人還有何用?"

林芷柔聽著李明昊的話,心中不禁對這位微服私訪的太子多了幾分敬意。她暗暗想道:難怪他能得到民間如此愛戴,原來是真的關心民生啊。

正當眾人還想繼續討論時,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

"不好了!不好了!京城發生大事了!"

眾人聞聲,紛紛起身查看。只見一個面色慌張的小廝跑進酒樓,高聲喊道:"諸位可知道嗎?方才有人在貢院中發現有考生作弊!現在朝廷已經派人徹查此事了!"

此言一出,整個酒樓頓時陷入一片嘩然。林芷柔和李明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和擔憂。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匆匆跑進酒樓,大聲喊道:"諸位考生聽著!欽差大人有令:所有參加此次科舉的考生,不得離開京城,聽候調查!"

酒樓中頓時亂作一團。有人驚慌失措,有人憤怒不平,還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討論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林芷柔心中一沉,她知道,這次科舉恐怕沒那么簡單了。她看向李明昊,只見他的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就在這時,李明昊湊到林芷柔耳邊,低聲說道:"林姑娘,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你我二人要多加小心啊。"

林芷柔點點頭,心中已經開始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她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而她,已經不知不覺地卷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隨著作弊案的爆發,整個京城陷入了一片混亂?？忌鷤兓炭植话?紛紛猜測究竟是誰在背后搞鬼。林芷柔和李明昊悄悄離開了喧鬧的酒樓,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

"殿下,您覺得這件事會不會......"林芷柔欲言又止,眼中帶著幾分擔憂。

李明昊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不必叫我殿下,現在我只是李如月。至于這件事,恐怕沒那么簡單。"他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偷聽后,繼續說道:"我懷疑,這可能是某些人為了打擊異己而設下的圈套。"

林芷柔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早就聽說朝堂之上黨爭激烈,沒想到居然會波及到科舉考試。

"那我們該怎么辦?"林芷柔問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李明昊沉思片刻,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你我都卷入了這場風波,如果不小心行事,恐怕會成為別人的靶子。"

正說著,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警覺地躲到墻角,只見一隊官兵匆匆跑過,手中拿著一份名單,似乎在搜尋什么人。

等官兵走遠,李明昊才松了口氣,對林芷柔說:"看來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林姑娘,你先回客棧休息,我去打探一下消息。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林芷柔點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卻被李明昊一把拉住。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林芷柔:"拿著這個,如果遇到危險,就去找春明門外那棵千年銀杏樹下的老乞丐,他會保護你。"

林芷柔接過玉佩,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溫度,心中不禁一暖。她向李明昊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后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客棧,林芷柔就看到一群考生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她悄悄靠近,想要聽聽他們在討論什么。

"聽說是有人在考卷上做了記號,暗中串通考官......"

"不可能吧?考官都是朝廷重臣,怎么會干這種事?"

"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某些大人物為了安插親信......"

林芷柔聽著這些議論,心中越發不安。她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李明昊給的玉佩仔細藏好,然后開始思考對策。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林芷柔警惕地問道:"誰?"

"是我,碧云。"門外傳來丫鬟熟悉的聲音。

林芷柔松了口氣,打開房門。碧云急匆匆地跑進來,臉上滿是驚慌之色:"小姐,不好了!外面到處都在傳,說是有女考生勾結考官,想要舞弊!"

林芷柔聞言,心中一沉。她知道,這個傳言很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

"碧云,你先別慌。"林芷柔強作鎮定地說道,"這肯定是有人故意散布的謠言。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靜,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說的話。"

碧云點點頭,但還是擔憂地說:"可是小姐,現在外面已經有人開始點名道姓地說是您......"

林芷柔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和恐懼。她知道,現在最危險的不是那些流言蜚語,而是可能隨時到來的搜查。

"碧云,你現在立刻收拾一些簡單的行李。如果有人來搜查,我們就從后門離開。"林芷柔果斷地說道。

就在兩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林芷柔悄悄拉開門縫往外看,只見一隊官兵正在挨個房間搜查。

"不好,來不及了!"林芷柔低聲說道,"碧云,你先從后門離開,去春明門外的千年銀杏樹下等我。如果我沒來,你就自己離開京城。"

碧云淚眼婆娑地看著林芷柔:"小姐,那您呢?"

林芷柔露出一個堅定的笑容:"放心,我自有辦法?？烊グ?"

送走碧云后,林芷柔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冠。她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可能決定她的命運。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奉欽差大人之命,搜查可疑人員!"

林芷柔強自鎮定,打開房門。只見門外站著幾名官兵,為首的是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男子。

"民女林芷柔,參加本次科舉考試。不知大人有何貴干?"林芷柔恭敬地行了一禮。

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林芷柔一番,冷冷地說道:"有人舉報你勾結考官,企圖舞弊?，F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芷柔心中一驚,但面上不動聲色:"大人,民女清清白白,絕無此事。不知是誰在污蔑民女?"

"哼,是真是假,大人自會審問?，F在,跟我們走!"說著,兩名官兵就要上前抓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且慢!"

林芷柔回頭一看,只見一位身著錦袍的老者正緩步走來。那人雖然年事已高,但目光如炬,渾身上下散發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下官參見欽差大人!"為首的中年男子連忙行禮。

原來這位老者就是負責調查此案的欽差大臣。只見他走到林芷柔面前,和藹地說道:"丫頭,不必害怕。老夫已經看過你的答卷,字字珠璣,句句有理,絕非作弊之人能寫出來的。"

林芷柔聞言,心中大石落地。她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大人明察秋毫。"

欽差大臣點點頭,然后轉向那些官兵:"此案另有隱情,你們且先退下。"

等官兵離開后,欽差大臣對林芷柔說:"丫頭,老夫觀你骨骼清奇,面相不凡,日后必成大器。不過,現在京城風聲鶴唳,你還是先避避風頭為好。"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塊令牌,交給林芷柔:"憑此令牌,可在城外的清泉寺暫住。等風波平息,再回京城不遲。"

林芷柔接過令牌,感激地說道:"多謝大人栽培。民女定當謹記大人教誨,日后為國效力。"

欽差大臣欣慰地點點頭,轉身離去。林芷柔看著手中的令牌,心中五味雜陳。她知道,這次劫后余生,不僅是一次危機,更是一個機遇。

收拾好行裝,林芷柔悄悄離開了客棧。夜色中,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京城的街道上。而此時,她還不知道,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等待著她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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