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覺醒

墨生只覺全身氣血沸騰，體內的墨韻之力如同決堤的江河，奔涌而出。無數墨色文字在空中交織成密不透風的大網，與那滾滾黑氣激烈碰撞。每一個字都仿佛有了生命，閃爍著瑩瑩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將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逼退。

"孽障休得放肆！"墨生厲聲喝道，聲音中竟帶著一絲不屬于他的威嚴，仿佛千年前的墨天仙君附體。他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只見那些文字漸漸凝聚，化作一支巨大的毛筆。筆鋒所指，墨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直擊那張猙獰的面容。

那黑氣中的面容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痛苦與憤怒交織。"小輩！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那聲音咆哮道，震得山石俱顫，"你體內流淌的可是墨天的血脈！隨我去，我教你真正的大道！何必為這些螻蟻犧牲？"

墨生只覺腦中嗡嗡作響，那充滿誘惑的聲音仿佛有魔力，不斷在他心底回蕩。一時間，他竟有些恍惚，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慢了下來。眼前仿佛出現了無數幻象，有權力，有榮華，有永恒的生命。就在此刻，文清真人的聲音如驚雷般響起："墨生！莫要聽信妖言！速速助我修補封??！"

這一聲呼喚，如同一盆冰水澆在墨生頭上，瞬間驚醒了他。他猛地咬破舌尖，鮮血的腥甜在口中蔓延，借著疼痛清醒心神。雙手再次結印，只見那支墨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筆鋒所至，墨光如織，將那些黑氣層層包裹。

"孽障！"墨生怒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決然，"我輩修士，當以天下為己任！縱使粉身碎骨，也要守護這方天地！"

話音未落，墨生只覺體內一股熱流涌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被徹底激發。那是深藏在血脈中的力量，是墨天仙君留下的遺產。剎那間，天地變色，風云激蕩。只見無數文字從天而降，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每一個字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那些文字在空中交織成網，將整個山谷籠罩其中。

山川震動，草木搖曳。那些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化作千萬只金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它們飛舞之處，黑氣消散，光明重現。墨生感覺自己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每一個字都是他的延伸，每一縷光芒都是他的意志。

那黑氣中的面容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漸漸被那些文字吞沒。"不！這不可能！"那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我會回來的！墨天的后人，你逃不掉的！"

墨生與文清真人趁機合力，將那道裂縫一點點修復。隨著最后一絲黑氣被驅散，整個山谷重歸平靜，只剩下微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聲。陽光重新灑落，驅散了最后一絲陰霾。

墨生長舒一口氣，只覺渾身虛脫，雙腿一軟，險些跌倒。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文清真人連忙上前扶住他，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不愧是墨天仙君的后人！今日一戰，你可謂是初露鋒芒！"

墨生勉強站穩，看著那座重新恢復平靜的石碑，心中百感交集。他伸手撫摸著石碑表面的紋路，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力量。那些符文仿佛在向他訴說著千年前的往事，墨天仙君的智慧與勇氣仿佛穿越時空，給予他無聲的鼓勵。

"師尊，"墨生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這就是我的使命嗎？"

文清真人深深地看了墨生一眼，眼中充滿了復雜的情感。"是的，孩子。"他輕聲說道，"但這只是一個開始。更大的挑戰，更艱難的抉擇，還在等著你。"

墨生點了點頭，目光堅定。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從此刻起已經徹底改變。那個普通的書生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肩負重任的修士。但此刻，他的心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準備好了，師尊。"墨生說道，聲音雖然疲憊，但充滿了決心，"無論前方有什么，我都會面對。為了這片天地，為了所有的生靈，我愿意付出一切。"

文清真人欣慰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墨生的肩膀。"走吧，"他說道，"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林之中，只留下那座巍峨的石碑，靜靜地矗立在山巔，守護著這片天地的安寧。而在遠方，一雙血紅的眼睛悄然睜開，注視著這一切，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墨生跟隨文清真人歸返天書閣，一路上心潮起伏，難以平靜。夜幕如墨，繁星點綴，仿佛蒼穹也在為他今日的壯舉歡欣鼓舞。然而，墨生心中卻無半分喜悅，反倒充滿了迷茫與憂慮，如同一葉小舟漂泊在未知的汪洋之上。

回到自己的靜室，墨生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體內墨韻之力仍在激蕩，如同沸騰的熱油，難以平息。他試圖按照平日的功法調息，卻發現往日熟悉的經脈竟如陌路，體內氣息更是紊亂不堪。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體內爬行，又癢又痛，令人難以忍受。

"這便是力量覺醒后的代價嗎？"墨生暗自思忖，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如同一顆顆晶瑩的露珠。他感到自己仿佛站在了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前方迷霧重重，不知該往何處去。

正當他苦苦思索之際，忽聞窗外傳來一陣清脆鳥鳴，如同天籟之音劃破寂靜的夜空。墨生睜眼望去，只見一只通體碧綠的小鳥立于窗欞，正歪著頭打量著他。那鳥兒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似乎蘊含著無盡智慧，仿佛能洞悉人心。

墨生心中一動，輕聲道："青鸞仙子，可是您來了？"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和敬畏。

話音剛落，只見那碧綠小鳥周身光芒大作，如同綻放的煙花，轉瞬間化作一位仙姿綽約的女子。青鸞仙子微笑著走近墨生，柔聲道："小友今日初顯神通，想必心中甚是困惑吧？"她的聲音如同清泉流淌，令人心神寧靜。

墨生恭敬起身，拱手行禮道："仙子慧眼如炬，墨生確實心中疑惑頗多，還望仙子指點。"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既是因為激動，也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

青鸞仙子輕撫墨生的額頭，一股清涼之意頓時流遍全身，如同春風拂過枝頭，原本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她緩緩開口道："你體內的墨韻之力已經覺醒，但尚未完全掌控。今后修行，需謹記'文以載道，筆墨通靈'八字箴言。"

墨生細細品味這八個字，忽覺心中豁然開朗，如同撥云見日。這八個字仿佛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的枷鎖。他正欲開口詢問，卻見青鸞仙子已踱步至窗前，凝望遠方，月光灑在她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光暈。

"天地間文字浩如煙海，每一個字都蘊含無窮奧妙。"青鸞仙子悠然說道，聲音中帶著歲月的滄桑，"你既繼承墨天仙君血脈，日后行走天下，當以萬物為師，以文字為劍，鍛造屬于自己的道。"

墨生若有所悟，鄭重拜道："弟子謹記仙子教誨。"他的聲音堅定，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青鸞仙子回首一笑，身形漸漸變得透明，如同晨霧中的幻影："去吧，你的道路才剛剛開始。記住，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要堅守本心。"

話音未落，青鸞仙子已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于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縷若有若無的幽香。墨生久久佇立，直到晨曦微露，這才回過神來。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仿佛能看到未來的道路在腳下延伸。

"文以載道，筆墨通靈。"墨生輕聲念道，每個字都仿佛帶著重量，"我定不負仙子期望，不負墨天仙君血脈。"

說罷，他取出一方古樸的硯臺，開始認真磨墨。墨香四溢，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室內流轉。墨生提筆揮毫，開始練習運用新覺醒的力量。每一個字都凝聚著他的心血，在空中化作靈動的形態。有的如蝴蝶翩翩起舞，有的似游龍騰躍九天，有的如落葉緩緩飄零。

墨生沉浸其中，渾然忘我，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他感受到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窮的奧秘，等待著他去探索。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直到朝陽高懸，金色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墨生這才停下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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