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開始啟蒙

轉眼四年過去，白賦肖能漫山遍野的跑。

她這么懶的小孩肯上山下水，主要是在山上能找到好吃的，在河里能撈魚蝦加餐。

其余時間她都是能躺著絕不坐著，愛吃愛睡，一點都不勤勞。

她還喜歡學“粘人精”白賦予，白賦予干啥她干啥。

妥妥一個學人精。

白賦肖作為家里最小的，但是她偏要當姐姐，小時候總喊賦予弟弟，現在賦予大了些，知道自己是哥哥，就喊賦肖妹妹。

導致兩個人各喊各的，誰也不讓誰。

每次都惹得白家的人忍俊不禁。

而白青安的婚事也在楊十五的攪渾下一直沒成。

氣得白母白父現在一見到她就開始攆人。

白青安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氣，不是說他對楊十五有了好感，而是因為他不想隨便嫁人。

即使對方知根知底，是在母父的掌眼下認可的人。

他始終在等女方一句誓言：此生唯他一人。

可笑的是他一個農家子也妄想得到女子的忠貞不二。

而早在幾年前，十十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鄉村教師：時十。

隨著白賦肖長大，白母動了心思想把孩子送去啟蒙。

就這樣，懶人白賦肖被白母夾在胳肢窩中，送到了十十所在的學堂啟蒙。

白賦肖懶歸懶矣，但是在讀書一途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原本白母讓白賦肖上學，只是不想讓閨女當個睜眼瞎。

將來還可以去鎮子上當個賬房先生什么的。

從不敢奢望什么功名利祿。

但是現在看孩子這么給力，白母在時夫子的勸說下已經打算砸鍋賣鐵供養出一個讀書人。

只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白家在村子里算富戶，不窮。

但是供養一個讀書人，卻也是極為困難。

筆墨紙硯文房四寶就是一筆大開支。

進好的學堂也要一筆銀子。

這么些年存下來的積蓄一些拿來翻新了屋子。

一些是給男兒們存的嫁妝。

讀書的花用也不是一天兩天的，她們一大家子也要吃喝拉撒。

別看白賦肖小小年紀，其實小孩在夫子的教導下學有字之書，已經熟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

白賦肖又是一個悟性高的，已懂一些事理。

更何況，聰慧如她，除卻有字之書，生活這本無字之書她亦是觀察的有模有樣。

她看得見年過半百的母親頭上的銀絲。

村子里的阿婆阿公們的頭發這樣子的時候就會睡著，然后再也沒有醒來。

她知道這就是大人口中所謂的“死”。

趁著白母睡著，她親手拔掉了白頭發。

白母知道女兒的行為，每次都忍著痛，齜牙咧嘴的不叫出來。

在白賦肖為此沾沾自喜時，過了一陣子，白色的頭發又長了出來，也出現在了父親的頭上。

她第一次做噩夢，哭個不停，誰哄都不聽，為母父會死亡而感到害怕。

除了她和弟弟，家里面的哥哥們身上穿的衣服，哪個不是洗了又洗。

很少得到新衣服穿。

吃的也是溫飽有余，少有葷腥。

養家的任務，僅在母親一人身上。

父親已經很節儉，把家里面的資源物盡其用，卻也于事無補。

母親干完活說腰酸背痛，夜里疼的難以入睡。

她說不想上學，小小年紀倔強的要命。還說她不要被一直拘在一個地方，都沒有時間玩。

白父不舍得打，白母直呼慈父多敗兒！

所以白賦肖要么裝頭疼腦熱，要么逃學。

還有好幾次都是威逼利誘白賦予代替她去上學的。

不過她也不看看，賦予對誰都笑的甜甜的，哪像她，除了對她喜歡的人，對別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非必要都不會說話。

兩個人雖然長得像，但是性格就可以區分開來。

家里面的人縱著她幾回也就罷了，現在白母覺得時夫子說的對，這可是光宗耀祖，改變孩子人生的好機會。

孩子沒有這天賦也就罷了，她們不強求。

但是老天奶都追著把飯喂嘴里了，你還不吃，這就不行了。

孩子小小年紀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作為大家長的白母又愁白了一根頭發，白賦肖看見就拔了。

把白母弄的哭笑不得。

后來請來時夫子做說客才解決了問題。

十十當的是一個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的現象。

找到躺在李子樹下的白賦肖，看她小小的縮成一團。

十十：“小白，今日的功課做了嗎？”

白賦肖的臉上有著透明液體。

她吸了吸鼻子，剛剛被胖揍了一頓，她現在不想說話。

大人們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為了你好的模樣。

從不問問小孩的想法。

她還這么小，要被重點培養的話，她就沒有童年了。

最主要的是打消母親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問過村里的老秀才，現在她還小，學費暫可控，能在接受范圍之內。

等再過幾年，不要說書院的學費，僅是去參加考試的卷價對于她們這種家庭來說又是一筆開支。

不能對夫子無禮，所以白賦肖點了點頭。

十十：“小白現在還小，讀書花不了多少錢?！?/p>

白賦肖：“才不是呢！老秀才的家就是因為供她上學家里才傾家蕩產的！

大全嬸子還說她家里為了她讀書，還把哥哥弟弟賣了！

嗚嗚嗚，我不要賣哥哥！我不要賣白賦予！”

躲著偷聽的白家人心里難受極了。

白母怪自己沒本事，讓孩子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

哥哥們也是愧疚作為男兒經不了商下不了地，無法為家里帶來收益，唯有嫁人一條路。

十十：這王大全咋啥都跟孩子說ò?ó

其實是王大全喝醉酒的時候發牢騷被幾個小孩聽了去。

十十：“小白可聽說過《勸學詩》？”

白賦肖搖頭。

十十：“富家不用買良田，

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房不用架高梁，

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夫莫恨無良媒，

書中有男顏如玉?！?/p>

十十：“誠如詩所說，只要你好好學習，讀出個名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現在夫子問你：“是否想讀書？”

白賦肖：“夫在，讀書真的有那么好嗎？不只是花錢還能賺錢？”

十十老神在在的點頭。

白賦肖：“不用賣弟弟？”

十十敲了她一腦殼：“不用?！?/p>

十十汗顏，怎么老想著賣弟弟。

答：因為白賦予太能吃了，白賦肖每天都上山下水給他找吃的。

她這么懶一個人，真的快要養不起了。

十十：“我膝下無子，只要你拜我為師，做我的關門弟子，繼承我的衣缽，將學術發揚光大，學費也自然不用擔心?！?/p>

十十為自己的機靈點贊，這么合情合理的說法，白家人肯定沒有什么不答應的，忽悠小白白還不是手到擒來。

倒是沒想到白白這么小年紀就有這么多想法，不愧是活了幾世的靈魂。

即使沒有記憶，聰慧如舊。

白賦肖狠狠點頭：“夫子，我愿意！”

十十笑了：“小白，以后稱我為老師?！?/p>

白賦肖：“好的，老師~”

困擾白家的一件大事就這么解決了。

在村子里，十十講學都是免費的，不收取費用。

除了紙墨自備。

村子里的人都把女孩送去啟蒙了。

十十特意說了男孩也可以送來。

然除少數幾家外，其余人家都是讓男孩在家里干家務做針線活等等。

白賦予跟著白賦肖，成為學堂里唯二的男娃。

只是比起白賦肖，白賦予于讀書無太大天賦。

好在有學霸妹妹的指導，也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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