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有錢真好

有人不喜歡錢嗎？或者說，有人會一點也不喜歡錢嗎？

柳云哲彼時彼刻是沒有對錢有太多概念的。他在學校小賣鋪買東西也就是三五塊，十塊八塊而已，初中生能有什么大開銷呢。

前些時間柳云哲過生日，收到徐曉易送的一支筆，里面的彈簧很有特性，上面還鑲嵌著希臘字母。

“哈哈哈哈哈，怎么連標簽都還沒撕下來呢?！绷普芸粗P上的五元標價。當然，他并不很在乎這筆的價格，更重要的是誰送的。

那段時間在月考的沖擊后，他寫小說的進度慢了很多，但做事情貴在持之以恒，隨著燥熱的天氣慢慢褪去，他的心緒也逐漸步入正軌了。

好像，一切都已經回到更好的狀態去似的。我們都希望是這樣。

徐曉易有學日語，也有勤加練習，她愿意孜孜不倦地品味柳云哲的小說的原因之一也是：她自己也寫。

不過兩人寫的小說類型可就大相徑庭了，她往往寫耽美，具體內容可想而知，不過柳云哲也禮尚往來般要過來看，給出盡量中肯的點評。

著作里面，有徐曉易對自己憧憬的有錢人的生活做的描寫。

“我也希望想買什么就能買什么，不用考慮它的幾塊錢價格差，也不用擔心買了會不會被媽媽罵?！彼龑懙?。

“有錢真好啊?！彼龑懺谡囊酝獾牡胤?。

柳云哲何嘗不知道有錢是好的，起初他并沒有為這件事情而覺得如何，總以為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罷了。但一道天雷總在寧靜的天空之后隱隱埋藏著。

直到入了秋，對于柳云哲人生中相當重要的一個部分就要開啟了。他在體育課上看到徐曉易跑步，和她也一起做題講題，甚至偶爾牽著手一起走著。

這種美好的感覺的確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等到她過生日，柳云哲也給回了禮，是一個粉色的很好看的手帳本。還有一瓶小香水，那香水好像是二十四塊。

沒辦法，他也不知道買香水能帶來什么，或者說意義是什么。

……

“謝謝，我很喜歡。不過我說話可能有點直，你別生氣哈哥?！彼髞韺懙?。

“這種廉價的香水你送給我，能用嗎？就是調制香精的味道，我扔了還不太好，留著在這當擺設一樣……”

柳云哲是在一個寫完作業的晚上反復讀著這條紙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辦好。買的時候他是和同班同學——當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于嘉一起去的。當時于嘉也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

“哎呀，你就別在這抱怨了?！庇诩魏土普芡ㄖ娫??！斑@次買完你不就有教訓了？她收禮物跟你不一樣，明白了吧?！?/p>

柳云哲沒有什么具體的觀點要輸出，只是嘆著氣，接著花相當長的時間自己審視自己和徐曉易的關系是不是走得太近了，或許不是一路人也不一定。

人也往往是這樣，因為一點小事情就會引申出很多來，或是絕交，或是復交都說不定。反正那天晚上他是好像很清醒的樣子了。

然而……第二天白天去到學校又是另一番光景。

趁著收作業的工夫，徐曉易特意來給柳賠罪式地說：

“哥，我話說的重別生氣，我知道你的心意?！彼阒δ樀?。然后張開手，把兩顆還存著溫熱的糖交到柳云哲手里。

“沒事?！彼煊驳?。

她順手拿出一個很好看的手環，“這個是尹琪送的?！?/p>

無端地，這個尹琪跳出來了，需要好好解釋解釋，他也就是上一次月考名列前茅的那一位了。這是個十分重要的人物。

柳云哲不用問，光是看這東西就知道價格會勝他數十倍，是尹琪家里就是有錢嗎？或許吧，絕對不是巨富，但是他肯花是真的。

徐曉易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一味地叫他不要生氣，但是柳云哲心里埋下的種子已經有點要壓不住的感覺了。不過由于后來他們之間的關系有明顯緩和，也就算是過去了。

這緩和的重要媒介也是因為他寫完了第二小冊的小說。并且在徐看完之后給出了空前的盛贊。

哪有人能被夸這么久還能抑制得住的呢。

后來柳云哲也在回家的路上和于嘉分享這些事情，說徐曉易其實也是個很好的人之類的。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反正你確實善變，小伙子?！庇诩螒蛑o性地說。

柳云哲還記得她喜歡抹茶口味的棒棒糖，那個牌子還是因為她，他才第一次知道。

在此之前，柳并不在乎什么抹茶不抹茶的，甚至也沒有什么想法?；蛟S也正是因為受到日本文化的影響，才更喜歡抹茶吧，這個理由挺說得通的。

那年這糖偶爾賣到三五塊一根，也有兩塊一根的地方，但是需要跋山涉水去找。某個周六周日，柳云哲會特意拿出一點時間去家門附近的小商店去找，尤其是在盛夏十分那種精神更加難能可貴——

至少他自己認為這是難能可貴的。

他自己一直以來都吃的是五毛錢的棒棒糖，雖然有點齁，不過吃起來也不差。就是撕開包裝紙很費勁。

偶爾周末班級的補習課，他也看得到尹琪常常送給徐曉易吃的喝的，更多的還是可以一直用下去的東西。尤其是有一次讓柳云哲都十分羨慕的星空棒棒糖。

事實上，他后來得以嘗到一顆，味道其實挺一般的。不過這并不影響在昂貴價格之下給它附加的完美價值。

……

“你有聽到傳言嗎？”于嘉又對他說。

“什么傳言？”柳云哲奇怪地問。

“就是，我也只是聽說啊，不確定?！庇诩慰紤]著，“尹琪好像對徐曉易有意思?！?/p>

這句傳言就像原本預知到的晴天霹靂一樣砸到柳云哲頭頂，讓他無所適從。

“也正常，嗯，也正常，”他不住地點點頭?！八皇墙洺Ｋ托鞎砸讝|西啊?！?/p>

于嘉也“嗯”了一聲，“你不得做點什么？”他試探性地問，試圖也想證明自己的猜想。

“做什么？”柳云哲明知故問。

“別人看不出來不代表我也看不出來啊?！庇诩卧俅握f道，“你得好好關注著點，想做的就去做，別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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