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濾芯

并不刺眼的陽光照在好看的綠色星球儀上，星球儀帶來了腦內靈體的聲音，“別高興得太早，這會是好事嗎？”

“錢給的多，有什么不好的？”昊啟發當然明白靈體的意思，但他就是想明知故問地試探。

“鄙夷的異界人，還以為你的邏輯很優秀呢?！膘`體說道。

老K卻沒有回答。

這是兩個完全有區分的聲音，但聲源明顯來自綠色星球儀。這引起昊啟發的疑惑，“你現在在老K身體里？”

“當然。我在這里住了很久了。我是為了救你，才離開這里?！?/p>

“救我？”

“我察覺到一個靈體出現在閱讀艙里，我知道那里正在閱讀安樂死故事。所以不惜耗盡能量，強闖閱讀艙?！?/p>

“真的？”

“如果我不在你的腦子里，你怎么叫氧氣？雙子座能聽得懂嗎？”

對嗷，如果書籍是完美的還原，那么雙子座沒道理給我續氧氣的啊。難怪是個罕見事件。昊啟發迅速地作出了判斷，“你是怎么知道氧氣是什么東東的？”

“這個關乎我的秘密，不能告訴你?！?/p>

昊啟發的心弦一緊，嘴上卻松弛地聊了起來，“你叫什么名字?！?/p>

“我叫綠星人?！?/p>

“你就是我眼前這玩意兒？”昊啟發伸出手指，又去觸摸著綠色星球儀。

“放尊重點?！本G星人的語氣明顯不善。因為昊啟發帶著地球上的習慣，看見地球儀就想讓它轉起來。

當然了，綠色星球儀不能轉動。只是昊啟發與球身產生的摩擦力，讓靈體感受到了他是想轉動它。

“好的，濾芯?！标粏l直接答復道。

“濾芯是什么？”靈體問道。

“濾芯就是你啊?！?/p>

“我為什么是濾芯？”

“我對你的稱呼啊?！?/p>

“我是問你濾芯到底是什么樣的東西？”

“這是你連續問了我的第三個問題，能不能在回答你之前，讓我也三連問一下？”昊啟發很開心，他設置的小試探，全部成功了。

昊啟發現在能確定了，靈體并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它可能能通過一些特殊的身體指標，了解到自己的常識，諸如長度、時間等，但自己在想什么，它無法探知。

濾芯就是一個加強版的隨身。智力超群，但情商一般。

“你問完，是不是就可以換我問？”濾芯問道。

“當然了，濾芯?！标粏l故意在回答里多加了兩個字。

靈體察覺到了昊啟發的邏輯，說到：“討厭的異界人，問吧?！?/p>

聽到異界人，昊啟發盯著綠色星球儀，并未立即發問。

他終于知道為什么會對濾芯有討厭的感覺了。因為他聞到了濾芯身上的人性。并不是說QQ身上****，只是兩者的差別很微妙。

“首先，我要跟你確定，我的問題，你都會如實回答?！?/p>

“放心吧，異界人。綠星人是不會說謊的。第一個問題結束?！?/p>

“我擦，可以啊，智商在線啊，這就坑了我一個問題啊?！标粏l有點后悔，剛才濾芯也有那么類似一個問題，居然沒跟他算。心中如是想，嘴上卻松弛地繼續問道，“你是不是一個人?！?/p>

“我不是。第二個問題結束?！?/p>

“那你究竟是什么？”

“這，這涉及我的秘密，暫時不能告訴你。你可以換個問題?！?/p>

“我是在夢里，還是在真實的世界里？”

“即使是我，也無法回答這個邏輯問題。再換一個吧?！?/p>

這兩個沒有答案的問答，對昊啟發來說很重要。雖然答案是模棱兩可，但其實，答案已經很明確了。

“是你把我帶進這個世界嗎？”昊啟發問了一個很無聊很浪費的問題，因為答案他都已經可以肯定。但他還是問了。

“不是。你的提問環節結束?，F在可以告訴我，濾芯是什么嗎？”

“過濾飲用水的活性炭裝置?！?/p>

“我大概能明白你表達的是什么。同時，我能理解你的邏輯，比如你覺得老款老，所以叫他老K。在你的邏輯里，被命名者與命名物必定有相似之處?！?/p>

“的確?！?/p>

“但我想問，我哪里像濾芯了??？”

“這只是一個無聊的諧音梗，開個玩笑而已?！标粏l才不會解釋這是一個圖靈測試呢。

其實，關于濾芯的起名，只是昊啟發當時腦中的一個畫面。他在做陪護的時候，幫忙更換過飲水機上的濾芯。

沒換過的時候不知道，原來平時看似干凈無比的水，但當看見更換下來的濾芯，就有種隱隱的惡心。

這是昊啟發對濾芯的初印象，惡心。但當知道濾芯救了自己，它的印象改觀了。但昊啟發還是想到了濾芯。一個讓自己變臟，但為別人變干凈的東西。

事物永遠是兩面性的。靈體也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綠星人不開玩笑?！睘V芯道。

“的確，你說的沒有錯。但是你也知道，我是異界人啊。異界人開玩笑，可不受綠星法律管轄啊?！?/p>

“狡猾的異界人?！?/p>

“果然是個二愣子，一點情商都沒有，應該不難對付?！标粏l心想著。他已經相當松弛了，發現濾芯的兇不大后，昊啟發狠狠罵了一句，“特碼還是QQ兇大?！?/p>

昊啟發平靜地陳述道：“我雖然狡猾，但你需要我的幫助?！?/p>

“的確是的?！?/p>

一試即中，比我的弟弟還精確制導。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即使不在地球，這個公理也是正確的。宇宙級的公理啊。

昊啟發問道：“需要我幫你做什么？”

“目前還不需要?！?/p>

“因為我的能力還不夠？”

“是的?！?/p>

“那你可以幫我提高能力嗎？”

“當然可以?！?/p>

“那你可以先幫我弄點錢，可以嗎？不然我快餓死了?！?/p>

“可以?！?/p>

“我擦，那么實誠的嗎？這都可以？這么感覺自己倒像個小人了啊?！标粏l心里反問道，“這是后面等著我多大的回報??？算了，反正他不要我命，其他都無所謂。只要不爆那啥，當然了，靈體也沒這個能力?！?/p>

在與濾芯交流的時候，老K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卻冒出一句，“有一條信息，來自您熟悉的人，請求接收?！?/p>

昊啟發還是沒注意到那個您字，“濾芯，這就是你幫我送的錢？”

“是的?！睘V芯答道。

老K卻沒有回答。通過這事，昊啟發再一次確認，自己說的話，如果濾芯不翻譯，沒人聽得懂。像這句，濾芯知道是說給自己的，就沒翻譯給老K。

“老K，接收信息要付費嗎？”

“不用?！?/p>

“收?！?/p>

“啤酒，喝不喝，我請?！惫馄辽铣霈F了女聲。不是QQ的聲音。

“她是誰？”

“……”聲音與界面都是一串極長的數字。

“有其他身份信息嗎？”

“有?！?/p>

“要付費嗎？”昊啟發問出這句的時候，腦子隱隱地出現了惡趣味。

“不用?！崩螷答道。

“哪還不趕緊來百八十萬的啊?！?/p>

界面里升起一團光霧，光霧在空氣中不斷變幻，最后凝結成一個小人。這是一張3D照片。

她是原主的老鄰居，閱讀室邊上社區小賣部的老板，從3D照片看，頗有姿色。尾號800，昊啟發立即給她取名白晶晶。

昊啟發伸手想去試試手感，但手直接落在了綠色星球儀上。

“放尊重點，異界人?！膘`體咆哮道。

“我草，居然能通過我的手，察覺我的企圖，厲害了我的芯?！标粏l心道，但嘴上卻試探道，“你跟她有聯系？”

“沒有，不過我有我的辦法讓她聯系你?！?/p>

這是一句很裝逼的話。但昊啟發拆穿了這個邏輯，可是他不直接問，他要逗逗濾芯，“具體保密？”

“具體保密?！?/p>

“行吧?！闭f著，昊啟發又用手去揩綠色星球儀的油。

“異界人，放尊重點！”靈體咆哮道。

“你一個靈體，怎么就那么討厭轉動呢？”

“這與我的認知不同?！?/p>

“啥？”

“你不知道嗎？綠星和你那個星球不一樣。它是不會轉動的?！?/p>

昊啟發有點懵。自己從未提過地球，但是濾芯卻是知道。他究竟是從自己的思維里獲取，還是從哪里？

“老K，趕緊把關于綠星的所有信息，給我看看?！?/p>

“好的，主人?！崩螷說道。

“你不是餓了嗎，異界人？”濾芯同時說道。

“對奧，你還幫我約了個姑娘嗷?！标粏l有意無意地顯露著自己的欲望，“能找姑娘出去嗎？”

“當然可以，就看你的本事了?！?/p>

我喜歡你的說話方式。昊啟發接著道，“出去之后，能啥啥啥嗎？”

“啥啥啥是啥??？”

“你覺得是啥？”

“我覺得啥也不是?！?/p>

昊啟發微笑著判斷，濾芯對自己理解僅是小小的一部分。他腦海中又浮現出了五彩光束團。

好像靠近濾芯，他就能顯現這段影像。他猜測，藍光線代表著邏輯。

“那白光線代表著什么呢？肯定不會代表欲望?！?/p>

“濾芯的本體，到底是不是藍白光束團呢？”

“我草，被濾芯攪亂了節奏，我都忘了問他，為什么錢給得多，不是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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